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 / 1)

生前逝後 雲霄寒 1723 字 2024-03-20

跟著前麵兩盞紅色尾燈,到了醫院。目送丈夫送進太平間,身後的跟著的是法醫。張楠幸幸的坐在太平間門口的椅子上,身上早已經麻木,原本肉色的腳踝處顯出一片鮮紅。   太平間的門被推開,王江便立刻湊上前去。他想知道血檢的結果,這關係到活著的人餘後的日子。還有就是他想進去看看,這個念頭是怎麼壓也壓不下去的。不知是出於流淌在身體的血液,那點基因在作祟。好似有一種牽引。這種牽引來自很遠很遠甚至更加遙遠的地方,跨越了時間,也穿梭了空間的局限。   “現在可以進去了,血檢的結果還要再等等”法醫對著沖上來的王江說到。隨機看了眼坐在椅子上的張楠,平靜的眼神中泛起了晦暗不明的情緒。   王江推開太平間的門,一股子涼透全身骨頭,冰鎮內臟的寒意猛然襲來。這一次突然的襲擊讓他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偌大的太平間裡隻開了一盞照明燈。陰森森的場景會讓人不自覺的聯想到神話故事,兒時聽到的索命鬼,黑白無常,或是閻羅殿。深埋在心裡,輕易不會冒頭的神秘,會在這一刻破土而出。麵對死亡,麵對眼前的終結。它會讓人變得無比虔誠,會將那些被遺忘的東西重新從喂了反芻然後再去咀嚼。會發出這就是生命的死了嗎?這樣的疑問。如此模糊,又如此真實。此時命運的曲線是那樣的清晰,九曲十八彎後變成一個可以看得見的點。   王江揭開那張蓋在李濤身上的白布,然後緩緩放下。離開了這裡。出門打電話給哥哥王海,告訴哥哥千萬不能讓自己家老爺子過來。他會承受不住的。另一邊的車上,王二哥一個人坐在車子的後座,瞇著個眼。老爺子的身體雖說還算硬朗,但已經七十多了。常年患有高血壓。就在前年,要不是發現的及時,老爺子的腦溢血後果不堪設想。作為兒子王江和王海都不一樣自己的父親去,但是他們也明白,這位七十多歲的老頭,決定了的事誰也勸不住。   王二哥是說啥也要來的,要見一見這個侄子。可能是他心軟,想著人都死了作為長輩咋樣都得來看看,送送,見最後一麵。可能是為了全了他和這個侄兒之間的緣分。這種東西無法用言語表述,是由衷的,潛意識的。是一種超越了生命以外的的東西,是血緣。   張楠同王江坐在太平間的門口。等著那位年過七旬的老人家。安靜,就連風聲也隻會偶然響起,讓沉默的心思不至於太孤單。陰森加上冬天混合成獨有的涼。它不是冷的,不是拳拳到肉的。是從後背上竄猛地竄上來的涼。它不是長久的,持續的。而是是不是襲擾,隨後退去,然後再來,如此這般,周而復始。   王二哥來了,拖著滿身的疲勞和年邁。在大兒子王海的陪同下開到醫院。見到坐在太平間門口的王江和張楠。他走了過去。張楠站起身來喊了一聲“二叔”王二哥默不作聲,過了好一會才重重的點了點頭。   王江沒能攔下老爺子。父親還是邁了進去。張楠和哥哥還有他一同陪著父親進去的。陰森還是陰森,但是有父親的地方就有一個小火爐,是有依靠的。   老爺子將蓋在侄子身上的白布慢慢掀開。隨著白布的掀開因著沾血而凝固的頭發打結,淤青往外凸出的額頭,緊閉的雙眼然後是沒有聲響的鼻子,最後是一整張臉。張楠,王海,王江,三人站在老爺子身旁,看著有幾塊老年斑蒼老的手有輕微的抖動。他麵無表情,征征的看著,緊緊握著白布的兩角,嘴唇也沒有規律的跳動。   就那樣盯著,眼睛忘記了乾澀。像是在找尋些什麼,後來又覺得段時間之內找不到他想要的答案。又將手裡的白布托著,緩緩放下,好似千斤之重。他十分小心,怕砸到他看著長大的孩子。他走出了太平間,眼中參雜著不知名的情緒和濕潤。乾涸了太久的眼眶那能是這突如其來的淚水可以填滿的。張楠也低下了頭,手湊近眼眶擦了擦沒剩多少的眼淚。讓這個佝僂著腰的老頭心裡酸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