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盆大雨落在海麵上,落在山裡,小啞巴呆呆的蜷縮在小窩裡看著外麵肆意咆哮的大海出神,她已經習慣了這樣聽著海濤聲,看著一朵一朵的浪花摔碎在礁石上,這種天氣下她沒辦法外出,肚子已經在咕咕叫了。 忍一忍就過去了,她想。這種日子她也已經習慣了,習慣一個人躲在這片黑暗中,習慣一個人默默的承受著一切。 “啊~啊~” 她隨著海浪的喊著,聲音是那麼的微弱,被海浪聲淹沒,粉碎在浪花裡,誰都聽不到。隨著她的呼喊聲,天空中雷鳴忽閃,一道道驚雷從天而降,撕裂了沉重而灰暗的天空照亮了她所在的山洞。 瑩姐姐現在在做什麼呢?這麼大的暴風雨她一定和我一樣在哪裡待著吧,一定是和家人在一起。 小啞巴的神情有些寞落,她忽然想起今天是該去一趟海淵了。每一年,每一月她都會去那裡把自己小小的心願寫在一塊石頭上,然後投進海淵。她希望身為東海之主的玉龍能聽到自己的心聲,希望玉龍能實現自己的願望。 想到這裡,她從小窩的地下翻出一塊歪七八九刻著三個字的石頭走了出去。暴風雨並不會因為她的柔弱而憐憫她。剛一踏出山洞,小啞巴的身體瞬間就濕透了,肆虐的狂風吹得她站不穩腳。 這種惡劣的天氣下誰都會想:還是不去了吧,等天氣好一些再出門。 可她就是要去,去那處所有人都視為惡毒的根源,隻有被她當做曙光的目的地。 海淵在村子後麵後麵,如果穿過村子的話能縮短不少路程,小啞巴選擇了繞遠路,她從山洞中出發進入森林裡麵。 森林中有一條石板路,那是村民為了上山祭拜玉龍修建的,現在已經荒廢了許多年了。小啞巴記得那條路的方向,等她繞過村子到這條石板路上時夜早已經深了。 她是從自己的住處爬上來的,她站在半山腰上望著山腳下的村子,濕透的衣服和頭發緊貼在她的肌膚上,身上的泥土早已經被大雨沖刷的一乾二凈,隻剩下一雙明亮的眼眸在黑暗中熠熠生輝。 那裡漆黑一片,隻有零星的火光在暴風雨中搖曳,所有人都在風暴中蜷縮著躲在家中,漆黑的村子像是一個熟睡的怪獸,零星的燈火就是它的眼睛。一道道驚雷在天空中響徹著像是它打起的鼾聲,又像是在嘲笑著孤身一人的小啞巴。 小啞巴安心了,沒有人會知道她來了這裡,沒有人會發現。她緊緊抱著懷中的石頭向上爬去,石路的盡頭是一座神社,人為和時間的緣故讓這座神社早已經變得破敗不堪,荒草遍地。 小啞巴進了大殿,對著中央的神像跪了下去,狠狠的磕了一個頭,那座神像是一個頭生雙角,臀生龍尾的女性形象,神像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小啞巴,巖石雕成的麵孔上充滿了憐憫。 跪了許久之後小啞巴才起身越過神像穿過神殿到後麵的海淵去了。 神殿建造在懸崖的邊上,那裡搭了一座斷橋,往日裡來參拜的信徒們都會在這裡把寫有自己心願的木簡投進海淵,希望能得到玉龍的保佑。這種投龍簡的活動現在隻有小啞巴一個人在做了,她的心願沒有那些信徒們的豪華,僅僅隻是一塊石頭。 小啞巴站在橋前與海淵相比宛如一粒渺小的塵埃,她那瘦小的身軀隨時都能被四處肆虐的狂風吹落。 小啞巴並不畏懼狂風,也不對深不見底的海淵感到害怕,她走了上去。 她的雙腳踏上斷橋後,淋在身上的暴雨停止了,耳邊呼嘯的狂風也停止了。她把懷中的石頭捧在手中,如同一個虔誠的信徒一步步走向海淵。 走了斷橋的盡頭,小啞巴張嘴輕輕喊了幾聲,隨後雙手雙手往上一拋,寫有心願的石頭在空中化作彩虹一樣的弧線落到了海淵之中。 該回去了。 小啞巴擦了擦臉上的雨水,轉身離開了,小啞巴身影被再次降臨的風雨給埋沒了。她再次回到了神像的麵前跪了下去,雙手合十祈禱著,祈禱完畢又重重對著神像磕了一個頭,她才沿著來時的路下山去了。 她回到了經常去的那片海灘上,赤著腳走著,潮水已經很大了,沙灘已經被淹沒的大半,走著走著她看到淺淺的沙灘上有許多被海水沖刷上來的魚蝦貝殼,看著鮮活的漁獲,她的肚子不爭氣的又開始響了。 她拾起腳下的貝殼,很快小小的手就放不下了,她把上衣脫掉把手中所有的貝殼都放了進去,空間還有很大,她又撿起那些擱淺的蝦和魚,很快就被裝滿了。 小啞巴看著滿滿當當的收獲開心的笑了,她在沙灘上蹦蹦跳跳的小跑起來,一會在風聲中喊著,一會在雷鳴中轉著圈,一會用腳去踢沙灘上的潮水,漸漸的她停了下來,她距離自己的住的山洞越來越近了。 小啞巴看著黑黝黝的山洞垂頭喪氣了起來,完全沒有先前那副童真的模樣。她朝著山洞的方向走了幾步就停下不動了,仿佛整個身子的骨頭被抽離了一樣,癱坐在了海水中,她嚎啕大哭起來,哭聲被暴風雨淹沒,被轟鳴的雷聲撕的粉碎。 也許是哭累了,也許是沒有任何人知道她的心聲,海水中有一處亮著銀色光芒的地方吸引了她注意。銀光隨著潮水一點點的往岸邊移動,在黑暗中宛如一輪皎潔的明月。 她沒有害怕,沒有恐懼,她朝著銀光漂來的方向跑去,銀光越來越近,她的心越是激動。 銀光被潮水沖到岸上,到了近前小啞巴有些不敢上前了,那是一個陌生的少年,從大海中來到的男子,這個少年不像是這人世間的存在,像是從另外一個世界來到這裡的一樣。 他是來拯救我的嗎?是要帶我離開這個充滿了悲傷、充滿了仇恨的世界嗎? 小啞巴依舊是不敢上前,一道驚雷在她的耳邊炸響,她才從內心的世界中回過神來。她踉踉蹌蹌的跑到少年麵前牢牢的抓住他的手臂,想要把他半泡在海水中的身體拉到岸上。 可小啞巴實在是太瘦小了,她的手臂和少年充滿力量的手臂相比就像是發絲一樣,一吹就斷,她用盡全身的力氣才把他身體挪動了一點,濕潤的沙灘讓她腳下一滑跌坐在了地麵上。 這要怎麼辦?要找誰來幫幫我,瑩姐姐要是在就好了。 小啞巴心想。 必須要把他帶回山洞,不能讓村子裡的人發現,不然他要會被殺死的。 小啞巴站了起來,臉上因為激動而紅潤了起來,她抓住少年的兩條手臂一點點的往山洞的方向走去,在沙灘上留下了一條深深的痕跡,很快這條痕跡就被風雨潮水給洗刷的一乾二凈了。 在黑暗中一個高挑的身影靜靜的注視著小啞巴的一切舉動。 等小啞巴把少年拖回到山洞後,那個身影也跟著她一起來到了山洞前。 “妍妹妹,你把那個少年帶回來做什麼?” 小啞巴吃了一驚,手中一鬆,被拖著的那個少年頭直接撞到了地上,發出了一聲悶響。 說話的人掩著嘴嗤嗤的笑了起來,小啞巴才知道是瑩姐姐來了。見到是熟人,小啞巴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少年的頭,好像是在給他止痛。 “你還是先把他放進去吧,免得被誰看到了。” 小啞巴重重點了點頭,把少年放在了自己的小窩裡,開始檢查著他的身體,一會摸摸他的胸口感受心跳,一會探探他的鼻子探著呼吸,感受到少年還活著她的如釋重負的坐了下來,看著朱瑩笑了起來。 “妍妹妹,你是從哪裡找到的這個少年。” 小啞巴對朱瑩沒有什麼隱瞞的,不停的比劃著手勢告訴她經過。 “你是說他是從大海裡來的?可能是玉龍大人的使者?” 小啞巴再次點了點頭,眼神堅定無比。 朱瑩看她這麼堅信少年是海神的信徒,臉上有些不信的樣子,又問了句:“你就這麼堅信他是玉龍大人的使者?” 小啞巴想了想,她的握緊小小的拳頭,十分激動的又對朱瑩比劃說,他是從月亮上降下來的,是大海把他送到自己的身邊的,海神大人是聽到了自己的心聲,讓他來實現自己的心願的。 “從月亮上降臨的啊,這麼說這個人不是普通人了,可是你怎麼知道他是從月亮上下來的?” 我看到了!我和別人都看到了!小啞巴比劃著。 可能自己也有些不信她的手勢弱了下去,緊接著又變得堅定起來了。 他會發光!像海裡的那些動物一樣會發光! 朱瑩伸出手摸了摸小啞巴的額頭,又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噗嗤一聲笑出聲來了,那笑容就是在黑暗中的一顆明亮的珍珠。 “人怎麼會發光。妍妹妹是不是暴風雨把你澆病了啊。” 我沒生病! 小啞巴生氣的揮了揮拳頭,她拍了拍少年的臉,又拍了拍他的胸口,好像是在證明給朱瑩看,可是無論她怎麼拍,這個少年都不會再泛起銀光了。 朱瑩看著垂頭喪氣的小啞巴覺得好笑,摸了摸她的頭說:“好,我信你,我信他是玉龍大人的使。” 接著又說:“今天你的收獲不少嘛,不給我看看都有些什麼嗎?” 小啞巴聽她要看旁邊的衣服裡都是兜著什麼,雙眼開始發亮了起來。她提起衣服挺胸抬頭的樣子就像是雄赳赳的公雞,把裡麵的東西全都展現給朱瑩看。 朱瑩看著那些魚蝦之類的海獲,摸了摸她的臉誇獎說:“東西還真不少,這些夠你吃上好多天的了,可你一個女孩家家的不穿衣服的話會讓人笑話的哦。” 小啞巴臉上一紅,忙把那些魚獲全都抖落在了地上,也不顧腥味,直接把衣服套在了身上。 朱瑩看著她身上破爛的衣裳嘆了口氣,對小啞巴說:“你把那塊新布給我吧,我給你縫件衣裳。” 小啞巴一聽要打那件綢布的主意連忙擺擺手,頭搖的和撥浪鼓一樣。 “你還想把東西還回去?那個少年說的對,這是對你的補償,微不足道的補償。況且有了件新衣服你也不用再穿這件破衣服了,也能像別的孩子一樣美美的了。” 小啞巴動了心,可是沒有剪刀和針線怎麼辦? “你看這是什麼?” 朱瑩像是變戲法一樣,從身後拿出了一把銀晃晃的短刀和一根晃晃的針。刀柄通紅,刀身泛著藍光,上麵寫著兩個不認識的字。 “至於線嘛。”她把身後的頭發往前一撩。“這有現成的。” 小啞巴十分的震驚,朱瑩的頭發十分的漂亮,黑的像是最深的夜,順的像是最柔的水,要讓瑩姐姐的頭發來做衣裳,小啞巴是萬分不肯的。 “這有什麼舍不得的,頭發還能再長出來。” 朱瑩手起刀落,齊臀的頭發被削的隻到了脖子,小啞巴也不再什麼,緊緊的坐在她身邊靠著,看著那塊綢布一點點的變化。 天已經亮了,外麵的風雨依舊,隻是雷鳴不再響了。 小啞巴揉了揉眼睛從石頭上坐了起來,朱瑩已經不在了,她又隨著早上的潮水消失了。 小啞巴看了看身上蓋著的衣服高興極了,那是她見過最漂亮的衣服,也是她收到的最好的禮物。 小啞巴脫下身上破爛的上衣換了新衣高興的在原地跳了好幾圈,一襲水藍色的衣服就像是海邊的浪花,在幽暗的山洞裡舞動著。 黑暗中一聲輕咳吸引了小啞巴的注意,聲音微弱的幾乎要斷掉。 那人醒了。 小啞巴急忙跑到少年的身邊,蹲在旁邊一臉擔心的拍了拍少年的臉,看見少年皺了一下眉頭,開心了笑了。 她又拉了拉少年的手,冰涼的感覺從對方的指尖上傳了過來,小啞巴連忙抱來乾燥的稻草鋪在了少年的身上,隻留下了一個頭在外麵。做完這些後感覺還不夠,小啞巴又跑到一邊生起了火,料理起昨天的漁獲。 火焰在山洞裡跳動著,給幽暗的環境帶來了一團光明,溫暖而又舒心。少年感受到火光的存在睜開了緊閉的雙眼,他看到一個藍色小小的身影正蹲在那裡攪拌著一個有著缺口的瓦鍋。 少年張了張嘴,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也不知道是不是許久沒和別人說話了忘記如何發聲,還是嗓子出了些問題,他試了好幾次才終於說出話來。 “姑娘,這裡是哪裡?” 小啞巴聽到聲音連忙轉過頭來,手中的當做餐盤的瓦片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摔成了兩半,她也不看,如同精靈一樣小跑到了少年身邊,比手畫腳的啊了幾聲。 少年看不懂她要表達什麼,觀察了下環境看到自己正躺在茅草堆裡正想起來,可提不起任何力氣,最後隻能把身體探了出來,讓自己好受些。 這個舉動遭到了小啞巴的反對,小啞巴按住少年往外探的身體連連搖頭,指了指他的身體,又指了指茅草,做了一個蓋在身上的動作。 感受到小啞巴的關心,少年說:“我不礙事的,這麼靠著我也舒服些。” 小啞巴疑惑了看了看他也沒有任何動作了,轉過身去忙活鍋裡的東西去了。大約過了一刻鐘不到的樣子,小啞巴給少年端來了一碗湯和一條烤魚。東西很簡單,卻都被料理的很乾凈。 少年的腹中沒有饑餓的感覺,看著小啞巴殷切的表情還是接了過來。 小啞巴開心的端起自己的份坐在了少年的旁邊吃著,一邊吃一邊不停的瞟著少年,仿佛對他十分好奇,又有些害怕的樣子。 少年還是把手中的東西吃了,沒有用什麼調味了,隻有大海的味道,還有些淡淡的腥味。 少年說:“姑娘,你叫什麼名字?這裡是哪裡?我怎麼會在這裡?” 小啞巴歪了頭想了想,沒有吭聲,繼續吃著自己手中的東西,等到看了少年手中的東西也吃的差不多了,她才開始比劃著。 少年明白了她無法說話,隻能盡力的去從周圍的環境和她的肢體中來判斷,知道了這裡是海邊,知道是她把自己救回來後,他把手中的東西放在了一邊說:“我叫司空月。” 看著小啞巴一臉等著表情苦笑了一聲,繼續說:“我隻記得這麼多了,我隻記得自己的名字,別的一切東西都不記得了。” 小啞巴一臉失望的垂下了頭,隨後又對著司空月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表示她會照顧好他的。 司空月十分感激眼前的這個少女,雖然不知道小啞巴為什麼會對自己這麼好,他的心中湧起一絲暖意,司空月緊繃的精神放鬆了下來,一陣困意襲來,所有的東西在他的眼中越來越小,越來越暗,他的身體重新落到了茅草裡,昏昏的睡去了。 他又夢到了不斷有人從天空中墜落,咆哮的雷鳴,如山嶽般的龍頭,還有一臉冷漠的看著自己的男人。看到這個男人他心裡憤怒至極,他大聲喊著什麼,叫著什麼,誰也聽不清楚,那男人手中發出一陣銀光,很快他被包裹了起來,陷入了無邊的黑暗之中,痛苦和悲傷襲來,兩行眼淚從他的眼角流下。 汐潮已經漲上來了,天已經黑了,外麵掛著一輪明晃晃的月亮,把薄紗輕撒到這山間的洞穴裡,為司空月的臉上蒙上了一層淡淡的光華。 月光下一個漆黑的影子投到他的身上,光華瞬間而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冰涼的感覺架在了司空月的脖子上。 “你究竟是什麼人!” 司空月睜開了眼睛,逆著月光看到這人的臉上和脖頸處被月光照的閃閃發光,齊肩的短發讓她顯得英氣十足,朱瑩來了。 好漂亮的一個人,司空月想到。 “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會出現在那個孩子的身邊?回答我!”朱瑩再次問道。 司空月沒有從朱瑩的身上感受到殺意,他把身體撐了起來好讓視線與她平行,朱瑩把刀往下壓了一分,一條細長的紅線出現在司空月的脖子上。 “我叫司空月,我什麼都記不得了,不知道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是那個小姑娘撿到了我。” “你覺得這些話我會相信嗎?人類狡詐至極,說的話十有八九是假的!” “姑娘我並沒有騙你,我確實不知自己為什麼來這裡,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麼人,除了名字之外我一無所知。” 朱瑩收回了刀,坐在那裡直盯盯的看著司空月,過了許久像是下了決心一般,她說:“妍妹妹是個好姑娘,她隻不過十五歲,卻承受了人世間太多的惡,她遭受的一切我都看在眼裡,我希望你帶她走。” 司空月不明白朱瑩為什麼會這樣說,看了一眼睡在一旁的小啞巴問到:“我和妍姑娘認識並沒有多久,況且我現在也一無所有,我能帶她去哪?” “哪裡都好,離開這座島,去東方的大陸,永遠都不要回來了。” 司空月搖了搖頭說:“姑娘,你應該和她認識很久了吧?為何你不帶她走呢?” 朱瑩反而問到:“你覺得我是什麼人?” 司空月皺了皺眉頭,無論他怎麼觀察朱瑩都沒發現什麼特別的地方,唯一特別的就是那臉頰和脖頸處有像是寶石粉末一樣閃閃發光的東西。 朱瑩見他不答嘆了口氣,說:“你果真是什麼都不記得了,不然的話你第一眼就知道我是什麼人。” “你知道我?” “不,我不知道你,可我知道你是從哪裡來的,就是不知道你會為什麼到三山島來。” 司空月激動的撐著身子坐了起來,追問到:“我從哪裡來?你有去過嗎?那裡是什麼樣的地方?” 朱瑩搖了搖頭不答,繼續說:“我無法離開這裡,我在這裡有必須要做的事,所以隻能把她托付給你了,你和那些凡夫不同,你心地不壞,況且妍妹妹把你當做了玉龍大人的使徒,我想你的存在現在是她活下去的動力了。” “你知道妍妹妹無法說話吧,知道為什麼嗎?” “因為什麼?” “村裡的人把她的舌頭給割掉了,就因為她在四年前無意間放走了一個鮫人,因此所有人都把所有的過錯強加在她一人身上,她的父母也被迫害至死。” “怎麼會……” “你也沒想到吧,時間竟會有這麼惡毒的人存在。”朱瑩越說越激動,緊緊咬著嘴唇,眼睛仿佛要噴出火來。 “滔天的惡意直接改變了她的生活,本來她可以和父母一起像別的孩子一樣快樂的長大,更不會為衣食發愁,你再看看她現在過得什麼生活,和乞丐一樣,平日裡還要繼續被村裡的人欺負,是那些背叛者們奪走了她的一切,聽到這裡你還不想帶她離開這裡嗎?” 司空月萬萬沒想到小啞巴身上發生了這麼多事,可自己真的能帶著她離開這裡嗎?他不知道,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也不知道能不能做到。 朱瑩起了身,把一套衣衫扔給了司空月。 “穿上吧,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身,,妍妹妹現在年齡也大了,對男女之事多少有些了解,要是讓你一直光著身體也不合適。對了,你應該能看出來吧,妍妹妹的長相不差,你帶她走後,以後她可以當你的伴侶。” 躺在一旁的小啞巴身體忽然顫抖了一下,對朱瑩來說人這種生物就是這樣,為錢、為名、為利、為色。天底下沒有一個男人會不喜歡年輕貌美的女子,眼前這個少年也一定是這樣。 司空月站到了陰影處,把衣衫穿在了身上,一旁的朱瑩完全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打量著他光溜溜的身子。 他的個頭要比朱瑩高上一頭多,在那些村民中已經是十分的高了,渾身上下的肌肉線條十分的明顯,顯然他是刻意鍛煉過的,就是不知道他是做的什麼修行,肌膚上晶瑩一片,比所有女人都要白皙很多,如同月光一樣,朱瑩發現司空月的肌膚一點點的在變化,月光似的的肌膚開始變得像普通人一樣黯淡無光,這一點在他的指尖上已經體現出來了,想必用不了多久,他就完完全全變成普通人了。 穿好衣衫的司空月轉過身對朱瑩說:“如果我能離開這裡的話,我會帶她走,這也是為了報答她救了我。” “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朱瑩在月光下嫣然一笑,宛如在月光下開放的曇花一樣動人心神。 “潮水要退了,我該走了。接下來的日子,妍妹妹就靠你來保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