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別樣重逢(1 / 1)

另外一邊的李府,將那夏湘樂綁架了的巳蛇,聽到周圍的司稽離開的聲音後,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這幫家夥,終於走了。   “噠噠噠”一陣房內的走動聲,而巳蛇沒有絲毫在意,應該是居民醒了而已。看到自己又如何,抓得到自己嗎?   “巳蛇前輩”一道聲音驟然從巳蛇身後響起。   巳蛇猛的轉過身子,冷眼看著那三個突如其來的陌生家夥,每一個都身著鎧甲。   “巳蛇前輩,我家大人有請。”其中為首的那位甲衛說道。   巳蛇頓時如同嘶嘶待咬的毒蛇,給人的感覺就是下一秒會直接撲過去把他們都給殺掉。   見狀,對麵那人急急忙忙解釋道:“還請巳蛇大人放心!我家大人是您以往的舊相識。”   巳蛇這才舒展眉頭,和他們一同走,手上還抱著有昏迷不醒的夏湘樂。   見到這個情形,三人也隻能無奈的對視笑了一下。從『生肖』裡的巳蛇手裡搶人?實在是自找苦吃,巳蛇是什麼樣的家夥,從未進過江湖的夏湘樂不清楚,難道他們自己還不知道嗎?   殺伐果斷,冷血無情,上一秒和你開開心心,隻怕是下一秒直接就是人頭落地了。尤其是他的招牌武器——筱竹扇,由獨特且堅硬的毛竹經過特定的工序打造而成的。頂端上是頂級的玄鐵打造,堅硬且鋒利。   一麵朝人,寫著“冰天雪地,走好走好”至於朝自己的那一麵,卻無人得知。即便是曾經身為同伴的卯兔、戌狗,都不知道(其實現在的未羊老頭子也不知道)   “怎麼?看什麼看?”巳蛇不滿的問道。要不是看在曾經卯兔的麵子上這三個蒼蠅自己早就殺掉了。   “沒沒沒,沒什麼。”為首那人急急忙忙解釋道。隨後隻是埋頭帶路,果真一句不吭。   太過於聽話,沒意思。巳蛇心癢癢,沒有一絲絲的果斷反抗?慫,巳蛇忍住了,嘆口氣。   畢竟自己已經猜到了那人口中的“大人”是何許人也。   隻會是那家夥了,卯兔!沒想到,這家夥還趕忙往自己眼前蹦躂。也幸虧,他遇到的是我,而不是其他的『生肖』。   “嗯?嗯~,嗯!”巳蛇懷中的夏湘樂悠悠然快醒過來,巳蛇皺了皺眉頭。這娃娃,醒的真不是時候。整個身子動了起來,隨後明顯一愣。   夏湘樂驚恐地睜開眼睛,看著眼前那個莫名其妙很危險的家夥。“啊!”隨後整個人就要掙紮。   那三位甲衛也是轉過身,不管不問,麵麵相覷。這能怎麼搞?把小樂樂搶過來?那就真是太歲爺上動土了。幫忙?巳蛇大人性情多變,一個不開心手起刀落了。自己又能去哪裡喊冤吶?   難,實在是難。   “唰”一下,夏湘樂趕緊一個蹦躂從巳蛇懷裡跑了出來,瞳孔緊縮,兩腿發顫。就這麼害怕地看著那含笑而視的少年。   “嗨,你醒了。”巳蛇極為溫柔的說道,而那夏湘樂卻如同炸毛一般。這家夥!   “你!你究竟是誰!”夏湘樂從一旁一位甲衛腰間“唰!”的一下把其佩刀抽了出來,對著巳蛇,卻忍不住的手抖。   “小爺早就和你說過了啊,小爺啊,名叫巳蛇。”他笑著說道,而夏湘樂卻是半點不信。巳蛇?這名字誰信?狗都不信!   “嗐,小爺我啊。和卯——你們家主是老朋友了。不信的話,”說著巳蛇頭朝那三位甲衛揚了揚頭,繼續說道:“你問問他們,小爺啊,說的可否屬實。”   聞言,夏湘樂急忙皺著眉頭看向那為首的甲衛。“乙大哥,這家夥說的是真的嗎?他真的和咱家主老大爺是朋友????”   乙點點頭。   夏湘樂撓撓頭,不信,打死不信。咱家老爺那叫一個吉人天相、和藹可親、身高馬大,倘然一個完美中年男人模樣!   眼前這屁大點的家夥,最多就年長姑奶奶我幾歲,怎麼可能和家主老爺成了老朋友呢?   不信,打死也不信。   “切,愛信不信。”巳蛇滿不在乎的說道,隨後走上前來,如同提小雞一般,把一臉茫然震驚隨後生氣害怕的夏湘樂提了起來。隨後也不管夏湘樂的破口大罵,隻是麵不改色的讓那三個甲衛繼續帶路。   而那不斷反抗的夏湘樂卻慢慢地偃旗息鼓了,因為他看到了乙大哥是真的對自己不管不問,甚至連看自己一眼都沒有,整個人顯得唯唯諾諾的,可是平時這家夥不是這樣的啊?   平日裡,乙大哥可是最能和戊老大爭論的家夥,一點都不慫的,甚至有時候還能假借喝酒和家主大人吵上一吵,雖然最後都因為技不如人被痛扁一頓!可是,乙大哥都不慫的!   現在怎麼突然就這個樣子了啊?   百思不得其解!   隻是走了百十步,就成功走到那李仁甫的庭院門口。而遠遠地,幾人就看到了一個家夥賊眉鼠眼的左顧右盼,翹首不知看誰。隻是巳蛇心知肚明,這個不正經的,現在已經是老不正經了。   那家夥,就是李家家主李仁甫。隻是現在他又換了一套衣服。可即便如此,褲子是也有不知從何而來的泥土灰塵,臉上也是灰撲撲的。不過雖然看樣子很是累壞了,可那雙滿是期待。   就像許久未見之人到來,滿懷期待。喊著家中人準備,忘卻一切疲勞,心中隻有重逢時候的歡喜。   就像勞作多年不見家的遊子將歸時候,父母早早地翹首以盼。明明於事無補,卻依舊是無法自己、滿是期待。   “哎呀!”那個略顯猥瑣的家夥,見到五人,那叫一個心情愉快啊。屁顛兒屁顛兒的就跑了過去,等走進之後,“咦?”很是不解。   平時那個敢跟自己乾架的小乙現在卻額頭上滿是冷汗,嚇得?不是,哎?自己這麼沒有震懾力的嗎?雖說自己的確是打不過巳蛇這個小陰崽子,可是不代表自己就是軟柿子啊!!!欲哭無淚,欲哭無淚。   李仁甫重重地拍了一下乙的狗頭,這才把這家夥醒過來。   “家,家,家主!”乙結結巴巴喊道,李仁甫皺了下眉頭,壞了,小乙總是窩裡橫,現在這麼一弄,見到了那殺人不眨眼的巳蛇,確實嚇得夠嗆的了。隻是不知道會不會成為他的心魔。如果這都能成為這家夥的心魔的話,那麼乙這個位置還需要換人啊。   “滾吧。”李仁甫隻是淡淡地說道,乙和那兩位甲衛聞言卻是心裡舒了一口氣,終於可以走了。   “家主!!家主救我啊!”那夏湘樂如同小狗刨泳一樣,就一直在那裡撲棱著,見到家主過來,這才敢大聲求救。   “大喊大叫,成何體統。”李仁甫嘖了一聲,打趣地說道:“又不是在深山老林裡,在咱們李府你還怕什麼,啊?”   “還有你,閑的沒事,捉弄小娃娃作甚?”   巳蛇聞言,眼皮子動動,嘴唇微顫,很小聲的碎碎念,本應該沒人能聽到,可是卯兔耳朵也是出奇的好,自然是把那三個字聽得一清二楚,cnm,李仁甫臉色微變。隨後反應過來,這家夥是專門說給自己聽的!而不讓夏湘樂聽到損了自己的顏麵。   好奇怪,什麼時候這家夥還會在乎別人的臉麵了?長大了?歲月催人大不成?   “喂,兔子。小爺我給你一個臺階。”巳蛇不懷好意地一本正經說道,“你把這娃娃送給我做徒弟。小爺便欠你一個人情。日後見到你幸存李府之人便逢河搭橋,見山開路。做他們所見的護道人,如何?”   李仁甫臉色晦明難辨,又有不願也有心動。   “我無權做主。”李仁甫隻是盯著巳蛇的眼睛隨後如實說道。“若你自己可以憑本事帶走,我自然不願多說。”   “哈哈哈,小爺我自然知曉,畢竟強扭的瓜不甜。”巳蛇爽朗一笑,“哈哈哈,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是那麼的正兒八經。”   夏湘樂聞言頓感不妙,家主是要賣我!!!頓時整個人都急了,不行不行,自己是哪裡做得不好嗎?雖然自己確實很調皮。掃地不好好掃,還經常惹禍。可是,自己能改,願意改啊!   “不要趕我走!家主,不要!不要趕我走!”一臉著急,夏湘樂使盡全力從巳蛇手裡掙脫,“啪嗒”一下落在地上,連滾帶爬朝著李仁甫過去,緊抱大腿,哭哭啼啼。“樂樂可以很乖的!不要趕樂樂走!我求你了家主!”   這時候的夏湘樂,早就把自家家主天天掛在嘴邊的禮儀儒雅忘得一乾二凈。體麵是留在平時的,這時候,隻有感情以及不舍。   一邊的李仁甫一手扶額,哭笑不得。另一邊的巳蛇卻是嘴角抽抽,這娃娃,跪的好生絲滑、理所應當。隻是,她現在可是小爺的準弟子啊!甚至可能是小爺一輩子的弟子,關門弟子。現在就這麼跪給了兔子。總覺得自己臉上沒有光了。   “你啊,你啊。我何時說過要趕你走啊。”李仁甫摸著夏湘樂的腦袋,寵溺地說道。“我要是真把你趕走了,你吳姨不得砍死我啊?”   聞言,夏湘樂抬起自己那哭得梨花帶雨的臉龐,兩眼紅腫卻又是眼睛一亮。對啊!吳姨可是最寵自己的了!而且,吳姨可是天不怕地不怕啊!區區家主更是不在話下的!   “哼!”夏湘樂抬起頭,沒有剛剛的悲傷與不痛快。   “可是,我之所以想讓你跟著巳蛇。是因為,你很適合巳蛇。”   夏湘樂聞言一愣,什麼意思?最後還是要趕自己走不成?難不成家主現在都不怕吳姨了嗎?   隨後夏湘樂站起來,拍了拍兩腿上的灰塵。嘴裡也是喃喃道:“聽不懂,聽不懂。”   李仁甫看到夏湘樂依舊滿是不解以及疑惑,他繼續說道:   “沒有要趕你走。你是練武的好胚子,可是整個李府很難有人能真正的做你的老師。巳蛇則不然。”   “可是!家主,你也可以做我的老師啊。我可是很崇拜你的武功的!”夏湘樂心裡不滿,臉上也是很不滿的說道。   “嗬嗬,我和你走的道不一樣,你和老戊走的也不一樣,這也就是為什麼老戊總是說他隻是你的啟蒙師而不是入門師。   因為我和他兩個人都很清楚,你的路不是我們能指導的。因為你,大開大合,不拘小節。和我倆嚴謹觀察、以靜待動完全不同。武性即是心性,心性亦決定武性。   這一點,你吳姨也沒少和我們幾個人念念叨叨的。甲的路子,和你很一樣,可是她走的太低了,低到根本沒辦法最大發揮你的天賦。武者,天地生。   我也經常在想,你這種一往無前的武性,究竟誰可以勝任你的老師。逍遙門的無疑大師可以,龍虎的柘仁道士也綽綽有餘。可是我們並沒有路子去和他們取得聯係。   再加上老久以前的些許舊恩怨更是難上加難。現在巳蛇想要收你為徒,是屬於天降甘霖般意外之喜。畢竟他的上限也無人得知,且路子更是一往無前、無畏強敵。遇山不退,步步高升。   而且,巳蛇這家夥你別看他人模狗樣的。可是他很是外冷內熱的,刀子嘴豆腐心。而且他所想要的,他所看中的。便是刀山火海也是無所畏懼。千磨萬擊還堅勁,對外大打出手,對內懦手懦腳。   所以,你能跟著他。我覺得,很好。”   夏湘樂愣了愣,這裡怎麼還有這麼多的講究啊。啊?聽的自己的腦瓜子嗡嗡的。   而一旁邊的巳蛇,雖然隻是嘴角淡淡的一勾,可心中卻繁花似錦!這臭兔子,還怪會說話的。原來這家夥這麼了解自己啊,挺好。最好還是身邊人。不過,今天自己才發現原來自己這麼優秀的嗎?果真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啊。   夏湘樂聞言愣了愣,自己確實經常聽戊大哥說他自己不是自己的開門磚,今後應有其他良師。甚至甲姐姐也隻是偶爾指點自己一招半式的,也不曾深入。   這麼看來,這麼說來。自己難不成是一塊上好的武道胚子不成?   “可是他很奇怪!”夏湘樂低頭自顧自喃喃道。而李仁甫和巳蛇卻是對視一眼,都是說不出的古怪與懵圈。   一人有些破防卻無動於衷,一人心中停頓卻又幸災樂禍。   “哪裡奇怪啊?”李仁甫強忍笑意問著夏湘樂,看到夏湘樂那小目光時不時偷偷看向巳蛇,心中了然。“你不用害怕,大膽說。我在這裡呢。”   夏湘樂吞了一口口水,這才小心翼翼的說道:“他看著年紀小小的,可是很老氣秋橫,而且,還很天不怕地不怕。我怕跟著他吃虧找打。”   “哈哈哈哈哈”李仁甫隻是開心,而一旁邊的巳蛇的額頭卻掛滿了黑絲。   “行了行了,小樂樂你忙去吧。我和巳蛇許久不見,還要好好敘敘舊。”   聞言,夏湘樂火急火燎就跑走了,頭也不帶回了。甚至一句“謝謝家主老爺”也忘了說。更不用說對她來說很不可能施的萬福了。   “喂!你讓她走了。小爺還怎麼收徒?!”巳蛇很不開心,撇著嘴,瞪著李仁甫,手中的筱竹扇也拿了出來,虎視眈眈。   “我去你的!”李仁甫如同以前那樣,一個彈腦瓜就落在了巳蛇的額頭上。   巳蛇直接炸毛,收了筱竹扇。對卯兔就是拳打腳踢。嘴上功夫也是毫不止住,罵罵咧咧的。卯兔也是和以往一樣,嘴上喊著“放過我,輕點輕點!別把大爺的貌似潘安打成隔壁王大爺!……”   可是,慢慢的。巳蛇的拳頭有氣無力起來,最後停住了揮出去的拳頭。   “唉,你,你不一樣了。”他看著李仁甫,而不是看著卯兔。   “你走了,狗腿子也走了。大公雞也不知道去了哪裡。十二個人,現在隻有九個了。”他低著頭,噙著淚說道。   以前他們十二『生肖』,在江湖上也是有著赫赫威名的。   “現,現在。我們還不得不得親手殺你們!我不想,羊腿子也很不想!”   一級勢力,『生肖』。就是因為他們的拳打腳踢才出來的。至於後來的『山海』,隻是依附,順勢而為。   所以說到底,他們十二個才是真正的情投意合,心之所向,眾誌成城的!可是,可是。現在不同往日了,在『神獸』的命令下,他們,他們必須殺掉兔子和狗子。   “沒事的。進去喝一杯?”未羊隻是溫柔地拍了拍巳蛇的肩膀。   “是你最愛喝的杏花村。”   巳蛇含淚看著卯兔,聲音嘶啞地說道:“三十年?”   “哈哈哈”卯兔重重地拍了下巳蛇。“必須是三十年啊!”   他很爽朗,多年不見,他很開心、很開心。即便已經不同往日,這家夥還有那老羊頭是為了自己和狗子的命來著,可是啊,他還是很開心很開心。   兩人肩搭肩地,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走進院子。陽光明媚,一旁的楊柳下的黃土地已經被挖了一個大坑,裡麵放著是一壇壇酒,外麵也是。   大大的青灰石桌上,已有兩壇杏花村酒。除此之外,還有很多很多糕點、水果。古怪的是,沒有一盤子下酒菜,一點點也沒有。   樹影婆娑,微風沙沙。二人都不言語,隻是心中各有不與外人說的心裡話。   二人對坐。巳蛇沉默不語,這時候卯兔咳嗽一下,搓著手笑著說道:“等一下,等一下。我剛讓犬子去把老狗叫來,稍等片刻,稍等片刻。”   巳蛇愣了一下,那個臭狗,天天臟兮兮地,就不能見酒,終日飲酒作樂。以前自己很受不了,經常二人吵架,嫌棄這造作那的。   不過自己現在,好像不一樣了。好希望那個老不死的家夥,何過去一樣一身破衣裳抱著一壇酒,就那麼坐在自己身邊。   即便近在咫尺,自己也好像滿懷期待啊。   “你過去不是不喝酒嗎?”巳蛇低著頭,冷不丁問道。過去這兔子和大公雞、鼠懶鬼三個人是真真滴酒不沾的啊。現在怎麼這麼奇怪?   “嗬嗬,這不是好奇嗎?”卯兔說謊,巳蛇隻是吃了一口蘋果,不做聲。好奇嗎?騙誰啊。   “說實話,老兔子。不然小爺就不開心了。”巳蛇含糊地說道。   “唉”卯兔抬起頭,滿是回味。“真要說起來那可真是說個三天三夜也說不完啊!所以,還是不說嘍。”   “我知道!”一道蒼老有力的聲音傳了進來。   好巧不巧,老狗來了。可是,今天的他好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