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嗒,嘀嗒”一滴滴水滴在葉片上,自己將接了一半的水小心翼翼的捧起來慢慢的喝起來。 喝完後將葉片重新放回凹槽處接著水滴,舔了舔乾燥開裂的嘴唇後看著頭頂的巖縫外陰霾的天空,已經是第三天了,從自己掉進這個深坑已經第二天了。 看著自己已經扭曲的左腿,忍著劇痛後咬緊牙關將腿挪了個位置靠著巖壁上盯著頭頂。 少年回想前兩天,自己突然在一片死人堆裡醒了過來,腦袋一片空白。 周邊一群正在撕咬著死屍的野狗看到從屍堆裡爬起來的少年抬頭看了一眼後繼續將頭伸進死屍腹部啃食。 腦袋無比劇痛,行動遲緩,慢慢的死人堆裡爬出來看著不遠處還在燃燒的村落以及眼前的屍堆,自己卻什麼都不記得了。 此時天空中下著小雨,一點點的的將額頭與麵龐上的泥汙帶下。 “我是誰,這又是哪”腦中隻有這兩句話,滿腦子疑問的自己往已經燒的七零八落的村子走去,希望能讓自己想起些什麼,就在這時遠處響起幾聲話語:“喲嗬,這還有個小崽子活著” 少年定睛往聲音傳來的地方一看,一群穿著白色麻布衫,頭上綁著畫著一個符號的綁帶的人圍坐在火堆旁盯著自己。 “他們是誰?”少年剛想出這句話,頭疼的卻讓自己的無法開口。 其中一個高瘦漢子咧嘴一笑:“忘記留活口了,看著細皮嫩肉的,正好拿他下酒來。” 一旁看似憨厚的男人則說道:“羊娃,把酒拿出來熱一熱。”一旁的矮個子應了一聲去一旁堆了一堆雜物處翻找了起來。 高瘦漢子順手從邊上抄起一把刀走了過來獰笑道:“小崽子,過來把頭伸著,爺爺我下手快,不會疼的。” 少年看到男人持刀朝自己走來,一股莫名的恐懼的感覺從後背脊骨滲透到大腦,身體開始下意識的往後退去。 見高瘦漢子越走越快,少年直接轉過身往林子裡瘋狂的跑去。 “跑?嘿嘿”男人怪笑一聲,握著刀直沖而來。 少年回頭看著越來越近的男人,身體開始顫抖“他要殺我!”就在這時,腳下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順勢直滾到了坡下的灌木叢裡,接著身子一空掉進了一個不知名的坑洞當中。 男人沖到坡前,往下張望卻已經找不到身影,不死心的往坡下走去,順勢劈砍了幾下灌木叢臉色變得難看往邊上吐了口唾沫:“媽的,還真給跑了?” 正打算繼續尋找一番,但是不一會兒看著逐漸暗下去的天,隻好又罵了一句轉身回去了。 而此時的少年正摔暈在被灌木叢樹葉遮住的地洞裡,不知道過了多久醒來後左腿已經摔斷,疼痛湧了上來,忍不住疼剛叫了一聲,又趕緊捂住自己的嘴,不知道外麵的人還在不在,直到從天黑再到天亮。 靠在巖壁上看著外麵,肚子傳來咕嚕的叫聲,這兩天隻靠著喝水什麼吃的都沒有,忍受著饑餓和斷腿的痛苦,心中想著還不如讓那人給自己一刀來個痛快,結果自己最後還要被餓死,想想不由的苦笑起來:“我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就快要死了。” 長時間沒有吃東西,身體的饑餓使得自己開始又開始困起來,靠著巖壁昏睡了過去。 “咚咚咚咚”不多時,一陣馬蹄聲從地麵傳來,少年被驚醒“有人來了?!” 許陽字明方,大夏七品巡察使。 翻身下馬看著眼前的遍地的屍骸,以及周邊地上刻畫的法陣還殘留著乾涸的血液:“搜查一下看看還有沒有活口”“是。” 就在思考要不要呼救的時候,“都死成這樣了,怎麼可能還會有活的,哎呦!”“砰!”少年看著眼前從上麵坑洞掉下來趴在地上呻吟的男人,瞪大了眼睛不知該如何是好,同時眼睛看了看那人腰間的刀,接著上麵傳來喊聲“張旭,怎麼了,人呢。” 眼前叫張旭的男人痛呼道“我在這,來人拉我一下我骨頭好像斷了。”巖縫周邊的灌木被扒開,一個身影伏在上麵向洞中,看見了趴在地上的張旭但也同時看到了坐在一旁的少年。 視線相對,張旭在一旁哀嚎,場麵詭異的很。 ----------------- “大人,張旭他掉到那邊的一個坑裡去了,那坑裡還有個活的孩子。” 許陽此刻正在簿子上寫著什麼,聽到手下的捕快的稟報簿子一合道:“孩子?多大的,是邪教嗎。” 手下人道:“大約十四五歲,看著不像是邪教,看穿著像是村子裡的人。” 許陽看著眼前已經被從洞裡撈上來的少年開口問道:“叫什麼名字。” 少年偷偷打量著眼前黑衣年輕人道搖了搖頭道:“不知道,我什麼都不記得了,我能記起來的就是自己從死屍堆裡醒的,有個穿白衣服的拿刀說要砍殺我。” 少年無奈道:“我的記憶隻有這些。” 少年瘸著一條腿,歪著站在許陽的麵前接受這問話,眼前穿著黑色官服的男子在本子上一筆一筆記下自己所說的話。 許陽看了看眼前的斷腿少年心裡已經有了自己的猜想後轉頭對身邊之人說道:“給他腿支一下,等帶回寧州了再說。” 接著繼續吩咐道:“還有,粟照你去通知一下,檢查完沒有什麼其他問題的話統計好屍體數量隨我去下一個地方。”許陽將本子放入懷中翻身上馬道:“這小子由你先帶著。” “是”在旁邊的壯漢抱拳領命道。 那壯漢粟照走過來讓他坐下,從自己行囊中取出兩塊竹片與一捆草繩開始給他簡單包紮。 “哢!”“嘶~”掰正斷裂的腿骨所產生的劇痛讓少年一時間疼的直吸涼氣,感覺都快疼的要再次昏死過去。 少年一邊忍著痛一邊看向遠處在被埋下一處臨時挖好的坑中的一具具屍體,心中卻隻有疑惑,這些會是自己的親人嗎。 ----------------- “粟照皺著眉頭側目看了眼死死抱住自己的少年,由於身體寬壯,少年無法抱緊他的身體隻好緊緊抓住衣服,使得粟照感覺自己的衣服都快被扯開了。 少年一頭的冷汗咬著牙,雖然腿骨被掰直了用草繩和竹片固定了,可是在疾行的駿馬上不停的顛簸早就疼的臉都白了。 粟照看了一眼後沒有理會繼續駕馬奔行。 就在說話時領頭的許陽一拉韁繩:“籲!”跟隨的眾人也都接連拉繩停馬。 粟照上前道:“怎麼了大人。”許陽沒有回答他,看著手中展開的輿圖說到“不回驛站了。” 接著手舉韁繩指著左前方道“去那,還剩下最後一個村子了,二十裡左右有個舊廟,半個時辰能到,晚上去那過夜,明天去過之後再直接回寧州府要快得多。” “大人,不是小的多嘴,最近寧州轄境內邪教作亂,流寇也出現一些了況且俗話也說的好寧在荒墳過夜不在破廟留宿,終究有點晦氣。”粟照抱拳勸道。 許陽瞥了他一眼道“那我要你們乾什麼,寧州府一等一的好手們難道還敵不過一一些流寇賊盜不成。” “我時間不多,要盡快把事情做完,沒時間再耽擱了,能快些就得快些,駕!”接著許陽不待粟照再開口,一扯韁繩調轉馬頭往那邊騎去。 “唉,駕!”粟照嘆了口氣也隻好跟了上去,坐在後麵的少年隻得再次咬緊腮幫子了。 隨著半個時辰的駕馬急行,終於在眾人前方出現了一個建築。 “籲~”許陽看了眼已經殘陽的遠方紅色的天空後翻身下馬,一行人也趕緊下馬,粟照下馬也順手給斷腿少年一把拎下來。 “應該就是這裡了”許陽看向眼前已經塌了半邊頂的廟宇。 一行人緊接著將馬匹安置好後開始拾柴火架起了火堆,天色也一點一點的暗了下去。 少年離開眾人稍微有點距離,找了個墻邊,靠著墻壁慢慢蹲下來,將瘸腿慢慢擺好後看向前麵忙碌的眾人,同時順道瞥了眼坐在靠近火堆旁的許陽。 許陽盤腿坐著神臺旁,絲毫不顧及神臺上結滿蛛網布滿灰塵,看起來陰森可怖的不知名神像,隻是看著眼前打開的地圖以及自己的記事冊,似乎在對照著什麼信息。 “行了行了,別嚎了,滾去歇著吧,漆黑的聽著你叫的都瘮人。” 粟照與那之前掉進坑洞裡的張旭各自搬著一堆柴火走進廟中,“粟領隊,我這可是實打實的傷,真沒裝啊。”張旭將柴火放下捂著自己的肋骨道。 粟照瞥了一眼冷哼一聲不再理會他,接著就再次出門去了。 張旭看著嘿嘿一笑溜到了少年這坐下道:“欸,那小孩兒。” 張旭看著少年繼續說道“我倆也算有緣,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叫什麼名字啊。”少年謹慎的望著眼前的男人搖了搖頭算是回答了。 張旭摸了摸自己的胡茬子咂吧嘴道“什麼都記不得也好,都死成那樣了,記得什麼估計也得瘋。” 少年看著男人小心的開口道“你們是誰,那些白衣服的又是什麼人。” 張旭沒有回答他反而從腰間掏出一隻小口袋,從中取出一隻曬乾了的植物莖稈放進嘴裡嚼了起來,甚至還取出一隻遞給少年說道“什麼都不記得,話倒是說的挺利索的,認識這個不。” “不認識”少年接過來看著這個紫色的小枝看了一眼張旭。 張旭抱著後腦靠在墻上一邊嚼著一邊說道:“這個東西叫紫穗,累了一天嚼上一嚼一下就放鬆了,舒服的很,試試?。” 少年瞅了瞅張旭口中一直在嚼著這個東西,又看著手中的植物心中懷疑的很。 張旭笑著說道:“怎麼,我還能害你?真打算害你哪還用得著使手段。” 聽著張旭的說詞,少年想想覺得也是,這些人各個手持鋼刀何必要用其他法子,接著隨著心中的疑慮被打消,學著張旭將這東西放入嘴中。 紫色的莖稈隨著被牙齒咀嚼一股略微辛辣的甜味從中釋放出來了, 少年嚼著嚼著臉色開始紅潤,呼吸聲逐漸粗重,覺得自己的腦袋都開始漲起來了。 眼前的火光和人影都開始有點虛幻,周邊的一切聲音都開始出現回聲,一股奇怪的感覺讓自己既難受又舒服。 張旭側目看了眼笑道“嗬嗬,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