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二.他的病有救了!(1 / 1)

王不死笑道:“如果我告訴你,錦衣衛是我構思,然後由蜀王提議組建的呢?”   李紫謄抬頭,卻沒有震驚或是疑惑,回道:“我方才就已經猜到了,但還是不行。”   “看來長安那邊,如我一般境界的人,有且不止一個兩個咯?”王不死低聲沉吟道。   李紫謄不答,反問道:“你一開始就想要通過錦衣衛獲取情報,用以查案?”   “有一部分是,大部分是因為一句話!”王不死回答道。   李紫謄不是很信,追問道:“什麼話?”   王不死鄭重道:“俠以武犯禁,對應的那句話!”   “儒以文亂法?”李紫謄麵帶慎重。   王不死輕搖起步,晃腦誦經:“犯禁的不是俠士,犯禁的隻是部分武人,而亂法的儒,卻不知有多少,尤其坐上官位的那一批,遵法者實無幾個。偏偏儒生掌握著話語權,把俠士謠傳成洪水猛獸。”   李紫謄抬頭注視著王不死,說道:“你膽子很大!本官原本以為,一個江湖人,眼中就隻有江湖裡那點事,隻會在那泥潭裡打轉,沒想到你居然想把手伸到朝堂之中。”   “各朝各代,嘴上都是說以仁德忠孝什麼的立國,可實際上卻還是用法,畢竟無規律不成方圓。以道德立法律,以法律束百姓。”   不待人回應,王不死繼續說道:“百姓呢,聽從街頭傳聞,將殺人的俠士當作是洪水猛獸,卻不知道亂法的儒,更勝洪水猛獸。比如貪官也是儒生,比如世家大族皆是儒,他們總能歪經繞法,侵吞百姓的血汗。”   李紫謄瞳孔放大,沉默凝視。   “百姓不能富足,而官吏士族卻愈加龐大,最終不堪重負,一旦遇上天災,就是改朝換代。這些,李大人想必是懂的。所以這錦衣衛,當是一把劍,一把懸在官吏頭頂的劍。可以做皇帝的鷹犬,但更應該是百姓的鷹犬!”   王不死露出個笑容,直麵李紫謄,道:“而我,隻想當百姓的鷹犬!所以,我還是江湖人!”   兩人對視,一人怒目圓睜,眼中有驚訝有疑惑有審視……一人眼中唯有坦誠。   許久,許久之後,李紫謄說道:“你的請求,我會呈報陛下!”   王不死本就是無事打上一桿,達不達目的無所謂,向皇帝表一下心跡,為自己的事消除可能的阻力,聽到此話,連忙抱拳,躬身行禮,誠懇地道謝:“多謝指揮使大人。”   李紫謄坦然受了禮,問道:“既然案子已經查清,如何實施抓捕,可有定計?”   “回大人,已經有了初步打算,還需您來拿主意。”紅袖招搶出,將問題接了過去,順便暗下揮手,讓男人回座。   “卑職已經探得那人十五月圓之時,必定去升龍崗莊園,準備伺機捉拿。”   “很好,這種事情,還是需要捉賊捉臟抓奸抓雙的,畢竟好歹是個宣武將軍。”李紫謄點頭微笑道。   “天色已晚,大人路途勞累。卑職等先行告退。”紅袖招拉著王不死行禮。   李紫謄端坐在椅子上,注視著兩人走出去的背影,直至消失也沒動彈,眼神也沒有收回,不知道想什麼想得出了神。   九月十五,黃昏近。   陽光從西方,斜斜地射入瀚陰侯府內,穿過失葉的枝丫,在正堂門口地磚上烙出金印,金色的光印還折現出一絲微紅。   宣武將軍沈旭東虎踞主座大椅,粗糙的手翻精細的貼,苦著臉皺著眉,努力思索回憶著什麼。   他正為小侯爺親事發愁,因為想要玩點帶情節的劇目,真實的情節,非是角色扮演!   可惜,這時代的婚姻,很多時候都好比拆盲盒,不到掀蓋頭,揭包裝,你都不知道這婚姻究竟是什麼成色。   他為此苦惱,同時也在為另一事擔心,總覺得被人引上了賊船,進入了不該進入的局,走了不該走的道。   但是,對武人來說,練功最重要。   俗話說得好,功夫靠磨,不對。功夫想要好,下三路去找,似乎也不對。功夫的根基在下盤!   他的根基不穩,也不固,如今更是折磨了精神。心裡悲嘆,終究是早年間,為朝廷、為侯爺鞠躬盡瘁,操勞太多,落下了病根。   好在有人贈送了一味良藥,可救頑疾,隻要今夜功成,必定恢復如初。   想起良藥來,心裡就一陣火熱。   年前長安述職,去教坊司辦理公務,得遇那良才,到如今都難以忘卻,那一瞬間的繃然心動。   當初,那可是,恨不得,跑上大街,尋一立柱,抱而大喊,頌出心聲:“我的病根有救啦!”   正所謂,好飯不怕晚,良緣不怕遲。   沈旭東心裡越想卻越是火熱,扔下冊子,騰身起步,飆射出門,向龍崗飛奔去也。   時將戌正。   夜不黑,明月已升;風不高,堪堪動葉影。   升龍崗菩薩泉附近,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土匪山寨官賊窩,中閣樓頂上,王不死已經就位,回頭隨手比了個ok手勢給紅袖招。   剛準備轉身俯下,便察覺這是個錯漏,借月光遙見她猶豫片刻,然後搖頭,似做回復般,比了個剪刀手。    yeah?她這是什麼意思?領會出了什麼意思?王不死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莫名其妙,這是想撞兩次和尚?   小心翼翼趴伏在瓦片上,將大麾提高,覆蓋到頭腦上半身,才揭瓦觀戲。這是防止閣內燈火射出,露了蹤跡。   宣威將軍沈旭東攤一寬塌,未著甲衣,披著汗衫,穿一條短褌褲,一手拿酒樽,一手隔褲玩弄軟綿簽。   眼睛盯著前方一屏風,屏風上的畫風寫意,畫中人形走樣,但色彩艷麗,可惜內容不堪入目。   剛剛狠狠地批判了幾眼,就聽見音樂聲響起,王不死皺眉,似曾相識的旋律,偏偏又似是而非,說不出的難受。   好在,片刻後,一群鶯鶯燕燕分作兩組,邁著細碎的舞步,從屏風後魚貫而出。   她們穿得不多,可以說是衣衫襤褸,而且還略顯緊繃,該遮的也就是剛剛遮住。   鶯燕紛飛落位,擺好陣型,踢腿,扭臀,凹曲線;眨眼,嘟嘴,飛秋波……   有傷風化,批判,狠狠地批判,如果不是時間有限,非得批判一整個晚上不可。   王不死咬牙切齒,這封建社會真是太腐朽了,真想……加入其中,引領潮流,掀起舞蹈革命。   卻看見布中菜蛇將要立身出籠,記起任務來,站直身體,沖外麵的三怪快速揮動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