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殷國萬裡之遙的海上有一座三山島,三山島一直存在於殷國早古的神話之中,傳說三山島上有不死藥,乃天帝所存,人食之而不死,可羽化登仙。一百年前天降隕星,這座不為人知的島嶼才被殷國當代大國師觀測到,殷國皇帝當即便派遣大國師攜人前往三山島尋求不死藥以求長生。這才讓這座隻存在於傳說中島嶼揭開名為神秘的麵紗出現在人們的麵前。 在三山島的一處海岸邊,一個赤著雙腳,身著襤褸的小女孩漫無目的的走在海邊。現在隻是朝陽初升的時間,海風吹來,女孩深吸了一口氣,濕濕的,鹹鹹的。 這個時間島上許多居民也已經早早的起了床,已經開始準備起了一天的忙碌。 小女孩站在海灘上呆呆的望著遠處村子裡升起的炊煙出了神,她本應該和村子裡的許多小孩一樣開始和父母一起準備著下海的工作,四年前的那場變故完全打亂了這個十幾歲小姑娘的安穩平靜的生活。 四年前鮫人的到來不僅毀去了她的家,也讓她的父母在這場變故中被村民當做叛徒給處死了。僅僅隻剩下她一個人,一個人生活在這片遠離村落的海灘上。 “快看,那個啞巴又在那裡望著村子了,保不準是和她爹娘一樣想什麼快點子,好讓我們大家全都死在鮫人手裡呢。” 幾個十幾歲的男孩從不遠處的礁石後麵笑嘻嘻的走了出來,這幾個男孩簇擁在一起,像是眾星捧月一般圍繞在一個健壯的男孩身邊,這個男孩手中拿著一根筆直的樹枝,腰上係著一個臃腫的麻布口袋頗為亮眼。 這個男孩顯然對被眾人捧著的感覺極為受用。他揮了揮手中的樹枝,像是一個武藝高強的劍客,從稚嫩的口中學著不知從哪本書上讀來的正義凜然的話。 “所有的惡行都將被正義的光明所驅散,如果真是那樣,我可不會坐視不管,我會保護好村子,保護好你們的。” 圍繞在他身邊的其餘幾個小孩立馬獻上殷勤。 “老大,我們該怎麼辦?” 這個問題難倒了這個小小的孩子,男孩老大緊蹙著眉頭,顯然他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按照他讀的那些武俠小說中的故事,正義和邪惡相碰撞的時候必然會有一方倒下,而倒下的一方往往都是邪惡的人。 雖然她背負了許多罪孽,可他並不想對這個小女孩做些什麼,他們年紀相仿,而且女孩已經遭受了許多,每次看到她瘦小的身體,男孩老大的心裡總是感到難過,也對她感到十分的同情。 就在男孩老大不知道怎麼辦的時候,旁邊一個孩童撿起一塊碎石對著女孩扔了過去,那塊石頭不偏不倚的正好砸在了女孩的額頭上,女孩吃痛,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 旁邊幾個小孩看到女孩的反應哈哈大笑起來,扔石子的那個孩童一臉神氣的等著老大的誇獎。 “你在做什麼!” 男孩老大生氣的一把推倒扔石子的那人,氣沖沖的喊道。 這個年紀稍小的小孩頓時受了委屈,憋著嘴說:“可她是壞人,爹娘這樣說,村長也是這樣說,大家都是這樣說的,我又沒有錯。” “可她還小,她比我們都還要小!” “村長說他們一家都是壞種,全都死掉了才好!” 男孩老大一聽這句話頓時滿臉通紅。 “那都是好幾年前的事了,我爹是氣昏了頭才這樣說的!” “村子裡的人都沒原諒她,是她放走了鮫人。” 一聽到鮫人這個詞,旁邊幾個人的臉色頓時變了,仿佛想起了什麼魔鬼,一臉恐懼的望著大海,一個個支支吾吾的頭也不回的跑回村子了,說話的那個小孩頓時想起了這種話是禁止在村子裡說的,而老大又是村長的兒子,要是回去打了報告,他們幾個免不了會被責罰。 “那個……老大,我隻是隨口一說,無心的。我……我娘喊我呢,我要回去了。” 男孩老大看著逃也似的跑走的男孩啐了一口唾沫。 “孬種,看你們那副屁滾尿流的模樣,明明連鮫人的模樣都沒見過,要是見了保不準都要被嚇死!你們都怕,我可不怕,要是出現了我會讓他們好看!而且我還知道他們現在是不會出現的!” 男孩老大轉過身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女孩,走過去站在她的身邊說:“喂,小啞巴,你沒事吧,他們是我的手下,我為這件事負責!” 他把腰上係著的一個小小的麻布口袋塞在了女孩懷裡。 “給你,這是給你的賠償。” 女孩仰起頭對著男孩老大咧著嘴笑了,傷口流出的鮮血在她右臉上塗抹出一道鮮紅。消瘦的臉在陽光下有些刺眼,男孩老大盡量不去看她。 小啞巴張嘴啊啊了幾聲,把口袋推還給了男孩老大。 男孩老大有些生氣,說:“你可真奇怪,這是對你的賠償!你可以心安理得的收下!” 小啞巴張著嘴搖了搖頭,還是對著男孩老大咧著嘴笑。 “真是的,你除了笑就不會別的了嗎?受了傷你應該哭才對,別人欺負你的時候應該跑才對,你一點都不知道怎麼保護自己!” 男孩老大看了一眼小啞巴乾瘦的身體以及她旁邊幾隻蛤蜊,嘴中哼了一聲。 “你餓肚子的時候可以來村子裡找我,我可以給你吃的,你都瘦成什麼樣了,沙灘上能有多少東西讓你撿來吃,半夜的時候村子裡的人早就把這裡搜集過了!” “要是讓爹爹知道我來這裡肯定要罵我了,真不知道你這副可憐樣是給誰看的。” 男孩老大悄悄嘀咕了一聲,從口袋中拿出一塊半大不小的布出來把小啞巴額頭上的鮮血給擦掉了。 他把口袋重新塞回了小啞巴的懷裡,“你應該感到慶幸,我家有多餘的東西,這些都是不要的,丟了又比較可惜,你盡管拿去用。” 家,我的家又在哪呢?小啞巴心裡一陣酸楚,讓自己沒有家的不就是他們這些人嗎? “懷遠~” 一聲嘹亮的聲音從村子裡傳了出來,那是母親呼喚孩子的平和的聲音,接著又傳過來一個充滿憤怒且具有一股兇狠的聲音。 “張懷遠趕緊給老子滾回來!敢偷偷摸摸的把家裡的東西拿出,被我抓到,非得把你的皮扒了不可!” 這個聲音讓男孩老大心裡一驚。他像一陣風跑走了,他對著小啞巴大喊:“不要對別人說我給了你東西,誰都不要說啊!” 海邊又剩下了小啞巴一個人,那個憤怒、仿佛魔鬼一般的聲音讓她渾身顫抖,她不知道怎麼處理懷裡的口袋,緊緊的抱著口袋,邁著纖細的雙腳在沙灘上一深一淺的往附近的山裡逃去了。 山中有一處不大的山洞,山洞的最裡處有用著枯草和秸稈鋪成的小窩,除此之外再也沒有別的東西了。這個洞穴現在是她的家,唯一能給她遮風擋雨的地方了。 “你回來了。” 突如起來的聲音把小啞巴下了一跳,她下意識的身體一縮,等聲音的主人再次說話時她才明白瑩姐姐來了。 瑩姐姐是四年前突然出現在這裡的人,大概是和自己一樣無處可去的人,她是十分美麗的人,齊臀的黑發整整齊齊的梳在腦後,脖頸臉頰處總是銀光閃閃的十分漂亮,胸口處一直戴著一顆紅色的珍珠,潔白的裙子總是一塵不染,湛藍色的衣裳像大海一樣深邃。 小啞巴激動的啊啊叫了幾聲,她們已經好多天沒有見麵了。 朱瑩輕輕喚了一聲小啞巴,“妍妹妹到我身邊來。” 高興的情緒從小啞巴的臉上溢了出來,十分乖巧的坐在了自己的小窩中,笑盈盈的把手中的布拿給她看。 朱瑩看到這塊布臉上有些異樣,這塊布的做工十分精良,是用上好的蠶絲紡織成的綢緞,本來這種精品是不會出現在這個偏遠的小村落的。 朱瑩問道:“這是哪裡來的?” 小啞巴開始手舞足蹈的向她講述著剛才發生的事情,當講到被別人欺負的時候,朱瑩的臉上頓時蒙上了一層寒霜,撥開她額間的頭發看到了被石頭砸破的傷口。 “你受傷了,他們又欺負你了?這些人遲早要為自己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 小啞巴搖了搖頭,依舊隻是笑著,接著把口袋裡的東西拿給朱瑩看,口袋裡盡是些魚乾、肉乾、白米之類的食物,這才讓朱瑩的臉色緩和了些。 “這是他們給你的?” 小啞巴用力的點了點頭,表示這都是那個男孩老大給她的。 “這個孩子倒是與別人不同,有壞人,也會有好人,人心真讓人琢磨不透。” 這些話小啞巴聽不太懂,看著朱瑩麵上的寒霜有些著急,她連忙從角落裡拿出一口破破爛爛的鍋,架在幾塊壘好的石頭上。 “啊~啊~” 小啞巴朝著朱瑩叫了幾聲,示意要給她做點什麼東西吃。這種善良的舉動抹去了朱瑩臉上的陰霾,看著她忙碌的身影也輕鬆了下來。 火已經生好了,乾凈的水也已經倒進了鍋中,小啞巴看著火苗嘴中哼了起來,這個曲子是朱瑩以前唱過的,她的聲音如同天籟,唱出來的曲子婉轉動聽,而小啞巴稚嫩的聲音卻完全不在調上,讓朱瑩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水已經燒開了,小啞巴的小臉一紅,把撿來的幾隻蛤蜊七手八腳的丟了進去。 “這些你不放進去嗎?” 朱瑩指了指口袋,口袋裡的東西說多不多,可說少也並不少,起碼夠小啞巴吃上好些天的。 小啞巴搖了搖頭,看著鍋裡煮著的貝殼,然後做了一個上拋的動作。 “你想要把這些東西還回去?” 小啞巴點了點頭。 “那這塊布呢?也要還回去嗎?我看你滿是喜歡的,剛好可以給你做件衣裳怎麼樣?” 新衣服小啞巴已經很久沒有穿過了,她身上的這件已經破破爛爛的了,要是說不想要新衣服那並不現實,可又不能收那些人的東西。 小啞巴有些沉默了。 第一章 夜裡外麵海風陣陣,潮聲滔滔,小啞巴從小窩裡爬了起來,望著外麵的大海出神,洞穴裡早已經沒有了朱瑩的身影,隻有下淡淡的幽香。小啞巴不知道她什麼時候走的,正如來的時候一樣,走的也是靜悄悄的,仿佛一開始就沒出現過一般,她大概是在自己睡著的時候離開的。 小啞巴坐在山洞口,孤獨和寂寞混雜在潮聲中到來。 今天的夜十分的黑,在這遠離村落的地方可以說是伸手不見五指,隻有遠處的海麵泛起的點點熒光,她知道那是海中一些小小的生物發出的光,看著點點的熒光在海水中被打碎、匯集,她的也慢慢的安定下來。 小啞巴向村子的方向望了幾眼,那裡也如同這裡一樣,漆黑一片,隻有一處還亮著燈光。想來大部分人都已經睡了。她還是起了身,學著男孩老大的模樣把口袋係在了腰上,又抱著被朱瑩疊得整整齊齊的綢布出去了。 小啞巴不知道走了多少次這條通往村子的路了,每天夜裡當她從夢中醒來的時候都會踩著潮水回到自己早已不存在的家,現在還在那裡的隻有一顆孤零零的大樹和一堆被燃盡的木頭。 看著已經成炭的木頭,小啞巴仿佛能看到熊熊燃燒的火焰,父母的哭喊,以及他們的哀求。 “求求你們放過我們的孩子,她還小,她什麼都不懂。” 淚從小啞巴的眼中流了出來,很快她從悲傷中恢復了過來,擦乾了眼淚往村長家的方向走去了。 一路上她能聽到兩旁房子裡的聲音,既有沉睡的夢囈,也有誘人的喘息,不知是不是錯覺,黑暗中也有輕啟門縫的聲音,村民大概是知道她來了,可是沒有人出現在她的麵前,擋住她的去路,也沒有人喊她的名字,讓她停下,他們或許已經忘記小啞巴的名字了,小啞巴就像一個幽靈一般,所有人都不願意和她扯上任何關係。 “當家的你就讓他進來吧。” 遠遠的小啞巴就聽到了燈火婦人哀求的聲音。 “懷遠還小,現在外麵吹著海風,他也已經一天沒有吃飯了,這樣下去他的身子會撐不住的。” “撐不住?我看他堅強的很,骨頭比誰都硬!” 一個中年男人滿嘴的憤怒,沒等婦人再說什麼,也不知道什麼東西被男人扔出了窗外,把窗戶砸出一個洞來,就聽到啪的一聲,摔到地上粉碎了。 “你可知道他今天做了什麼,他竟然去給吳家的女兒送吃的去了,我明明一而再,再而三的警告過他不要再接近那家人,他就是不聽!” 婦人嘆了一聲,知道自己孩子的品性。 “懷遠心地善良,吳家那個女兒也著實讓人可憐,而且又和懷遠同齡,難免會同情她。而且懷遠這麼做也多半是為了彌補你的罪孽。” “罪孽?” 男人聽到這個詞嗬嗬笑了一聲,大喊道:“罪孽?我有什麼罪孽!我當時不那麼做,我們整個村的人全都要死!而且那小子是彌補我犯下的錯?真是翅膀硬了,我這當老子的還沒死呢!一個毛頭小孩竟然……竟然敢管他老子的事來了!” 屋內的人還在爭吵,跪在外麵的張懷遠聽著心中也是對此感到無聊,除了腿有些酸麻,肚子咕咕作響之外,心思完全跑到別的地方去了,他甚至覺得現在的處境和他讀的那些小說中的主角一樣,覺得這是成為正義大俠必經的過程。所有的大俠都會經歷大大小小的磨難,而他現在正處於打磨之中。 想了想他又為自己的寶劍惋惜起來,那根筆直的樹枝剛回來就被他那生氣的爹折成了兩段,甚至自己身上還挨了幾下。 “那麼完美的樹枝是真不好找。”跪著的張懷遠心裡憤憤不平起來,天知道下次還能不能找到這樣的樹枝。 想到這,他索性不跪了,身子往後一倒,直接躺了下來,整個人變成了“大”字形,聽著潮水數著天上的星星。 當數到第三十顆的時候,他才發現了站在陰影裡畏畏縮縮的小啞巴。 他急忙坐了起來,從窗上的破洞向屋內看去,發現爹娘還在生著氣,又看了看小啞巴身後的村子,沒有任何人。 他這才放下心來,悄悄的跑到小啞巴的跟前低聲說:“你怎麼來了?不應該來這裡的,被人發現了可不得了。” 小啞巴本來就很緊張,一聽他這樣說就更緊張了。她張了張嘴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又忙手忙腳的把麻布口袋解下遞給了張懷遠。 張懷遠看了看與白天無二的口袋疑惑的問:“你是來還我這個的?” 小啞巴重重的點了點頭。 “真是白癡,就為了這點事。” 張懷遠瞟了一眼還亮著燈的房子,拉著小啞巴悄無聲息的往山邊去了,一路上越走越快,遠遠的離開村子才停了下來。 兩人停下後張懷遠再也忍耐不住腹中的饑餓,對著小啞巴手一伸:“餓死我了,給我一個魚乾。” “我不是說了你不用把這東西還給我,你看看你都瘦成什麼樣了,我並不是可憐你,才這麼做的,父親當時做了錯事,這也算是對你的補償,所以你盡管心安理得收下。” 小啞巴並不想要任何補償,再多的補償也無法彌補她心裡的傷痛。 看小啞巴不吭聲了,接過魚乾的張懷遠一邊嚼著一邊又說:“白天我的手下不是也欺負你了嗎?我們相顧抵消了。” 天上的星星一閃一閃的,就像是小啞巴的表情一樣,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海麵上的那輪圓月越發的明亮了,張懷遠也不再去看小啞巴,看著那輪圓月繼續嚼著魚乾。 魚乾還沒吃完,他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他轉頭問小啞巴:“今天是什麼日子?” 小啞巴不知道他問這個做什麼,一臉疑問的看著他。 “對了,今天是十五,怪不得潮水這麼大。” “可是這月亮有些奇怪。” 奇怪在哪他一時間說不上來,那月亮終於是亮到了極點,把所有的光全都奪去了,周圍變得漆黑一片,讓人一下子就墜入了無盡的深淵之中。 明亮的光匯集到一起,如同在大海中浣洗的紗一樣,一圈一圈的纏繞在冰冷的月亮之上,而月亮終是再也無法承載了這麼多的光,一滴亮銀色的液體從月輪中溢了出來,帶走了纏繞月亮上的所有的紗,所有的光,落入了大海之中,隻留下一個空洞掛在天上。 潮聲傳來,月光再次灑滿了大地,一切仿佛從未發生過一般。 不管是張懷遠還是小啞巴,兩個人都為這景色吃了驚,良久過後兩人才緩過神來。 “那是……什麼?” 小啞巴沒有回答他。 張懷遠深吸了一口氣,推了小啞巴一下:“我要去把這一切告訴爹,好像要有大事要發生了,你也趕快回去吧,不要被村民發現了。” 小啞巴點了點頭,鉆進旁邊的樹叢不見了,而張懷遠則順著來時的路跑回了村子。而村子裡的人仿佛都對剛才發生的景象不知情一般,黑暗中依舊傳來的是夢囈、男女粗重的喘息。 他以前也在夜裡偷偷溜出來過,聽到這種聲音時他就會悄悄的躲在暗中看著屋內人交疊的身體,然後故意弄出聲響嚇唬屋內的人以此為樂。現在的他完全沒有心思再做這種事了。 回到家後,燈已經熄了,爭吵的兩人也已經歇息了,他們知道他出去了,也沒等他,隻在旁邊的小床上整齊的鋪上了一床被子。 張懷遠走到父親的床前推了一把沉睡的父親,大喊道:“爹,不好了!有什麼事要發生了!” 張懷遠的父親依舊沒睜開眼睛,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不耐煩的把他的手擋開。 “哼,什麼事不好了,能有什麼事不好!你倒是好大的膽,讓你在外麵受罰,你倒好,偷偷的跑去玩了!” 躺在旁邊的婦人聽不下去了,披了件衣服坐起身來,問:“遠兒,什麼事不好了,你說給娘聽。” 張懷遠看了眼還是躺著不動的父親,隻得把見到的事說給母親聽。那如夢如幻般的話語聽的婦人一頭霧水。 婦人向旁邊的男人詢問道:“他爹?你看這事?” 男人翻了身子,“你別管他,要真像他說的那副場景我們在這裡會看不到?還什麼變得漆黑一片,從月亮上滴下來個什麼……什麼東西,我看八成他不是在做夢就是遇到鬼了!”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男人坐了起來,一巴掌打在了張懷遠的臉上,氣沖沖的說:“你剛才是和吳家的丫頭在一起吧,我和你說了多少遍了,不要和她扯上關係!下次再讓我知道我非得打斷你的腿!” 婦人連忙攔住了男人,她對張懷遠說:“好了遠兒,你快去睡吧,已經夜深了,明天一早我們還要出海呢。” 張懷遠摸了摸紅紅的臉也不再說什麼,在黑暗中摸索著進了被窩。他看了眼外麵的月亮,月亮很圓,也很亮,和自己出去的時候完全一樣,可先前那番景象在他看來是不可置疑真實發生的,也有小啞巴作證,可爹娘為什麼沒有看到呢?那村裡有看到的人嗎?一路上那些人也和出去的時候一樣,想必也是沒有看到吧。 還是說真如爹說的那樣,那是幻覺,是鬼怪讓我看到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