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江湖、朝廷(1 / 1)

聽到這些話的夏湘樂,眼珠子一亮!對呀,這麼弄,很是氣派啊!隨後嬌喝一聲,又是嘿嘿吼哈了好幾下,虎虎生威,甚是威風凜凜。   “不錯不錯,轉頭再快些,出手再拘束點。”   夏湘樂如魚得水,臉色也因為心中激動從而變得極紅,“好家夥,這樣子!好帥!”   巳蛇暗暗地點點頭,此時的他,已經不是那種藏頭藏尾地躲在假山之後,而是不知不覺地走到了正大光明之處,背著手,明明自己還是一個並沒有多大的少年,現在卻如同一位已經老年的老師一樣,看著自己最中意、最驕傲的弟子。   “當初,師傅也是這麼個看著我嗎?”   “謝謝前輩——哎!不對!”反應過來的夏湘樂終於察覺到了不對勁。是誰在說話,眼前這個稀奇古怪的帥哥又是哪個?   “咦?帥哥,你是?你怎麼進來的?!”她好奇又害怕小聲地問道。昨日府中並沒有人留宿啊?除了那位大大大大酒仙除外,可是那位老家——不對,大大大大酒仙已經在天還沒亮的時候就已經焦急地離開了。所以這個家夥是怎麼進來的?   該不會,是小偷竊賊?可是哪個家夥是吃了熊心豹子膽的敢來李府行竊的呢?自己好像並沒有見過多少。除了前些年的有一幫,不過都被戊老大他們打飛了,再之後就沒有任何人敢覬覦李府的東西。更何況,眼前這個帥哥,也不像是會缺錢的家夥啊。難不成,難不成是,采花賊?這麼帥,可是也不應該缺女人吧。   又有錢,還長得帥,我我我,我——我是絕對不會,絕對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擅自闖入的家夥的!   隨後,夏湘樂轉了下自己手中的掃帚,麵色兇狠,“我勸你早點離開!我可是練過的!”然後,又劈砍又豎挑,好像真是一個厲害的練家子?隻是她的腳卻很是不老實,不停地往後移動,一步又一步,“嘿吼!”   一個轉掃帚的時間,就把眼睛一個不小心瞥向了側邊,確認自己的逃跑路線究竟可不可以。再看向麵前的那個家夥,紋絲不動,隻是笑意盈盈地看著自己,雙手攏袖,頭上那縷呆毛,隨風飄蕩。穿的很綠,卻讓人不舒服,加上那看不清目的的笑容。夏湘樂心中不停警惕,這個家夥肯定不簡單。   戊老大曾經說過,世界上的一般人,心中所想會在神情上有所體現。即便是擅長隱匿自己心中想法的家夥,他的笑容也會讓人的靈魂上出現不同的感受。這是人與人靈魂本身之間的沖擊,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靈異反應。好人壞人,行為舉止可能無法體現出來,他們的臉上神情可能千篇一律,但是,笑容所傳遞的那種感覺卻無法作假。   自己若是現在呼救,戊老大應該能聽到,再不濟,其他的甲衛大哥應該也會趕過來的。   想到這裡,夏湘樂手中使勁,“嗯!”瞪著對麵的巳蛇,這把巳蛇看的有些疑惑不解、忍俊不禁。這娃娃,還挺有意思,意溢於表。   “小娃娃,你,在想什麼?”巳蛇遲疑片刻,隨後問道。這個娃娃應該不會是在想求助吧?怕不是有些子正義過頭了,不怕自己對他不利嗎?   也對,這個小家夥也對自己的實力一無所有,倒是情有可原的。   “你先不要說話。我,勸你,最好不要這樣做。”見到夏湘樂撇了撇嘴,然後翻了個白眼,正準備說話。巳蛇連忙打斷。   “我做個自我介紹,我是‘巳蛇’。”   這話剛剛說完,夏湘樂皺了皺眉頭。‘巳蛇’?這人名字還真奇怪的。和地支還一樣的哩。   見到夏湘樂一臉疑惑,巳蛇才知道這娃娃好像根本沒聽說過自己的名號,也難怪,未入江湖不知江湖幾重。   “我啊,是一個還行的高手。簡單來說,你想找人幫忙,凡夫俗子,不是我的對手。”巳蛇說著說著,皺了皺眉頭。這樣好像還是很難和對方說清楚啊。   “這樣,我教你武功,怎麼樣?”巳蛇簡單明了的說道,“你很符合我的道。”   夏湘樂嬌哼一聲,歪門邪道。   “瑯瑯瑯”又是外麵司稽的聲音,已經越來越近了!巳蛇臉色猛的一變!該死的,怎麼這麼快就快來了!   隨後巳蛇看向那小娃娃,神色晦明變化,隨後皺了皺眉頭。媽的,看來短時間自己是沒辦法收徒的,而且這娃娃這麼短時間根本不會相信自己的,所以,當務之急,是死裡逃生!   想到這裡,巳蛇眼神一冷,直勾勾看著夏湘樂。“對不住了,小娃娃。”說罷,直接瞬身來到了夏湘樂身前,隻是屈指輕彈夏湘樂的腦瓜子,隨後她就沉沉睡去了。隨後,巳蛇瞅準一處小道直接飛奔過去,腳上了無聲。   此時的李府院墻之外,幾位司稽麵麵相覷,雖是不說,可也是互相都心知肚明的。這可是李府,自然是不少實力強悍之人的。而且,李府的人身份大都是高貴之人,若是這樣不經詢問的闖入,隻會是傷了和氣。能捉拿那個人倒還是能情有可原的,可要是毫無發現,就真真是自討苦吃了。   想到這裡,這些家夥都不約而同的看著一位雙眼已經難以看見的,年老的“聽風人”——天老。   “天老,你說現在我們應該怎麼辦啊?”一位司稽伍長手握刀柄,一臉凝重地對天老問道。進?還是靜而觀之,等天亮之後再做打算?   “······”天老隻是一聲不吭,就如同一個沒有生命的雕像一樣,隨後他終於緩緩開口說道,隻是他的聲音卻像是塞滿了煤渣。全都是沙啞的聲調。   “排查,夠了,回。”   隻是短短地說了五個字,那位叫做劉曉龍的司稽伍長卻還是心有不甘,“可是咱們都查到這裡了,就差臨門一腳了啊。咱們可以呆在這裡候著,寧殺錯不放過,萬一呢?”   天老一聲不吭,然後皺起眉頭,用他那渾濁白色的眼睛看向這位伍長,雖說不見神情,可是依舊讓人膽戰心驚的,這老家夥,以前究竟是做什麼的?怎麼感覺,殺伐恐怖之氣如此之重。   以前聽老一輩的司稽說過,這天老好像是從京城那裡過來的,至於以前是做什麼的,就不知道了。刀山火海出來的?這是一眾司稽一開始對這位老前輩最大的猜測。後來,見到這老前輩似乎有些子不簡單,連那位經常不問世事的縣長都是低聲下氣的。之前還見過當地一州之長的司徒先生,來到這裡,兩個人也不知道在房間裡商討著什麼,隻知道最後司徒先生甩袖而去,悶悶不樂。而之後的天老爺子也有一段時間鬱鬱不樂,更加的沉默寡言,那段時間也是終日飲酒。   隨後,就有人提出了一個膽大的猜測,天老不會是那位司徒先生的授業先生還是長輩?隨後一縣之官對他都是唯唯諾諾,生怕惹得這位爺有絲毫不開心,隻是後來被很不習慣的天老痛罵一頓。這樣阿諛奉承的局勢才一去不復返。   “好”那位劉曉龍做了個撤退的手勢,所有人這才慢慢離開。很快,空無一人,就像他們從沒有來過一樣。   在回去的路上,天老照常讓劉曉龍背負著他,畢竟年老了,不想走路也是可以理解的。而其餘的各位司稽自然也是各回各家了,畢竟日夜、各種時候的司稽都是不一樣的,交替上班。   “天老,您剛才為什麼不讓守株待兔啊?”劉曉龍依舊是不死心的問道,剛剛若是守株待兔,待到那李府之人開門,隨後進去名正言順的查看一番,李府是出了名的宅心仁厚,斷定是不會說什麼的。   而他身上的天老爺子,隻是冷哼一聲,隻是他的冷哼經過他那如同火燒的嗓子卻成了別扭的“嗬”聲。“三年”   短短兩字,讓劉曉龍皺著眉頭,邊走邊想,腦海裡不斷想著三年前安林縣究竟發生過什麼?再或者,三年這個東西,難道有什麼特別的意義不成?這怎麼想也想不出來啊。三年,三年。大小卷宗劉曉龍都因興趣愛好一一看過,三年前的打鬧糾紛確實是以往最多的,而且也是最無趣的。隻是因為所謂的江湖與朝堂恩怨導致的,那確實是震驚整個天下的事情,可是——   這和李府、那位莫名其妙的家夥有什麼關係嗎?   硬要說的話,三年前,似乎是一處最重情誼的一流勢力——八方門。被自家的人出賣,昭告天下這膽大的八方門竟然藏有舊朝遺孤!在如今這個王朝竟敢私自藏納舊代王朝之人。不僅是挑釁,更是想誅九族的躍躍欲試。後來那座宗門,在短短十日之內,就遭到了朝堂的血洗。而朝廷也以此為由,大肆削弱了江湖勢力,許多熱血的江湖人心中不滿奮起反抗,一月之內,偃旗息鼓,不過這過程卻聲勢浩大。後來的史書中將這一歷史流了下來,以來警醒天下人。   而這一歷史事件,也被後人稱為“除舊月”。   隻是劉曉龍還是想不清楚,究竟是有什麼自己沒想到的嗎?   “天老爺子,我還是不懂啊。”劉曉龍隻能直白的說道。   “嗬”天老爺子又是“冷哼”一聲。愚鈍!   “江湖、朝廷、界限、人心!”   這下再蠢笨的劉曉龍也知道了大概了。因為三年前的那場“除舊月”,使得朝堂和江湖的關係已經微妙起來。看上去風平浪靜的,實際,就和主人與奴隸一樣。一家獨大,這對於向往天高海闊自由的江湖遊俠兒們,就是一個鬱鬱不樂的牢籠。任何事情都要有章節流程,而沒有想要的率性而為。聽起來好是好,可是壞就壞在想要的太好了,每個人心中都有自己的逍遙遊,可是條條框框的壓製,讓人久而久之就會心有不滿。   這樣的局麵,在幾十年、幾百年之後可能會如同家常便飯一般,可是現在看來,難上加難,猛虎難訓。   李府,不僅在安林縣,在整個澤州來說,都是江湖、廟堂都有分量的存在,講道義明是非,無人可比。所以就會吸引更多閑來無事的家夥去觀看,去塗抹成自己獨一無二的顏色,因為喜歡所以占有。若是這幫官兵前去搜查,道義上是無可厚非的,可是一旦經過有心之人的添油加醋呢?朝堂官兵對李府的蔑視?所以以“莫須有”的借口,對李府進行搜刮。   即便明眼人都知道這是按規矩辦事的,即便僅僅上過幾年書塾的小孩子們,也是知道這樣的行為作為是合乎邏輯的。可是世人當中總是會有格格不入的家夥,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會有的。有些家夥雖說是毫無罪過,可是話語事實經過一次又一次的傳達,那麼最後流傳下來的還會是真正的事實嗎?   結果,顯而易見的。即便是無心之舉,也會被無意扭曲的。江湖之中,本依舊還有許多激進派,一旦將充滿火藥味的話聽了去,最後一番烏雲。朝廷一臉割肉、大義凜然地將他們給理所當然、輕而易舉的扔出來,隨後做那眾矢之的。圖了什麼?背負千古罪名?成為異國奸細?為了引發第二次的“除舊月”嗎?   劉曉龍一聲不吭,天老爺子不知道心中在想什麼。兩人就這麼沉默寡言的離開,最後拐進一處小巷子,左手第一戶人家,隨後劉曉龍走到門前,輕輕叩門。   這一間普普通通的小庭院,不過,卻有著濃濃的家的味道。   “娘親,是不是阿爹來了!”一道稚嫩的兒童聲音,從門裡傳出來,天老爺子莫名其妙的顫抖起來,可是他早就見怪不怪,這還能是什麼原因呢?隻是因為這憨憨的劉曉龍聽到自家寶貝女兒的聲音很高興罷了。那上揚嘴角終於是一覽無餘,眼角的魚尾紋也是很明顯。   “阿爹!俺來給你開門了!”那稚嫩的聲音傳來。   “哎!好滴好滴。”   “吱呀~”木門打開,一個雙馬尾的小娃娃瞪著水靈靈的大眼睛,看著劉曉龍和天老爺子。   “天爺爺也來了!”隻見這小娃娃瞪著眼睛,開心的喊道。聽到這聲“爺爺”,天老爺子,那久不見春天的臉龐泛起了桃花,這老家夥,很開心的笑了。“哎!我們小夭夭乖不乖啊?”即便天老爺子的嗓門很是不適,可也還是溫柔的說道,言語之間滿是開心。   “小夭夭可乖了呢!”   “哎呀,天叔也來了!”一位手中正拿著洗乾凈的蘿卜的婦人小跑出來,雖說是上了年齡,可明顯地能看出她臉上的幸福,略微臃腫的身材,可是那張臉永遠是桃花滿麵,為她七十文的美色又添了十文的韻味。   人生一途,就是圖一個心想事成,心之所向。除此之外,被無他想。   “相公,你快和天叔進家裡去。正好今天咱爹也來了。正好讓哥倆好好聚聚。”那位現如今名喚劉婀人的婦人,趕緊對自己的相公說道,“我現在趕緊去準備晨食”說罷,趕緊擦擦手,前往了廚房。   “老瞎子來了?”一道雖遲暮卻硬氣的聲音從屋內傳了出來。   “嗬嗬”天老爺子隻是無可奈何另加無語的嗬嗬。這個老家夥可真是會挑時候來啊。也不知道今日這個老不死的準備了什麼酒,哈哈哈,已經開始期待了。隻要不是上次那樣的酒就行,太烈了。讓自己這本就不好的喉嚨更是雪上加霜了。   “走吧。”天老爺子隻是有氣無力的說道。   “我的寶貝女兒,帶路吧?”劉曉龍一臉寵溺地看著小夭夭說道,“好的呢!”隨後伸出自己小小的、肉乎乎的手,拉著劉曉龍身上還未來得及脫下的甲胄下擺,邁著自己可愛滴小腿朝著屋內就是直接出發。   邊走邊嘮嗑   “夭夭,哥哥呢?”劉曉龍隨意的問道。   聞言可愛的小娃娃頓了一下,然後轉著自己聰明的腦瓜子,然後嘿嘿笑了一下:“嘿嘿,當,當然是去書鋪買書去了啊!”   “真的?”劉曉龍明白過來,心知肚明、明知故問。   “哼!”小夭夭撅起嘴巴,鼓鼓囊囊的,轉過身去,“阿爹就是不相信夭夭的話嘛,哼!”   還未等劉曉龍趕忙進行回答,他背上的天老爺子已經很是不開心,撇著嘴,捏著劉曉龍肩膀上的肉,死死的擰著。劉曉龍吃痛,“嘶!”隨後,這個可憐蟲趕忙說道——   “好好好,我信,咱夭夭不生氣,不生氣,好不啦?”   劉曉龍隻是寵溺的說道,若是自家犬子有自己這愛女一半聽話,自己今後算是輕鬆許多了。   在臨近老爺子所在屋子外,劉曉龍一如往常的將背上的天老爺子慢慢放下,而已經站在地上的老瞎子展展自己那有些子褶皺的衣服,咳嗽一下,隨後摸了摸小夭夭的頭,劉曉龍為他掀開門簾,老爺子背手進入。   “哎呦,來了?”屋內一個身著短衫,手搖大蒲扇的健朗老頭子,手裡還捏著一茶壺,好生快樂。坐在那太師椅上,閉目養神,嘴上哼著前兩天剛聽的戲曲《定軍山》。   “這一封書信來得巧,天助黃忠成功勞;站立在營門傳營號,大小兒郎聽根苗;頭通鼓,戰飯造,二通鼓,緊戰袍,三通鼓,刀出鞘,四通鼓,把兵交。”   天老爺子皺了下眉頭,這老玩意兒長的是什麼狼哭鬼嚎的,惹得人好不清閑。走上前,儒雅又溫柔地一腳踹在了劉老爺子的身上。   “啪”人椅俱摔。   “喔!你這殺千刀的老瞎子!”李老爺子從地上狼狽的爬起來,嘴上罵罵咧咧的。“今天吃錯藥了?還是耳朵不得勁了?還是腦袋被城門口那大蠢驢踢了?!”   “我*你十八輩!”李老爺子不斷輸出,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甚至青筋都凸起來了。而我們的始作俑者卻不慌不忙,慢悠悠的坐在另一把椅子上麵。   自顧自的陪你倒了杯茶,咕咚入口。很清涼很舒服,自己那如同火燒的喉嚨立馬輕鬆。哎呦嗬?   “嗯?”天老爺子很好奇,李老爺子很生氣。   “嗯?!”李老爺子怒目圓睜,“你還喝上了?臭不要臉!是給你準備的嗎?啊!你就喝,喝喝喝,那不就嗆死你呢!”   拍拍屁股,扶起椅子,嘴裡一直低聲喃喃,若仔細聽去,莫名其妙。似乎都是某人的諸多祖宗長輩啊。   可是某人卻一點也生氣,甚至啊,心裡,暖暖的。   “這茶?”天老爺子終於開口說道。不說還好,一說這活潑的李老爺子又直接炸毛。   “不好喝你別喝!我這是買的喂狗的!”李老爺子隻是生氣的吼道,隨後很不開心的把天老爺子手裡的茶杯搶了過來。   “喝喝,我喝”天老爺子笑著說道。   “這茶,你。”天老爺子欲言又止,謝謝你這三個字對麵前這個老不死的實在說不出來。   “費心了。”   “哼!”聞言,李老爺子才麵色好轉,傲嬌的把茶杯還給了天老爺子。   “沒怎麼費心。這玩意兒?我那裡多的是,想要我再去拿。”他隻是滿不在乎,仰著頭,吹噓道。天老爺子卻感覺鼻子一酸。   “那行,下次我要一擔。”   “去你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