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四章 癥狀展開(1 / 1)

他轉頭去看,沒錯,是那名讓座的小姐姐。   為什麼摸我?   搞錯人了嗎?   困惑不解,再是震驚、屈辱、惡心、委屈、痛苦等情緒齊齊翻湧而上,全都包含在了譚既白向後看的那一眼。   小姐姐個子比較矮,看不見臉,低下頭,後腦別著的深色發帶一跳一跳,剛好和臀部那摩擦頻率對上,表明了她就是一名現行犯。   讓座小哥哥起身搶了好人老大爺口罩老奶奶先來座頭發離門近笑了成功了像荒誕教團悲觀虛無荒誕不羈蠱惑三觀何家好人活出人樣丟臉真實意義貞潔道德徐瑤摩擦癖性錯亂障礙摩擦癖鐘雪慧的性騷擾躁狂小姐姐不可饒恕不可原諒……   一點火星,後是燎原怒火!   譚既白意隨心生,【幻肢】,癥狀展開!   幻肢捏拳,拳頭向後朝對方的臉打出!   嘭。   咚。   吱——   撞擊肉體聲、倒地聲、電車剎車聲接連響起。   “司多格宮到了,請乘客拿好行李物品,從後門有序下車,開門請注意。”   氣動折疊門打開,嘈雜的乘客從前門拾階而上,但後門冷冷清清,沒有一人下車,車廂裡的乘客都愕然地看著譚既白的藍白條紋,以及昏迷不醒、口罩被打掉的倒地小姐姐。   我……殺人了?   殺了……小姐姐。   小姐姐被打傷的臉,感覺有點熟悉,曾在哪見過似的……   譚既白懵懵地想,站在原地,心冰涼了半截,感覺周圍一切都好不真實,好虛幻,好模糊,那股熟悉的現實解體感又降臨了,僅有幻肢那恒定不變的微弱疼痛,在試圖將自己拉現實。   剛剛他又氣又急,一急之下用了【幻肢】,【幻肢】膂力大,上個月年度體檢還測過,最高時達到187公斤多。即便沒拉開拳頭打,也不是普通人能承受,輕則骨裂,重而斃命,何況是打在臉部……   “關車門請注意……”   提示音響起,有幾名乘客想起了件事,忙朝前喊:   “等一下……”“誒……”“師傅……”“還沒下……”“我……”   但就在這個時刻,變故發生了……   那位昏迷的小姐姐乍然而起,擰身,踏地,幾個極快的步子,留下道道殘影,又一縱身跳起,淩空宛如專業跳高健兒般扭轉腰肢,硬生生從關至一半的折疊門空隙中閃去!   人離開,門關上。   一切發生得太快,看得人眼花繚亂,再一次驚得那幾名下車的乘客說不出話。   “……車輛起步,請坐穩扶好,上車的乘客請往後麵靠……”   “師傅,停車!停車!”   聲音來自譚既白。   他想起來了,想起自己在哪裡見過那小姐姐,不對,不是什麼小姐姐,是癡女,徐瑤要抓的那個超凡摩擦癖!   打扮裝束雖沒對上,但身高、模樣都對上了,還有那矯健身手,準是超凡患者。   對方剛剛一直在扮豬吃老虎,裝昏迷,超凡患者的身體素質極好,別說一拳打不昏,就算手斷了也能慢慢長回。   “停一下!”“停車呀!““師傅!”那幾名忘記下車的乘客也都吼叫。   “抱歉讓讓。”聽有其她人催,譚既白倒不再去催了,他擠過一個乘客,推開窗,腦袋探出,往站臺方向看去。   站臺隻有一個人,是那名摩擦癖。   摩擦癖這會也朝電車看,對上了譚既白的視線。   “別跑!艸你大爺的!”譚既白難得爆了次粗口,想從窗戶跳出去,但窗戶小,隻夠伸出腦袋。   “小夥子,尻子手感不錯哈哈。”摩擦癖喊得很大聲,臉上露出沉醉的色迷迷表情,右手舉起身前,不斷做出抓握的動作。   知道對方在故意惡心自己,氣自己,譚既白反倒冷靜了下來,身後又傳來有軌電車司機與乘客的爭吵:   “不能停!不能站外停!”“求求你了,這麼多人都沒下……”“必須到站停……”“停一下嘛……”   嘣。   譚既白拔出窗邊的安全錘,往玻璃就一敲,又狠踹上一腳。   嘩啦——叮叮哐哐——   與碎裂玻璃一起落地的譚既白,穩住身體,抽出腰間的手槍,朝天扣動扳機。   砰!   “別跑!憲兵辦案!”   槍聲連著威嚇聲,嚇得起步不久的電車終於停下,卻絲毫沒嚇住摩擦癖。   摩擦癖露了個大笑臉,拔腿轉身就跑。   譚既白也追上去,沒再當眾動槍,畢竟不是真官方,對方也罪不至死,開一槍純屬碰運氣,驚不住就得上手抓。   一個跑,一個追,兩人跑過馬路,跑過胡同,穿過店鋪民宅,扒過人群車輛……   摩擦癖跑得很快。   譚既白也快,且腿更長,所以更快,不斷拉近了距離。   照這樣下去,抓住摩擦癖隻是個時間問題。   然而等摩擦癖跑入一個棋牌室,僅一秒左右,譚既白再追進去,就意外發現:   摩擦癖可能在棋牌室裡憑空消失了!   這個結論,是經過嚴謹分析而得出的:首先,摩擦癖穿著的外衣丟在了地上,非常顯眼,似乎生怕譚既白看不見;其次,棋牌室的內部結構簡單,寬10米,長20米,隻有一個前門,一個後門,兩個門能相互看見,以摩擦癖的跑步速度,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跑出去。   排除掉跑出棋牌室的可能性後,隻有兩種可能:要麼人在館中憑空消失,要麼就還在棋牌室。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如果前一種,那麼果然如徐瑤所猜,摩擦癖至少擁有兩個癥狀能力,畢竟在癥狀周期表中,【摩擦障礙】是一種純粹的防衛技能,不可能用來“憑空消失”。回憶一番,周期表裡能夠達成“憑空消失”效果的癥狀不少,如果對方真消失了,一時還真沒有什麼好對策可以應對、追捕。   譚既白經過冷靜思考後,選擇退而求其次,假定摩擦癖還在館子中,搏一搏,賭概率,至少不能讓對方在自己眼皮底下被忽略。   掃了一眼,棋牌室中,此時正有兩桌人在玩牌,全為女性,玩家、看客加起來,約莫二三十人。   ……   棋牌室。   “大家好,我是憲兵,不要慌,今天不掃賭,這裡剛剛闖進了一個小偷,我搜一下,馬上就好,馬上就好,大家該乾嘛乾嘛,不要離開位置,明白我意思嗎?”   譚既白盡量組織出一套自認為不會嚇跑眾人的說辭,努力散發出一副官方人士的氣場,同時右手放在兜裡,握住手槍,猶豫著如果眾人一哄而散,要不要開一槍鎮鎮場麵,當然,開槍之後也可能更糟,讓大家跑得更快。   事實證明,他過慮了。   大聲喊完後,棋牌室裡的二三十人、四五六十雙眼睛都看了過來,然後……該乾嘛乾嘛,繼續了牌局和看牌局。   “神經病,炸你。”一個牌桌上叼著香煙的光膀子年輕女子丟下四張牌。   “哪個院逃的吧。”一個手抄背後的大媽看客低聲嘟囔了一句。   “好好打牌。”一個脖子上掛著金鏈的中年女人說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