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在場上百修士無不色變,同時也都明白了已經沒有退路可言,唯有背水一戰。 而那所謂的血契,在修士眼中,不過是肉體的存活而已,這對於追求逆天改命,大道,長生和逍遙的修士來說,和死了沒區別。 連半個退路都不是。 或許這人根本就沒打算給活路,說簽血契,不過是消遣他們。 “邢天,五十六年前結丹,資質不過中下等,結丹全靠機緣,如今修為絕對還在結丹初期。” “法寶逆轉珠,能調動乾坤之力,但不能同時對大多數人使用乾坤之力,是個半成品,隻要同時進攻便能破他法寶。” “在場一百零三位凝液期修士,就是堆也能堆死他,生死有命,上!” 這三句話也不知是誰喊的,不知道是真是假,不過確實給出了重要信息,也給到了不少的底氣。 甚至連器張無比的邢天都停下笑聲,臉色變差些許。這更是給不少人帶來了充足的勇氣。 本蠢蠢欲動的數十位修士,在見到五人捏住法術率先沖出去後,小半人各施法術,調動功法緊隨而去,剩下的人,則是紛紛使出拿手遠程攻擊術法,拿出自身武器隨時準備進場掠陣。 一時間,整個大廳都絢爛起來,各色光華映照而出,雖不亮,但量多。 “呃,啊!” “有內賊!啊!” “你!喝啊!” 大廳內各色法術飛越之間,飛馳在前頭的先頭部隊,傳來數道慘叫聲和怒喝聲,隨後幾具破爛不堪的屍體掉落在地,數道身形頂著法術退至無人區塊,背靠背警惕四周。 從那幾具屍體和逃遁出來的人身上,加起來能看到刀傷,血洞,灼燒,凍傷等等數十道被攻擊的痕跡。 眾人看到屍體後就已經明白過來,皆是拉開和其他人的距離,警惕四周剛剛還在共同作戰的修士。 而就在眾人互相懷疑之際,邢天那開朗的笑聲再次傳來。 “哈哈哈哈哈...天宮星明,你就是將我家底都說出去又能如何,這百人中盡半是我的人,嗬嗬,本座給你一個機會,有什麼遺言可以說出來,誰叫本座如此仁慈呢。” 眾人分出一分注意看向臺上,隻見最先質問邢天的鶴發童顏老者,一臉痛苦的跪坐在邢天身前,那後背凹進去的一大塊,和膝前的一大攤鮮血,足以說明一切了。 在這兩人前端兩側,各站著三人,其中一人正是那第二個質問邢天的中年男子,看其雙臂上鼓動的筋脈,想來就是他打的老者背後那拳。 “逆賊!我在黃泉等你!” 鶴發童顏老者說完,渾身皮膚開裂,冒出鮮紅血光,這明顯是要自爆。但邢天哪會同意,手掌微微一握,乾坤之力猛然壓縮,開裂的血肉強行貼合在一起,天宮星明的身軀不斷膨脹,又被壓縮回去,然後接著膨脹又恢復。 身軀不斷膨脹又縮回,天宮星明的臉扭曲的隻剩一隻完好的眼睛,那不斷開合的兩瓣血肉,似乎是想說什麼,但因體內的扭曲,隻能發出不似人類的尖鳴聲。 聆聽著尖鳴,邢天麵露溫和的笑容,將身軀低俯,腦袋貼著還剩一隻眼睛的臉,聲細如蚊。 “天宮拜托我的,嗬嗬,放心,待會會有人來陪你的。” 已經不成人樣的天宮星明,在聽到這話後,尖鳴聲消失,唯一維持原樣的一隻眼睛,透露出了深深的不可置信,隨後在靈氣和乾坤之力下,被其他扭曲的血肉吞沒。 “砰” 聲音和煙花差不多,剛好能傳到大廳盡頭。 臺上的天宮星明再不見絲毫身影,隻剩下一灘血水和些許肉屑骨渣靜靜的躺在地上。 知道天宮星明是何人的修士,見到這一幕無不膽寒,因為這人是天宮長老,以邢天的地位自然知道此人,但他知道還敢殺,意味著什麼已經不言而喻。 “好了,諸位,思考時間結束,最後一次機會,我數到十後,那便再無任何機會了。” 話音落下,那些偷襲潛藏之人也不裝了,大半人蠢蠢欲動,想必其中多數是邢天的人了。人數少於對麵,再加上臺上結丹期的邢天,可以說幾乎沒有任何勝算。 在場大多數人都想到這些,但拚死不簽的念頭還是沒有什麼動搖。 “十...” “我簽。” 邢天的話還未落下,一道聲音搶先發出,靠墻的邊緣處,一道人影緩緩走向平臺。 這道聲音主人不是他人,正是還未開戰便已經受傷的陳立,如今經過這點時間,內傷雖然未好多少,但手腳已經可以正常發揮了。 意料之外的事情發生,角落裡偷偷抹殺了火人的黑衣修士,猛然愣在原地,袖中用來偷襲陳立而悄然匯聚的靈氣噶然而止,就這樣愣愣的看著陳立離去,和其他準備拚死一搏的修士一般。 邢天饒有興趣的看著陳立,畢竟犧牲自由讓自己活命的修仙者極其少見。略微一想,便想到以下可能,這人若不是真妥協,那就是想搏命一擊,他自持實力有恃無恐,已經準備好看出好戲。 抬手揮動間,早已收回儲物空間的血契顯露半空,隨著乾坤之力悄然飄到陳立麵前。 抬手接住,鮮紅雙唇微張,一滴精血湧向血契,接觸的瞬間便融入其中,隨後血契被貼在腦門前,一縷神識根源沒入其中,血契緊接著沒入陳立腦中。 一套動作行雲流水,就仿佛早已做過數遍。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但陳立以前並沒簽過契約之類的,這些不過是在看到血契後,便在腦海中模擬出的最佳做法。 血契之所以說簽了就和奴隸差不多,說白了就是控製肉體和神魄,略微想想便能明白其中原理。 在神識根源沒入血契的瞬間,邢天立刻在識海中感知到了陳立的存在,這種感覺就像捏在兩指間的螞蟻,隻需一個念頭,便可隨時捏死。 “邢島主,血契已經簽了,我現在身受重傷,可否允許我先行退場。” 這話自不會當眾說出來,自然是傳音過去的。 在聽到這話後,邢天從陳立那乾練的動作中回過神來。確認了下血契確實已經成立,又查探了下陳立的身體狀態,雖然不算重傷,但確實不好讓他立馬戰鬥,而且這個先頭立好了,說不定還能收到一個。 不過他考慮的不隻這些,立態隻是興趣,其中更重要的還需一些驗證。 “很好,既然你已經簽了血契,那我便準許你退場,去休養吧。” 邢天並沒有用傳音,而是大聲的說了出來,彰顯出了自己的態度。 陳立對著邢天拱手一禮,隨後邁步走向被陣法擋住的出口,隨著陳立接近,陣法開了個一人通行的口子,待陳立過去,迅速合並起來。 而就在這個不到一秒的彌合空隙,三處空間波動浮動,五道遁光沖向空隙。 “哼!” 一股無形的波浪瞬間蕩過全場,八道身形被彈飛至大廳各處,卻沒有掀起半粒煙塵。 同時,那聲沉悶的哼聲才傳了出去。 他沒興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