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河水伸手作了一個請的動作,要將二人引入別廳說話。 陳、毛二人對視一眼,看樣子這位青幫堂主似乎沒有什麼惡意,不然的話也不會是這個態度。 舞臺也確實不是說話的地方,陳子語兩人將剛剛蘇醒過來的“關老爺”扶起,交由青幫弟子帶了下去休息,他們則是跟隨者劉河水,一路來到夜總會裡麵的豪華包房內。 這處包房,是新港大夜總會為了接待達官顯貴們專門修建的,和建築整體的裝修風格一樣,走的是西洋法魯克風,隻是更為奢華,是比照法魯克皇室宴客廳的標準修建的。 劉河水進來之後,先是請二人就座,然後命青幫子弟把手在門口不得進入,創造了一個私密空間。 “二位貴客應該還在疑惑,我是怎麼知道二位身份的吧?”劉河水笑嗬嗬的坐在二人對麵,點出了二人心中所想。 “青幫實力強大,我早有耳聞,隻是令我們沒想到的是,青幫中人對我們這些法脈弟子,也這麼了解。”陳子語說道。 青幫內部有武道高人,也有佛道兩家的修行者,這不奇怪,可他們居然和法脈中人扯上了關係,這就讓人很不解了。 要知道法脈傳承不同於佛道兩家的顯學,大多是民間賤業演化而來,傳承多以家族秘傳或者師徒秘傳為主,即便是在江湖上,也沒有多少人知道法脈的。 青幫肯定是事先調查過了的,其目的嘛,很有可能是想要將法脈弟子收入麾下。 那個戲子法脈的傳承者,估計也不單單是來唱戲的,還有皮匠法脈的傳人,雖然已經逃了出去,但來到這裡顯然也是出於某種目的。 劉河水沒有賣關子,直言道:“陳老板和毛小姐的身份,我們也是從葬門前輩處聽說,本意是我們青幫想要尋求與法脈傳承者之間的合作,至於原因嘛,你們先看看這個。” 他掏出一張報紙,攤開放置在二人麵前的茶桌上,指著上麵的新聞,讓二人觀看。 陳子語輕輕瞟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毛語卿則是認真的看完了其上的新聞。 “佛道兩家的高人,約西洋神術師在京都鬥法,十戰十敗?”毛語卿看完報紙,驚訝出聲:“這怎麼可能?佛道兩家的修行者,並不弱於西洋神術師啊!” 她們毛家世代都是公門仵作,又是法脈中人,見識麵和社交圈遠不是陳子語可以比的,毛語卿曾經見識過佛道兩家大修行者的厲害,也見識過西洋神術師的神術,在她看來,兩者之間隻是選擇的道路不同,術法之間並無優劣之分,實力和底蘊應該都是在伯仲之間,怎麼會輸的這麼慘? 陳子語今早就看過這份報紙了,正是在新港碼頭上,曾阿狗示意給眾人觀看的那版,當時隻覺得佛道無能,西洋神術強大,現在聽毛語卿這話,其中似乎另有隱情? 此時,劉河水也說道:“毛小姐在西洋留學日久,有些事情可能還不了解。現在的佛道兩家修行者,已經不像幾年前那樣,呼風喚雨,神通無礙了。” 看到陳子語和毛語卿二人臉上不解的神情,劉河水長嘆一聲,娓娓道來:“也不知是何緣故,我夏國佛道兩家的修行者,正在經歷一場前所未有的,席卷所有修行者的‘墮境’! 六階以上的大修行者墮境到三階四階,原本三階四階的修行者,直接墮入入門境界,人數最多的一二階修行者,現在就連法術也施展不出來了!” 他語不驚人死不休,一語道破現在佛道兩家的處境。 這......這怎麼可能! 猶如春雷在耳邊炸響,白光閃過眼前。陳子語瞠目結舌,這個消息給他的震撼,比毛語卿告訴他有了新的法脈傳承方式還要巨大。 墮境,是一個修行術語,指的是修行者因為某種原因,守不住自身的境界,實力跌落。 在夏國的歷史上,墮境的修行者不少,可像劉河水所說的那樣,墮境範圍之廣,幅度之大的,從來沒有! 這哪裡是什麼墮境啊,這是在斷佛道兩家修行者的根! “為何會出現這樣的事情?”陳子語和毛語卿異口同聲的問道。 劉河水搖搖頭,“這次墮境的原因,修行界尚未查明,隻知道此事是從三年前開始的,起初隻是境界低的修行者受到影響,一步步的發展到現今的局麵。 我夏國佛道兩家的修行者,與西洋神術師之間的比鬥,是在一年前就約好的,那個時候的‘墮境’還沒有影響到大修行者,局麵還是五五之數,就算是輸也不會像現在這樣難看。” 說完,他又是一聲長嘆,目光看向陳子語和毛語卿。 陳子語消化完這個令人震驚的消息後,也反應過來,為何青幫在尋找他們這些法脈中人了。 這場席卷夏國修行者的‘墮境’,似乎對他們這些法脈中人,並沒有產生影響! “現在整個夏國,不受墮境影響,能夠正常施展法術力量的,也就隻有你們這些法脈傳人了。”劉河水語氣變得卑微,身子稍稍往陳子語這邊靠了靠。 “陳老板,我知道你淡泊名利,平日裡不顯山露水,刻意與修行者保持距離,即便是法脈中人,你也不願接觸,平性高潔,但是現在家國不興,西洋人割地自治,值此社稷存亡之際,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我等匹夫尚有一怒,陳老板身負法脈傳承,更應該擔當大任,救國救民! 現在我代表新港青幫總堂,特請陳老板出山,協助我等救亡圖存!抵禦西洋!” 劉河水這話,說的情真意切,眼中已經閃耀淚水,似乎情急所至。 可陳子語畢竟不是尋常人,他有過異界經歷,思想和認識上比尋常人高不少,此時也沒有受到劉河水話語的蠱惑。 從新港大夜總會的布置,以及能在租地混的風聲水起,青幫背後必然有著西洋法魯克的勢力在其中,他現在說要抵禦西洋,這話聽著有些滑稽。 而且劉河水這話,到底是為了家國,還是為了青幫,陳子語並不能分辨,可無論是為了什麼,陳子語都不可能加入青幫,他不想將自己置入險地,明哲保身才是正道。 毛語卿也轉頭看向陳子語,劉河水沒有單獨向她發問,想必也是知道他們之間的親密關係,現在陳子語的態度也能代表她的態度。 “抱歉,劉堂主,我等能力有限,非不熱血,實屬無奈。” 陳子語思緒再三,依舊不肯為青幫效力。 劉河水見狀,也沒有繼續逼迫他的意思,他拱手行禮,說道:“陳老板有陳老板的苦衷,劉某能夠理解,我青幫中人並不會強迫陳老板出山,此次會麵,一來是為了將今日所生之事全情相告,二來,也是有其他葬門前輩,想要見見陳老板。” 剛剛說的話,被他輕輕的揭去,似乎從來沒有發生過,而他們之間的對話,又回到了今日發生在新港碼頭,離奇死亡的曾阿狗身上。
第八章 佛道不昌法脈顯,抵禦西洋神術師(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