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子,我拜托你,走快些得不得,沒聽剛剛差佬說呀,水壽街附近有失控的超凡者,殺人犯來的。” 眼前,依舊是那個老太太,扯著身邊的老頭匆匆跑進居民樓。 何哲靠在燈柱旁,脖頸似乎還在隱隱作痛,但伸手摸去,卻發現什麼傷口也沒有。 再回過神來,就看到了燈柱上,那些“性病*專科”、“重金求子”以及超凡者的宣傳單,還有……數十米外的旗袍鳳姐。 視線觸及鳳姐的一瞬間,死亡回憶就浮上心頭,匕首、房間、屍體、大腿…… 何哲條件反射地後退了一步,下一刻生出了拔腿就跑的念頭。 “喂,小子,看那麼入神,想當超凡者呀,我話你知,不用打電話,哥哥我手裡拿著的就是超凡試劑,給你打個折……” “阿耀?”何哲轉過身,看著那名手拿針管與藥劑瓶的紅發青年,試探性地喊道。 “挑,是阿哲呀,你老母,還以為今天會開門大吉,害我白高興一場。”阿耀滿臉不爽,就要將針管與藥劑瓶放回口袋中。 看著燈柱上一模一樣的宣傳單,又看了看阿耀,還用餘光瞥眼依舊蓋著團扇、坐在扶手椅的鳳姐。 何哲忽然明白了什麼,慢慢從驚恐的情緒中緩了過來。 穿越?時空回溯? 其實在看到那對老夫婦時,何哲就隱隱有些懷疑,但因為對鳳姐的恐懼擾亂思緒,直到阿耀出現,又說出了幾乎一模一樣的對話,他才幾乎確定下來了。 何哲他不是老古董,從小到大,除去苦悶的學業與練武外,隻要有閑暇,就會看一些網文、影視、動漫和遊戲視頻。 時空回溯,光這種劇情的作品他就能舉出七八部,所以對這種套路自然十分清楚。 不過更重要的,是自己不知出於什麼原因麵臨了死亡威脅,而威脅當然來自那名鳳姐。 何哲不會被鳳姐此時安逸的表象迷惑,他還很清楚地記得,上次臨死前,對方可是念出自己的姓名與住址,還有那句“剛好你出來了,也省得我們去找你。” 逃跑? 當然不行,至少不能這麼急躁,對方疑似超凡者,又是在追殺自己,或者說是追殺原身,而且聽對方的意思,分明還有同夥。 現在自己在明,敵人則部分在暗,部分在明,當務之急,還是得先冷靜,在不輕舉妄動的情況下,盡可能地搜集有用的信息,尋找破解之法。 而隻要用腳趾頭分析一下,就能得出目前最關鍵的線索,就是“超凡者”三個字! …… “等一下,阿耀,你那藥劑瓶裡,應該就是超凡試劑吧?我很好奇,能不能給我看下?” 何哲朝阿耀伸出手掌,努力擺出一幅“我很好奇”的表情。 阿耀瞥了眼阿哲,從兜裡拿出藥劑瓶與香煙,自己抽出一顆煙咬住,又抽出一顆煙同藥劑瓶一起丟過去,然後嘴邊香煙一跳一跳地說道: “乾嘛,你個撲街,學人驗貨呀,還是想跟我一起做生意,賺點零花錢,省省心啦,我的貨源和顧客很寶貴,不可能分享給你的。” 何哲伸手接住藥劑瓶與香煙,先學著記憶中長輩的樣子,將煙別在耳後,然後認真打量藥劑瓶。 這個藥劑瓶,與印象中醫院放置疫苗的藥劑瓶別無二致,唯一不同的,可能就是瓶身上貼著塊標簽,上麵歪歪扭扭地寫著兩個字: “僵屍”。 何哲左手抓著藥劑瓶,用力晃了晃,卻差點將藥劑瓶甩飛,右手連忙伸過來補救。 “小心點呀,你個撲街,我話你知,這一瓶成本一百五十塊,出手就至少能賺一兩百,摔壞了不賠三百塊和你沒完呀。”阿耀看到這一幕被嚇了一跳,脫口罵出來。 此時的何哲,完全沒聽進對方的話,而是疑惑地捏了捏左手小拇指,這才發現,自己這根手指竟已失去了知覺,完全動彈不了,剛剛藥劑瓶沒抓牢,就是因為這個原因。 是原身就有的毛病嗎?上次也沒有認真注意。 算了,等會再來探究這件事……回過神後,何哲拿著藥劑瓶,沖阿耀問道: “是不是將這個注射進身體,就能成為超凡者?有沒什麼條件或禁忌的?沒有的話,我想試試,把注射器也給我吧,錢之後付你。” 老爹說過,用魔法打敗魔法,既然鳳姐可能是超凡者,那自己也成為超凡者試試。 “你在同我講笑啊?想自殺?然後栽贓給我對不對?撲你老母!我阿耀自認沒做過對不住你的事吧,要這樣坑我!” 阿耀眼睛瞪得老大,右手食指和中指夾著香煙,憤怒地指著何哲。 “什麼意思,這藥劑難道還有毒?”何哲眉頭皺起來,“為什麼我注射就會死?” “你真傻還是裝傻?還是失憶癥復發?你不早就是什麼鬼超凡者了,重復注射,當然要歸天啦!” 阿耀說著話,就快步上前將藥劑瓶一把搶回,生怕對麵這個撲街下一秒突然拿出針管,犯蠢將試劑注射進體內。 我早就是超凡者了,什麼意思?是我理解的那個意思嗎?何哲眼睛瞇了一下,正想追問…… “喂,你們兩個在這裡乾嘛?鬼鬼祟祟的。”軍裝警察康叔此時從拐角處出現,朝二人走來。 “阿Sir,什麼事呀,我可是良好市民來的……挑,是康叔你啊,嚇我一跳。” 見到警察,阿耀瞬間將藥劑瓶藏回口袋,又重復了遍上次的“臺詞”。 “阿耀,又是你個撲街,有錢就去配副眼鏡啦,這麼近都看不清,樓上阿嬸眼睛都比你明……” “有錢就去配副眼鏡啦,這麼近還看不清,樓上的阿嬸都比你明。” 在康叔說第三句話時,何哲也照著記憶開口,念出了幾乎一模一樣的話,兩個人就如同戲臺的二重唱一般,頗為滑稽。 “喂!阿哲,看見我連聲招呼都不打,還學我說話,沒大沒小,整蠱整到阿叔頭上啊,小心我告你襲警,請你去警署喝茶呀。” 康叔拍了下何哲的腦袋,又從身後拿出那副手銬,裝模作樣地恐嚇道。 “康叔,阿哲哪裡學你說話了,明明是你們一起說的嘛,小心我替阿哲告你誹謗呀。”阿耀臉上帶著笑,在一旁起哄,“而且,康叔你每次看到我都這幾句,別說阿哲,我也能背下來。” “怎麼,看幾眼報紙就裝文化人,裝大律師呀,誹謗誹謗,誹你個頭啊。”康叔針鋒相對。 “喂,阿耀,繼續說剛剛的事,你說我是超凡者對吧,那我有什麼異能啊?我沒察覺到身體有什麼不同,我失憶癥復發,記不起來了,幫幫我啦。” 何哲強行插嘴,打斷了麵前的罵架,剛才學康叔說話,隻是為了再確認一下時間回溯的猜測,得到答案後,就繼續問出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 關於何哲的失憶癥,阿耀顯然已經見怪不怪了,這一次,竟然還難得地耐心解釋起來: “你老母,又失憶癥,難怪感覺你今天傻乎乎的,算了,我發發善心,省得你不明不白死掉,吶,你呢,是上個星期注射的超凡試劑,型號就是剛剛給你看到的‘僵屍’。也就是說,你已經是名超凡者‘僵屍’了,關於能力嘛,好像是可以三天不拉屎,還有受傷不流血。” 看到何哲一幅見鬼的表情,阿耀眉頭又挑了起來:“怎麼?不相信我,不行你問康叔,康叔……” “阿耀!你個撲街!又在賣那些東西對不對,害人不淺啊,你就不怕斷子絕孫嗎!那些東西都毒品來的,還有阿哲!你個撲街,竟然也沾染了那鬼東西,你知不知它會上癮的,難怪你姐說你昨晚沒回家,是不是就因為這個?說!” 康叔訓斥完阿耀,又轉頭對著何哲一頓臭罵。 何哲被罵得有些懵了,聽康叔的意思,超凡者似乎並不光鮮,簡直就是一個臭名昭著的群體? “康叔,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你別誣陷我啊,我已經金盆洗手不賣了,再說了,我可知道超凡試劑最多算違禁品,沒有被列為毒品的,帝都是講法律的……” 阿耀說到一半,就發現康叔額頭的青筋突突直跳,不免被嚇住,到最後越說越小聲,越說越沒底氣,還偷偷地捂了下裝藥劑瓶的口袋。 “說啊!你接著說,撲你老母!還法律法律,誰不知道超凡者和老道(癮君子)沒什麼區別,而且,老道最多還隻是吸得傾家蕩產、妻離子散,而超凡者不止要上癮,還動不動就失控殺人。” 康叔顯然動了真怒,直接指著阿耀的鼻子破口大罵,好一會順了口氣後,才繼續說道: “就說這幾天,水壽街附近又有失控的超凡者,還是殺人犯,街道這麼冷清,不都是大家被嚇到了,傻乎乎,快回家啦!喂,還有那邊的鳳姐,殺人犯出沒呀,長得再靚也沒人光顧你生意的,快閃啦。” 康叔最後沖鳳姐喊了一聲,見對方依舊無動於衷,無奈擺擺手。 “算啦,不管你們這些撲街了,碰到失控的超凡者就算你們倒黴,我去巡邏了,再呆下去,遲早被你們氣死。” 說完,康叔就擺擺手,轉身離去。 逃亡,失控超凡者……何哲眼睛一亮,忽然快步上前跟上康叔,拉住對方胳膊說道;“康叔,等等。” “怎麼啦?嫌我命長,又來氣我對不對?” 何哲隱晦地瞟了一眼鳳姐,就趴在康叔耳朵,用極小的聲音說道: “康叔,我知道失控的超凡者在哪裡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