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鼓吹,細雪連綿。終年積雪把布雀山脈裝成了白茫茫的一片,這在南方的邊陲上是極其少見的。哪怕是在蟬鳴蛙叫的盛夏,布雀山的大樹枝丫積上滿了雪。就像是即將盛放的梨花。忽的一股熱浪劃過,積雪化作水從枝葉上淌下。 百尺高空上一道赤色的光飛速掠去,像是一顆流星,裡麵隱約有一個可愛的豬頭和一個呆呆的烏鴉頭。 赤色的光拖著長長的尾巴不斷向下俯沖,隨著越來越近,原本明亮到無法直視的光也變得暗淡暗淡起來,流星下落本身的威能也不斷減弱。 百尺、七十尺,三十尺......果不其然,赤色的流星跌跌撞撞的撞進了布雀山中。 巨大聲響後,被激起漫天積雪散落,驚的整座布雀山都仿佛跳動了一下。周遭的人和動物都以為是地龍翻身,紛紛躲在自認為安全的地方,等待天災的結束。 半響後,梓今衫和蔣俊儒暈暈乎乎的從大坑中走出來。梓今衫晃了晃自己的野豬頭,口齒含糊的說道:“別說,這玩意質量挺好…” 未待說完,梓今衫就吐了,嘔吐中夾雜著血水。 而蔣俊儒不愧是烏鴉精,根本沒有暈“機”的征兆,隻是在吐血。 又過了好半響,一豬一鳥才緩過神來。然後兩人對視,麵麵相覷。 “少洞主說,問道宗在西南”梓今衫眨了眨自己明亮的豬眼。 “我偷偷聽軍師吟誦過一篇什麼蜀道難,好像說西南有高山。高山上多風雪,應該很合理。” “對,合理。” “不過問道宗這也太冷了哈。” 說著兩人不約而同的打了個寒顫,並手腳並用的在身上搓了搓。 隻不過,梓今衫是搓了搓自己的茂密豬毛,而蔣俊儒也是搓了搓梓今衫的豬毛。 “不是儒神兒,你沒毛啊你,搓我的?”梓今衫沒好氣的把蔣俊儒的手拿開。 “嘿嘿,這不大夏天的還沒換羽毛嗎”蔣俊儒繼續死皮賴臉的往梓今衫身上蹭。 梓今衫氣不過,決定也要摸回去,於是在這偌大且雪白的布雀山中,一豬一鳥公然摸來摸去。 不過就在他們互相摸來摸去的時候,沒注意到後方一柄飛劍悄然落下。 “謔!世風日下啊,一豬一鳥竟然做這事!”百裡之外,幾個年輕弟子透過飛劍傳來的畫麵,正看著互相摸來摸去的梓今衫和蔣俊儒。 “那不是烏鴉嗎?是一豬一烏鴉。” “這是糾結鳥是什麼鳥的問題嗎?是敗壞形象啊喂!” “那當然得糾結,這可是黑鳥,還這麼大!我靠!” 說著,幾個男弟子互相對視一眼,一切盡在不言中。 就在這時,一個中年儒衫打扮的男子輕咳一下,打斷了他們。 “無論他們是什麼品種,這兩個是妖” “我靠居然是兩隻妖!” 經過中年男子提醒,眾弟子才注意到這是兩頭妖出現在布雀山脈,還弄出這麼大的動靜。 “把這兩頭妖押回來審一審吧,弄清楚他們的目的……算了,弄出這麼大動靜,我跟著你們一起去吧。” “好的,林長老” …… “誒,儒神兒,你說咱們怎麼加入問道宗啊?不知道少洞主和軍師給的攻略裡麵寫沒寫?”梓今衫一邊說著,一邊掏出臨走的時候軍師給的錦囊。 梓今衫小心翼翼的把錦囊展開,蔣俊儒也把頭湊過來,想要看看軍師給的錦囊裡麵寫的什麼。 “每個月記得寄五兩銀子回歷川洞,你倆的傳送費超過外勤報銷標準了。” 看完之後,蔣俊儒默默的把錦囊奪了過來,然後狠狠的撕了。 “那……話說回來,咱們一個月工資多少?”梓今衫看著正惡狠狠撕碎錦囊的蔣俊儒,小心翼翼的問道。 “都他媽到問道宗了,肯定是問道宗發啊!”蔣俊儒聞言,氣急而笑。 “那不是雙份工資啊!”梓今衫的眼睛更亮了幾分。 聞言,蔣俊儒原本大老遠臥底正道大宗的、懸著的心,終於死了。 好嘛,好家夥,和傻子一起當臥底,這能活過第一天? 蔣俊儒雖然這麼想著,但秉持著“妖之將死,其言要善”的原則,他還是跟著笑了笑。 “看來軍師沒寫怎麼加入問道宗,但聽洞裡的老人說,一般這種人族的大宗門都是有入宗考驗的。” 聽完,梓今衫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突然,一道淩厲的劍氣從兩人中間浩浩蕩蕩的劃過。 驚得兩人都不禁瞪大了雙眼。 “我靠,快跑,有道士!” “我靠,好狠的考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