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首輔望著林澈,見他胸有成竹的樣子,便說道:“此事皆因為飲酒作詩而起,便以詩酒為題如何?” 說完,老首輔撫須,這題說難不難,說難也很難,必須要有詩和酒,恐怕在場的人都作不出什麼好詩來。 一眾書生聽了也都為難了起來,這詩和酒同題,一時間還真沒有人作得出來的。 眾人卻見也林澈思索了起來,都以為他也是作不出來。 豈料林澈隻是稍微的思索了一會,就喊道:“筆墨伺候。” 那個叫王鵬的年輕人命小二取來了筆墨,放在了一張空著的桌子上。 林澈望著老首輔就問道:“請老首輔為我下筆如何?” “呔,小子,你是什麼身份,竟敢讓老首輔下筆?” “不錯,你作的詩能不能看還不知道呢,就敢讓老首輔給你下筆,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東西?” 許多人紛紛又指責起了林澈來。 “無妨,我便為他下筆也無不可,年輕人,你說吧。” 老首輔說著就拿起了筆來。 林澈之所以不肯自己來寫,是因為他寫的字實在太難看了,這要是當眾寫出來,豈不是讓這群書呆子笑死了。 他也不客氣,見老首輔同意為他下筆,當下就吟起了蘇軾的一首望江南來:望江南。 春未老,風細柳斜斜。 試上超然臺上望,半壕春水一城花。煙雨暗千家。 寒食後,酒醒卻谘嗟。 休對故人思故國,且將新火試新茶。 詩酒趁年華。 林澈念完,老首輔也堪堪的寫完。 此時此刻卻再無人敢出聲了,這首詩當真是太妙了,此等詩才,竟無人能出言辯駁。 “好一句詩酒趁年華,好詩。” 首先開口說話的卻是那個清純絕美的女子,她首先贊揚了起來。 “好詩啊好詩,年輕人,你這首詩真是太妙了,連老夫都自嘆不如啊。”老首輔看著這首詩,也不斷的贊揚了起來。 “這……這怎麼可能,他竟然真的作出了這麼好的詩來。” “這的確是首好詩啊,這……這真是一個鄉村野夫作出來的嗎?” 一眾書生紛紛被打了臉,剛才還嘲笑著林澈的,此刻竟無法反駁了。 “我可以走了嗎?” 林澈望著老首輔問了起來,裝完逼得趕緊開溜了,要裝出一副高人的那種高深莫測的樣子來。 “年輕人,你叫什麼名字,家住何處,可否能告訴老夫?” 老首輔見林澈要走,連忙追問他的姓名和住處。 “今晚打老虎,家住迪拜塔。” 林澈撂下這句話轉頭就走了,留下這些人讓他們自己打臉,至於這名字和住處也是他胡謅八扯來的,今晚打老虎是星爺演的電影中取的名字,迪拜塔卻是他前世最想登上的最高塔。 “什麼今晚打老虎?迪拜塔又是什麼?老夫怎麼都沒聽說過。” 老首輔望著林澈離開,念起了他走之前撂下的話,簡直是雲裡霧裡。 “沒想到竟遇上了此等人才,老首輔以為這詩如何?” 那清純絕美的少女走過來問老首輔道。 “此詩絕妙,當得千古詩詞,我正陽國怕是有百年時間沒出過如此絕好的詩了。”老首輔一臉感嘆的道。 “嗯,我讓人查看一下此子到底是什麼人,竟有如此才華,他應該會參加科考吧?”青衣女子道。 “所有參加科考裡麵的人沒有一個叫今晚打老虎的,他留下的這個名字一聽就知道不是真名,他為何要用個假名字呢?”老首輔道。 “待我一查便知了,我先走了,此詩就麻煩老首輔收藏到詩雲閣了。” “好,我懂得。” 說完,老首輔向這青衣女子作了一揖,青衣女子也向他施了一禮轉身就離開了。 老首輔將他寫的這首詩收了起來,接著也離開了這裡,隻留下一眾書生愣在了原地。 “有人識得那個人嗎?這首詩明天一定會在京城裡流傳起來的,我們連人家都不認識,可太丟臉了。” 王鵬首先開口問所有人。 “我們大多都是從外地而來的,怎麼會認識他,王兄你是京城裡的人,也不知道此人的來歷嗎?” “這種鄉村野夫我怎麼會認識,唉,算了,我還是回去找人打聽一下吧。” 說著,王鵬也離開了。 …… 林澈離開酒樓後,就徑直回家去了,今晚喝多了點酒,打了一眾書生和老首輔的臉,簡直是不要太爽,還有那個美女都在看著自己這壯烈之舉,可謂是意氣風發啊。 “唉……可惜了沒能要到那美女的微信,她到底是誰,看著不像是老首輔的女兒啊,又能和老首輔並排而行,估計身份不簡單啊。” 回到家裡,林澈先是燒了一壺茶,坐在院子裡醒酒。 他家在京城裡貧民區的一座舊房子,那是以前的林澈與他生母相依為命的地方,房子雖然破舊,可麵積卻還不小,有所院子可以種菜乘涼。 “他奶奶的,今晚要加把勁修煉了,盡快的突破這練氣境,要不然霍師父又不知道得氣成啥樣了。” 林澈坐在院子裡,一邊喝著茶一邊嘮嗑著道。 “唉,這狗血的劇情,狗血一樣的世界。” 林澈嘆了一聲,躺到了椅子上,望著高掛在天空中的一輪明月,心不由得又想家來了,他想回家啊,那裡還有他的家人和孩子,還有那一個已經離了婚卻還放不下的前妻。 來到這個世界,孤獨啊,沒有家人沒有朋友,沒有網絡沒有手機的時代,真是枯燥乏味,身邊的人際關係又被這廢柴搞得一塌糊塗,連個願意跟他說話的人都沒有。 “今人不見古時人, 今月曾經照古人。 古人今人若流水, 共看明月皆如此。 唯願當歌對酒時, 月光長照金樽裡。” 林澈細細的念著這幾句詩,不知不覺竟然就睡著了。 這一覺直睡到天亮了林澈才被鄰居家的雞吵醒。 “臥槽,昨晚怎麼又睡著在這裡了,說好的要努力修煉突破練氣境的,我怎麼又酒後誤事了。” 林澈眼見天亮了,跳了起來又吐槽了起來:“唉,這酒後誤事的毛病看來真得改一改了,從今以後戒酒吧,做個狠心人。” 他洗漱了一番,換了套衣服就出去上班了,不對,那是去鏢局裡洗馬,清理馬糞。 在路邊攤,他買了些燒餅當早餐,這個世界沒什麼可吃的早點,連麵包都不曾發明出來,簡直是落後到了極點。 咬著又硬又粗糙的燒餅,林澈又不由得吐槽了起來:“你大爺的,連個像樣的早點都沒有賣,好歹也有幾個熱氣騰騰的麵包吃啊,這狗血一樣的世界,呸,啥也不是。” “嗯,不如老子自己做麵包,開個麵包店好了,還特麼的在鏢局裡洗什麼馬挑什麼糞,乾脆跟霍師父攤牌了。” 一邊走著一邊吃著也堵不住林澈這張嘮叨的嘴。 “待老子攢夠了銀子開包子店,一定跟霍師父攤牌,老子特麼的不乾挑糞洗馬活了,這簡直是穿越界的恥辱,唉,我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 越說越氣憤,一甩手就將手中的燒餅扔了出去,砸到了正行走在路邊的一條黑狗身上。 那條黑狗被他襲擊了,沖著林澈就是一通狂吠,張牙舞爪就想向他撲來。 “連你這畜生也想欺負老子嗎,信不信老子把你宰了做成一鍋狗肉?” 林澈沖著黑狗就怒罵了起來。 “汪汪汪。” 黑狗對著林澈露出兇惡的獠牙來,一陣狂吠,像是在捍衛尊嚴。 “還敢跟老子叫囂,你這菜狗。” 林澈一腳就飛出去,踢在了黑狗身上,把它踢飛了出去,咣咣咣的哀嚎著,起身就跑。 這一腳差點要了它的命,林澈一個練氣境十二層的修士,對付一條普通的家犬還不是信手拈來。 “嗬,小小家犬,可笑可笑。” 說罷,林澈揚長而去。 來到了威遠鏢局,見到守在門口的兩個守衛,林澈先是笑著跟他們打起了招呼:“嗬嗬,黑牛,陸猴兒,兩位大哥早上好啊。” “早。” 那兩人對他愛理不理的說了一個字就不再多看他一眼。 林澈如同熱臉貼了冷屁股,頓時尷尬無比,但他還是笑著走進了鏢局。 鏢局裡的人大多都出去執行任務了,所以很少人出現,冷冷清清的。 但這時有一道人影映入了他的眼裡,那是一個穿著白色裙子的妙齡少女,約莫十八歲,長得很水靈,大眼睛圓溜溜的,像是會笑一樣,帶著一股笑意向著林澈走過來。 “師姐早啊。” 這少女是霍師父的女兒霍定珊,也是林澈的師姐,雖然年紀比林澈小,但林澈還是得叫師姐。 “林澈你來的這麼早,昨天的事你沒放在心上吧?” 霍定珊是鏢局裡唯一一個願意和林澈說話的人,也是唯一一個關心林澈的人,畢竟是自己唯一的小師弟,而且她覺得林澈的為人就很不錯。 “沒有,那什麼……我早忘記了。”林澈笑著道。 “沒有就好,爹的脾氣就那樣了,你也努力一點,爭取早點突破練氣境,也好在爹麵前爭口氣。”霍定珊道。 “我知道了師姐,我一定會努力的,你放心吧。” “林澈,我看得出來,你真的變了很多,以前的你可是從來不會笑的,自從上次你從兵王古墓回來後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不過你這樣反而令人更喜歡了。”霍定珊笑著對他說道,她的一雙大眼睛就像是會笑一樣,充滿了笑意,十分的可愛迷人。 “嗬嗬,這人是會變的嘛,都說人大十八變,我今年都十九了,變了也正常,是不是?” “這就對了嘛。” “對了師姐,這一大早的你要去哪裡啊?” 霍定珊剛想要回答林澈的話,突然聽得背後傳來了一聲冷峻的聲音說道:“你們兩個在做什麼?” 她聽到聲音,轉身一看,那是自己的父親走了過來,眼中充滿了冰冷的神色望著林澈。 林澈望著眼前這個六十歲上下,頭發灰白了的霍師父,眼角跳了一下,抱拳低頭喊了一聲:“師父。” “你不去工作呆在這裡瞎聊什麼,這是你能聊天的對象嗎?” 霍師父一看見林澈跟自己的女兒聊天,氣就不打一處來,眼中滿是鄙夷冰冷的神色。 “爹,小師弟也是你的徒弟,你怎麼就這麼討厭他啊?”霍定珊道。 “住口,我沒有這麼不爭氣的弟子,臉麵都讓他給丟盡了,五年多的時間了,連個小小的練氣境都突破不了,他還有臉做我徒弟。” 霍師父又翻起了舊賬來,主打的一個出氣。 “看見他我就來氣,要不是看在那人的麵子上,老夫早就把他逐出師門去了,收了這麼一個徒弟,真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黴。” “爹,你就不能消停一下嗎,別整天為了這事揪著不放好不好。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霍定珊也看不慣父親的這種辱罵,昨天才剛剛把林澈罵了一頓,今天一大早的看見人了又罵。 “師父,我這練氣境應該在這一兩天就能突破了,您消消氣吧。” 林澈望著霍師父,把自己的情況說了出來,希望他能消停一下。 哪知道霍師父聽了還是暴跳如雷的怒喝道:“你還好意思說嗎,都快六年時間了,你這兩天能突破有個屁用啊,還不是一樣的廢柴,你一輩子都達不到像你大師兄那樣的高度,我要是你我就一頭撞死算了。” 不說還好,這一說霍師父罵的更加殘暴不仁,林澈也不敢再說話,隻得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指頭。 鏢局裡的人聽到了怒罵的聲音,都出來吃瓜看戲了,都是自帶偷笑的那種,漸漸的人也多了起來。 霍師父見人多了起來,這才收斂了起來,對林澈喝道:“還愣住乾什麼,還不趕快去清理馬糞,沒用的東西。” “林澈你快走吧,別再呆在這裡惹爹生氣了。”霍定珊趕忙勸林澈離開。 林澈點頭嗯了一聲,轉身就走了,心中同時大罵霍師父這老不死的,真是像個潑婦一樣,罵起人來都不帶仁慈的。 一大早的又被罵了個狗血淋頭,心情十分的不爽,林澈回到馬廄裡一頭就紮進了休息間,他今天什麼都不想乾了,昨天的陰影都還沒消失,今天又被疊加了起來,他真有種想把這天都給掀翻了的沖動,可一個小小的練氣境能做什麼,別說這京城裡的強者數不勝數了,就是霍師父一根小指頭都能把他碾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