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王真人所在的道觀回來的路上,陳子語和毛語卿一路上都沒有說話。 本次拜訪,給他們兩個年輕人都上了一課,讓他們親眼見到了之前不曾見到的東西。 陳子語之前對西洋人的恨意,來自於他所居住的城市,來自於他所見到的不公和壓迫。 那在今日之後,他對西洋人的恨意,更多的便是來自於他是一名夏人。 毛語卿,這位從西洋法魯克留學歸來,現在在新港警察局任職的海歸,內心也是十分復雜的。 一方麵是因為她接觸過法魯克這個國家好的一麵,一方麵她又時刻不敢忘記身為一名夏人的身份標簽。 她並不是什麼中間派,或者投降派,親法魯克派,她隻是一名有過留學經歷的夏國人而已。 “我們學習法魯克的東西,並不是為了親近它或者是仰慕它,而是要用他們的這些東西造福國內,仿效它並超越它。” 這句話,是她剛剛到法魯克的時候,她的大伯對她說的,她時刻不敢忘記。 所以,在昨日的夢境之中,她也沒有選擇退縮,立下誓約,定要讓新港租地重新回到夏國的懷抱中。 現在,他們隻希望那一天能夠快一點到來。 陳子語摸了摸懷中,那張破舊的王靈官畫像,默然著。 這時王真人在臨別之際交給他的,這張畫像是王真人送給他那個記名弟子的禮物,後來一直掛在那間道觀裡,也受了不少的香火神力。 “現在,是時候選出葬門法脈的宗主了!” ...... 三日的時間轉瞬即逝,到了葬門法脈約定的選出宗主,開宗立派的時間了。 地點還是在新港大夜總會,因為今日的鬥法,劉河水特意讓大夜總會歇業了一天,清空在內場。 還是在當初陳子語和梅三江相遇的那個舞臺上,眾葬門法脈傳人齊聚一堂,調息靜神。 “今天葬門法脈開宗立派,遴選宗主的大日子。”劉河水站在舞臺中央,高聲說道:“本次鬥法,由我青幫見信堂堂主劉河水,參與見證。” “嘿嘿,劉堂主別搞的太正式了,現場就我們幾個人,”劊子手法脈傳人李宗奎笑道,然後轉頭看向陳子語:“陳公子,請吧!” 陳子語默然站起,走上舞臺,李宗奎緊隨其後。 本次比鬥,沒有這麼多的規矩,不是什麼車輪戰和淘汰賽的形式,單單就是你認為自己的手段比別人高,就能上臺來比試。 沒有什麼守擂打擂之說,在場的眾人也都是老江湖了,能夠看得出臺上之人的實力,能不能上要不要上,全靠自己評估。 李宗奎早在三日之前就說了,他要第一個上,而且指名道姓的說要挑戰陳子語。 陳子語當然應戰。 兩人在臺上站定,由劉河水示意比鬥開始。 “本場比鬥,意在選出葬門法脈的宗主,切莫鬥出真火,不可傷人性命!”劉河水簡單的說了一番比試要求,然後退下場去。 李宗奎嘿嘿一笑,對陳子語說道:“陳公子,可以開始了嗎?” 這種話,仿佛在說我什麼時候開始都行,反正你也打不過我。 陳子語點點頭,伸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李前輩,請!” 說完,兩人開始調動身上的靈力,使用出自家法脈的法術。 陳子語因為有光幕的幫助,可以做到瞬間施法,不需要前麵的各種儀式和步驟,在與法脈之前的鬥法上,是占有先機的。 【禦紙術!】 隻見幾張白紙從陳子語的衣袖之間飛射而出,在半空中卷成一團,化作了根根尖錐朝著李宗奎身上射去。 “嘿嘿,玩紙人的法脈,手段倒是不錯。”李宗奎毫不驚慌,伸手從背後取下大刀,也不出鞘,僅憑借自身的武道實力,揮舞著大刀便將那幾根紙錐給擋了下來。 陳子語見狀,可以用心神勾連紙錐,想要讓其折返,再度向李宗奎攻殺過去,卻發現自己對紙錐的操控變得艱澀困難。 “破邪的力量?”陳子語疑惑,這種感覺和他應對梅三江請來的關二爺時有些相似,但是卻好像又不一樣。 果然,陳子語定睛凝視,便發現了紙錐之上的異樣,隻見那些紙錐上麵,此時已經浸染了一層血色。 “血殺之氣!” 臺下,另外幾位葬門法脈傳人,也認出了這種力量,正是每個人身上都會攜帶著的血氣,隻是李宗奎這把刀上的血氣,已經轉化為了殺氣,而且無比的濃鬱,即便是陰司鬼物遇到了,也要退避三分。 這也是為何,劊子手法脈隱隱可以克製其他葬門法脈的原因,因為其他的葬門法脈或多或少都會和陰司鬼物扯上點關係。 “李宗奎身上的那把刀,應該就是他們劊子手法脈傳承下來的法器‘千首刀’了!”守靈人法脈的胡彪看著李宗奎手上,尚未出鞘的大刀,眉頭緊皺。 若是換他站在臺上與此人比鬥法,怕也是會被克製的死死的。 “傳聞‘千首刀’曾砍下一千個窮兇極惡之人的首級,其上的血氣即便是佛法大能也化不開,陳公子所傳承的紮紙人法脈,完全沒有可以應對這把刀的手段!”趕屍人法脈的向之賓也出聲說道。 在場的幾位法脈傳人,或許隻有嗩吶客法脈的左鵬,可以應對一二,因為他所傳承的法術,與彩門樂師法脈的法術有些相似,沒有被完全克製。 左鵬此時也是握緊手中的嗩吶,心中暗自司索克敵之策。 隻有毛語卿神態自若,她前兩日已經見識到了陳子語的手段,知曉他還有底牌未出。 “陳公子,還有沒有別的招數?來來回回就這幾張紙,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我怕是連出刀的機會都沒有,你就要下場了。”李宗奎輕蔑的說道,剛剛用在紙錐之上的血殺之氣,隻是千首刀逸散出刀鞘的一部分而已,若是自己拔出刀來,頃刻之間便能破了陳子語的法術。 陳子語已經高看了李宗奎的實力了,沒想到自己的禦紙術,居然不能逼得他拔刀。 那就隻能用【以紙為皮】和【畫皮術】了! 在光幕上快速選中這兩道法術,陳子語身上的靈力匯聚,他手中竹條紙張飛舞,瞬息之間便紮出了一個純白的紙人。 法術施展,陳子語將紙人往半空中一扔,然後從懷中掏出一張神仙畫像,朝著紙人丟了過去。 當紙人和神仙畫像匯聚在一處時,一個立體的,宛如真實的神仙人物便出現在了半空之中。 這位神仙,手握金槍,身披鎏金鎧甲,身材魁梧挺拔,氣度甚為不凡。 “咦?不是那位王靈官?”毛語卿辨認出來,現在陳子語拿出的這張神仙畫卷,並非是王真人交給陳子語的那張。 這當然不是王靈官的神仙像,而是陳子語從自家壽材鋪的大門上揭下來的另一位門神,鬱壘! 麵對懸在半空中的門神鬱壘,李宗奎感受到了一股壓迫感,就好像自己犯了錯事,被官府的人抓住了的那種感覺一樣。 “紮紙人法脈,還有這種法術嗎?”李宗奎這下不敢大意,緩緩將千首刀從刀鞘上抽出。 一股濃鬱的血殺之氣,頓時籠罩住整個舞臺。 他雙手握刀,眼神兇狠淩厲:“神仙又怎樣?老子一樣殺!”
第三十五章 劊子手血刀出鞘,畫皮人借力神仙(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