第2章 授業(1 / 1)

十六年後。   “唰”的一聲,張辰天從幻境中躍了出來,旁邊的白澤正酣睡,張辰天望了白澤一眼,吐了吐舌頭,白澤嘆了一聲,搖了搖頭。那老者氣的直跺腳,口中不停的說著“孺子不可教,孺子不可教也。”   “手伸出來。”老者說道。   “啪啪啪。。。”老者用樹條一連打了張辰天左右手各十二下,道:“我且問你,這是第幾次了。”   張辰天忍著手心鉆心的疼痛,眼淚倒是一點沒留,低聲道:“這是第三百二十三次了。”   老者繼續問道:“我是怎麼教你的。”   “為將者,當以大局為重,不可婦人之仁。當舍棄就舍棄,不可心慈手軟。”張辰天說道。   “你既知曉,為何屢次失敗。”   “徒兒。。。徒兒。。。”   “罷了,去樹下麵壁思過去吧。”   春去秋來,寒來暑往,張辰天跟著老者學藝已經過了十六個年頭。老者給了他滿滿好幾車用絹寫的書籍,有四書五經,有兵法典籍,有呼風喚雨之術的《太平要術》,有修習武功的《縱橫》。   張辰天天資聰慧,幾乎樣樣精通,老者對他也是非常滿意。隻可惜這舍車保帥始終未能過關,終究還是心太軟了,舍不得讓三千甲士作為死棋。今天是第三百二十三次了,始終還是未放下三千甲士,最終導致全軍覆沒,進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古往今來,為將者,生性既不可太過殘暴,又不可太過仁慈。須知有些情況是先輸後贏,必要時要斷臂求生。可張辰天畢竟未經歷過這些,所有排演都是在幻象中進行,雖然說不上是紙上談兵,可和真正經歷戰場的人是大有不同的,這些恐怕也隻有以後讓他自己去經歷了。   那老者沉思了半晌,氣也是慢慢消了,每次這關之後都是生氣,可每次又必須要經歷這關。老者望著白澤道:“我是不是太為難於他了。”白澤也不言語,他們都知道,生活在這片世外桃源中的人是無法理解殺戮的。   老者搖了搖頭,道:“他過不了心裡這一關,以後是要吃大虧的。罷了罷了,這今天先到這吧。”隨後,向張辰天招了招手,道:“你過來。”   張辰天一個飛雲縱,跳了過來,那老者皺了皺眉,道:“不可輕易展示自己的武功,須知出門在外,在於一個‘藏’字,否則容易多生禍端。”張辰天又是吐了吐舌頭,低頭答了一聲:“哦。“   老者繼續道:“《縱橫》學到第幾卷了?“   張辰天答道:“徒兒都學完了。“   老者聽完,左手食指和中指一挑,在身外數丈的驚破寒芒槍拔地而起,直沖雲層而去。張辰天躍身,身下讓他踏出兩道腳印。張辰天接過槍,白澤呼的煽動翅膀,張辰天剛落地,兩道疾風向他沖來。張辰天雙手將槍插入地中,抵禦強風,地上飛沙走石。還未等張辰天立穩,白澤又是一道疾風,張辰天連槍一起被吹飛了起來。驚破寒芒槍穿過三顆百年老銀杏樹,直射到第四顆穿了一半才止。張辰天身體被扇飛,撞到一棵樹,銀杏樹樹葉被打出一大片。好在張辰天身體也是夠結實,隻吐了口血,也不算有大礙。   老者嘆了口氣,十分不快,問道:“這算是學完了?我看你頂多就是學到第四卷,還學的不透徹。若你學得第五卷,也不至於被打的這麼狼狽。“   張辰天低頭,也不敢言語,心道:“那白澤是神獸,我一凡人,這《縱橫》總綱就為凡人卷,我就是學的再透徹,也定然不是白澤的對手啊。“   老者看破了他的心思,責叱道:“仙也是凡人修習可得,你說你縱橫依然學完,那我且問你,你如何理解的,可知各卷講述什麼,你且說來我聽聽。“   張辰天聞言,解釋道:“《縱橫》分為六卷,第一卷為功,講的是萬丈高樓平地起,凡是總有開頭,萬事萬物都有起源,此為第一層境界。第二卷為勤,講的是有了地基之後,要勤加練習,不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此為第二層境界。第三卷為固,講的是有了地基,勤加練習之後,要穩固所有的知識,做到熟能生巧,溫故而知新。第四卷為悟,講的是學而後思,思而後通,此為第四層境界。第五卷通,講的是凡是都要變通,不可拘泥於一種形式,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此為第五層境界。第六卷為縱橫,講的是當你理解這個世界的規則,懂得變通,則可做事遊刃有餘,以不變通萬變,縱橫於天下,此為第六層境界。”   老者聽完,用樹枝打了張辰天腦袋一下,道:“你倒是悟了,但是你卻未通,我且問你,你剛才遇到疾風,為什麼要把槍插入地下?”   張辰天吃痛,辯解道:“自然是為了禦風!”   老者繼續問道:“那結果如何?”   張辰天尷尬一笑,道:“它的是神風,我區區凡胎,怎抵禦的了?”說著,指了指白澤。白澤倒也是不理他,自顧自的酣睡。   老者喝道:“抵禦不了?那為何要抵禦?”張辰天剛想反駁,老者打斷他,道:“這風確疾,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以你凡胎自知無法阻擋,為什麼非要阻擋,難道不可避?”   “啊!”張辰天啊了一聲,瞬間茅塞頓開,心道:“對了,對了,如若我剛才不是拚死與風對抗,而是躍到一旁,或躍的更高,這風雖疾,卻未必能奈我何,該死,我真是愚蠢至極。可知,這第五層通,我卻是一點也未通,悟也隻是悟了一點,簡直是愚昧不堪。”轉念一想:“如若這風不是一道疾風,而是數道疾風,我又該如何是好呢?”   心下還未思慮清楚,白澤果然躍起身,無數道疾風吹來,這下是避無可避了,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張辰天忽的想起第一卷功裡有一招遁地之術,還好他前幾卷學的勤,隻一瞬間的功夫,就遁了一個深坑。那疾風雖吹起無數飛沙走石,但是對於已經遁地的張辰天卻猶如一拳打在了水中,一點傷害沒有。   隨著疾風過後,張辰天抬起頭,清理了身上的塵土,白澤會心一笑,又倒頭酣睡了。老者這才滿意,道:“舉一隅不以三隅反,則不復也。這才是通,你倒也不是不可教誨,隻是要善於自己去悟,悟而後通,通則縱橫於天下。”   張辰天嘿嘿一笑,老者見時機差不多成熟了,從懷中取出一張絲綢的布子,上麵寫的兩個大字《天卷》。一共四卷,其第一卷為藏,第二卷為同遊,第三卷為驚天,第四卷為乾戈。老者騎著白澤飛升而去,隻留下幾聲回響,道:“學完第六卷,方可學天卷,切記不可操之過急,凡事循序漸進。”   張辰天看著老者遠去的背影與手中的《天卷》,陷入了深深的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