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明心(1 / 1)

幻想修記 修一立牧 3166 字 2024-03-20

肉乾吃完,紅茶飲盡,說書人正好收尾,“欲知下回,明日午時,此地再聚...”   在這話還未說完,陳立就已經離去,而在桌上盤下,壓著金葉的小截根莖。   離了酒樓,繼續沿著道路前行,走到天色暗淡之時,人卻不見少,反而更多了幾分,燈籠掛滿街道,白日不見多少的攤販逐漸多起,人流也逐漸增多。   注意到這點的陳立,不由想到:‘對了,今日是遊燈節,跟隨他們去看看...還是頭一次在此世界過節日...’   念此,目光快速掃轉,選中一處不大不小的人流,不緊不慢的負手隨行,人來人往,被選中的人流並未注意到多出來的陳立。   跟隨人流沒走多遠,就看到了一座掛滿燈籠的寬敞木樓橋,不少人正站在木欄桿邊,隨著距離縮短,一條寬闊河流進入視野,十數條小船正飄蕩在其中,而在常人看不清的河流稍微上遊位置,一堆人正圍著岸邊,手托各種形狀的紙燈籠,荷花、鶴、魚...應有盡有,也不知是哪位巧手所做。   抵達岸邊的陳立自是注意到了這處,並看的清清楚楚,隨即將視線轉向河中單獨小船,大聲呼喊道:“船夫!”同時右手舉起,在空中揮動。   緩慢推動船桿的戴笠老人停下手中動作,緩慢掃視四周,良久才注意到揮手的陳立,當即劃動船桿,調轉方向,向陳立那處緩緩駛去。   待到小船靠岸,陳立大步邁上去,老人還未說什麼,就見陳立拋來一塊指甲寬的金色物品,以他活了幾十年的眼力,一眼就知道這是黃金,當即接住,露出笑意。   “公子可是想去河中觀遊燈?”老人收好金片,問道。   “嗯。”他的確是想去河中間,而這老人能猜到陳立要去,想必這種事情不少見。   老人聽後就要劃動船桿,卻見陳立還站在船頭,職業性的想提醒一句這裡容易摔倒,但又想到船速不會快,啞然失笑了一下,緩緩劃動船桿。   劃動船桿之餘,注意到正負手站立,略微仰天的陳立,不由想起自己年輕時意氣風發的時候,沒得由頭的來了句,“年輕啊...”   注意力在四周人文景色的陳立,在聽到這句話後,看了眼老人,便繼續欣賞四周,不予理會。   而老人也不再說話,默默重復著手中動作。   當船正好豎著停泊在河中間時,一道悠遠的鐘聲響起,緊接著一道道光線直沖雲霄,“嘣嘣嘣”的聲音接連作響,光線炸開,化為漫天光點逐漸消散,下一道光線緊隨而至,同樣化為漫天光點。   一時之間漆黑的天空被印上短暫卻絢麗的光彩,就在眾人被天上煙花吸引目光時,一道稚嫩的聲音穿插在煙花的爆炸聲中。   “祖母,祖母,河麵有花在飄耶。”這一句話讓不少人將注意力看向河麵上端。   原來是遊燈,上遊的人正不斷將身後燈籠輕輕放入水麵,燈籠隨著水流飄向下遊。   餘音環繞的鐘鳴,天空中不斷爆炸的煙花,河麵緩緩飄來的各式遊燈,還有人兩兩三三互相的談論聲,站在船頭的陳立細細感受著一切,心中有股難以言語的情感在醞釀著。   待到遊燈飄過船頭,看著老船夫用船桿不斷攪動水流,防止遊燈撞到船的單調背影,他想明白了這是什麼。   孤獨!   自來到這個世界,從未有人能與他真正的談天論地,每天的都在單獨修行,一堆不能言明的秘密,無一人可以傾述,從未有人能追上他的步伐,陪他一同前行走。不論是趙旗峽,還是陳小雪,更或是齊化春這位心懷他念的便宜師父,說起來,齊化春好像還是他親手送走的,嗯,這個算半個。   就連前世的記憶也逐漸模糊起來,不知是重生的原因還是什麼。   不知過了多久,遊燈早已遊盡,煙花不再炸響,岸邊和橋上的人隻剩稀疏幾道人影。   一直沒有打擾陳立,已經昏昏欲睡的老船夫感覺時候夠晚了,剛要抬頭出言提醒陳立,卻不見絲毫人影,船頭空空蕩蕩。   老船夫先是眼睛睜大了幾分,隨即連忙用手擦了擦眼睛看向四周,水麵平靜無比,連波瀾都沒有,要知這可是河中間,距離岸邊少說兩丈。   見此驚得麵露懼色,慌忙從袋子中拿出小金片,見其還在,鬆了口氣,然後口中念叨著什麼,雙手合十彎腰朝拜兩下,緊接著急忙劃動船桿,向著岸邊劃去,看樣子,哪還有半分睡意。   早已離去的陳立正坐在河上木樓橋的頂上,老船夫的行為全看著眼裡,對此隻是一笑而過。   隨後看向獨自當空的皓月,口中喃喃自語道:“今日夜空倒是頗為應人,嗬嗬,孤獨...在我看來這叫無拘無束,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無人能束搏的自由,若是有人同行,豈不是給自己套上了枷鎖,你說對嗎?今日依舊獨掛星空,離其他星球千萬裡的月球。”   月亮自不會回應,若是回應了,到時不說話的怕是陳立了。   翌日傍晚,早以關門的裁縫鋪某處房間裡,齊雲嚴正將兩張紅符、一瓷瓶和一塊刻著大大巡字的金黑令牌交於陳立。   見陳立接好東西,齊雲嚴才開口道:“陳道友,此令牌為巡令,到了宗門屬下的據點,隻需亮出此牌,要辦的事隻要合理,都會盡力而為;這瓷瓶裡裝有半年所需的辟穀丹;而那兩張紅符名為命符,兩張為一對,具有共形的功效,也有勘察生死的效果,隻需各自滴上一滴精血便可,而其中一張我回拿走交於宗門,隻會也隻能用來傳信和勘察生死,且傳信隻能使用一次,萬不可輕易使用,最低得是找到邪修的據點,也可傳達遺言。”   打量了下兩張紅符,猶豫了下但還是咬破了指尖,將精血逼出兩滴,在兩張命符上各自滴了一滴,隨後放一張在桌上,將剩下一張命符、瓷瓶和令牌收入袖口,東西入了袖口便消失不見,同時調用靈力快速修復傷口,手拿出時傷口已經愈合。   齊雲嚴將桌上紅符收好,拱手道:“那便祝陳道友一路順風,馬到成功。”   “借齊道友吉言了,時候不早了,我該出發了。”回了一禮,陳立便向房門走去。   望著陳立的背影,齊雲嚴心中暗道:‘尋生的見過不少,往死裡鉆的倒是沒見過幾次,也不知這人能活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