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原在玄明大陸邊境,地如其名,一片荒涼,黃沙漫天,靈氣稀少,是以修真者不會駐足之地。 炎昊的傳送陣沒法直接穿到荒原,楊纖畫一路得持續為炎禦輸送靈力,還得應付炎震威派出的殺手,體內金丹隱隱有破裂之相。 一路向西行了六天,楊纖畫終於帶著炎禦抵達荒原,從儲物戒中取出一塊木質令牌,念出口訣,令牌升入空中,發出陣陣綠光。 楊纖畫看著發出綠光的令牌,終於鬆了一口氣,鬆懈下來,便再也堅持不住,直直吐了一口血,暈了過去。 空間撕裂出一道豎口,一披著黑色鬥篷,身著黑袍,看不清麵容的人從裡麵踏空而來。 看著地上躺著的母子,無奈發出一聲蒼老的聲音:“因果循環,是孽…是緣…” 寬大的袖子一甩,倆人便隨著老者一同進入了空間。 豎口消失,黃沙吹過,一切都痕跡都被掩埋。 炎禦處於一片黑暗當中,無邊的黑暗,讓人心生畏懼,更何況他還隻是一個可憐兮兮的孩子,隻敢蹲在地上,把頭埋在腿間。 “阿爹,阿娘,你們在哪裡,我害怕,我好害怕。” 嗚嗚嗚…… “小禦乖,到阿爹阿娘這裡來” 爹娘溫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炎禦抬頭,映入眼簾的還是一片黑暗,但啊爹啊娘的聲音卻一直在身邊徘徊。 “阿爹,阿娘…” 小小的身影猛的站起來,在黑暗中奔跑。 他不再害怕,他相信,他的啊爹啊娘,一定在前麵等他。 小小的人兒,跑呀跑呀,不知跑了多久,也不知疲倦,終於他看見了一點金光。 朝著金光的方向,一直跑呀跑,終於看清了,那是一節金色的石骨散發出的金光。 炎禦伸手將石骨握在手心,石骨散發出來的金光灼傷了他的小手,金光越來越熾烈,灼燒的痛感也越來越強烈。 小小的眉心皺到一起,咬緊牙關,再痛也依然倔強地不肯放手,他相信,隻要握住石骨,他會再見到啊爹啊娘的。 石骨化做金色流光莫入他體內,順著他的血液串入全身,帶起他小小身體漂浮起來,停在空中,金光從他體內迸發,頓時一股劇痛襲來。 啊~ 好疼~ 皮膚出現一條條裂痕,骨頭猶如快要碎裂,被金光包裹的心臟快要爆裂,呼吸都快要停滯。 意識清醒之下,不斷的承受著這樣的疼痛。 不知過了多久,金光被他全部吸收,身體上的傷痕修復。 當一切回於平靜,炎禦從空中極速下落 啊~ 猛的坐了起來,睜開眼睛是刺眼的陽光。 這是一間極為簡陋的木屋,屋裡沒有多餘的陳設,隻有一張木床,陽光透過木窗落到床上,照得人暖洋洋的。 炎禦看著陌生的地方,心中恐懼驟升,不顧無力的身體,隻穿著中衣,跌跌撞撞地沖出門去。 打開門,是一片森林,陽光透過縫隙,淅淅瀝瀝的灑下來,一條青石小道貫穿於其中,炎禦在小道上奔跑,一刻也不敢停下。 “阿爹阿娘,你們在哪?” 跑出森林,眼前豁然開朗。 森林消失,映入眼簾的是一池湖水,和一望無際的草原。 炎禦一下子就震楞住了,蹲在地上嗚嗚的哭了起來。 “我是死了嗎?我再也見不到阿爹阿娘了嗎?” “你沒死…” 炎禦抬頭,不知身邊何時多了一位黑袍老人,他的臉上布滿褶皺,留著白花花的胡子。 老者一臉平靜,看不出喜怒。 “真的嗎,爺爺,那我阿爹阿娘在哪裡?” 揚著淚痕的小臉,一臉真誠的開口。 “死了” 小腦袋裡轟隆一聲,有什麼東西炸開了。 “不可能!我阿爹阿娘不會死的!” “自己經歷了什麼,還啊不明白嗎?” 說完,老者消失在原地。 瞳孔急劇收縮,連呼吸都慢了幾,記憶如洪水般湧來。 石室,疼痛,炎震威,灰袍老人,還有啊爹的背影。 “是族長伯伯,不!是炎震威!是他騙我!是他殺了阿爹阿娘!” 小手緊緊握成拳頭,指甲陷入掌心,瘋狂地朝著草原深處跑去。 “我要殺了你,炎震威我要殺了你!” “該死!該死!該死!” 不知跑了多久,直到自己累倒在地,炎禦才停下來。 “阿爹,阿娘,我定會殺了炎震威的!” 一個六歲的孩子退去稚嫩,一臉怒氣。 窸窸窣窣,旁邊的草叢裡發出一陣響動。 “誰在哪裡!” 炎禦警惕的往後退了退。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草叢裡慢慢的探出一個小腦袋,怯怯看著炎禦。 竟是一個小女孩! 女孩五官精致可愛,看上去軟軟糯糯的,烏黑的頭發被綰成了可愛的雙髻,一雙圓潤靈動的大眼睛看著炎禦,隻是看上去有些膽小。 “哥哥,疼嗎?” 奶聲奶氣,弱弱的聲音響起。 望著小女孩的視線,才低頭看著自己一雙光溜溜的小腳,遍布血漬,滿是傷痕。 “哥哥,疼嗎?”女孩再次詢問。 炎禦站在原地,警惕的看著女孩,他不再敢隨意相信別人。 看著炎禦沒有動作,女孩內心焦急不已,大著膽子走出草叢。 女孩穿著鵝黃色羅裙,肩上立著一隻紅色的小胖鳥,小胖鳥不屑的盯著炎禦,又不時在女孩耳邊嘰嘰。 一步一步向炎禦走去。 看著女孩,炎禦竟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剛升起來的警惕之心,一下子就散了。 女孩蹲在炎禦腳下,輕輕呼氣。 “呼呼,就不痛了” 隨後從懷中摸出一個瓷瓶,打開蓋子,將綠色的液體倒在炎禦的雙腳上,當傷口吸收了液體後,竟全部愈合了。 “哥哥別哭,姨姨會傷心的” 炎禦還未反應之際,女孩一下子跑進草叢,消失不見了。 “你說什麼?” 炎禦撥開草叢,裡麵卻沒有女孩的身影,四處尋找,也沒有發現女孩。 看著自己恢復的雙腳,炎禦下定了某種決心,從來時的方向,又回到了木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