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回:王府今日好熱鬧(1 / 1)

“我好為人師。”   這話逗得鐘離玉掩麵偷笑。杜月兒也笑,朱旭好為人師,她這個當了四年學生的,可是最清楚。   “好啦好啦!哥哥要教明日再教。今日該是我們女孩兒聚在一塊兒玩的。”朱雪瑤說著,拉過鐘離玉,丟下哥哥,一行四人往安心苑去了。   直聊到晚飯時候,朱雪瑤留三人在安心苑用過了晚飯,才送三人離開。   一夜無話,第二天不要人喊,朱旭起了個大早,今日要往林府去,自家妹妹答應了人家要給人送文房四寶,自己也順帶著去拜訪林大人,當然,主要是要去找林遠佞的。   送我的東西,還要害我早起,什麼事兒啊這叫。雖說自己總歸也是要去的,但這絲毫不妨礙朱旭把妹妹當做害自己早起的罪魁禍首。   林府與王府離得不遠,兩匹駿馬馱著兄妹二人走了一刻鐘就到了林府門前。   “勞煩通稟,八賢王府世子、郡主來拜。”   “見過世子、郡主。您二位可來了。小姐與公子早吩咐過了,請二位隨我來。”   “嗯,有勞了。”   林府比王府還要小些,門吏領著二人穿過正屋,到了後院,過了木橋,這才在一處涼亭裡看見閑坐賞桂花的林氏姐弟。   “遠佞!林姑娘!”   “林姐姐!”   這對兄妹,在別人家也毫無規矩,這麼大喊大叫,像什麼樣子!   林遠佞出聲回應:“世子哥哥!郡主!”   林懷虛也笑著沖他們招手。   朱旭抱著個包袱,拿到亭中桌子上攤開來,一方硯臺、還有厚厚的一遝裁減方正的宣紙。   “這是涇縣曹家產的好宣紙;這硯臺還是去年人家讓給我的,是好是壞,姑娘用過才知道;至於筆墨,我也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   別的不說,就是曹家的宣紙,一家一戶產下的宣紙,數量及其有限。雖不是專供皇家的,但旁的臣子要想從曹家買得,也要陛下親批下的份額。   林懷虛搖了搖頭——這些都是極好的了。展開桌上早備下的宣紙:謝。   “姑娘喜歡就好。”   朱雪瑤不服氣:“分明是我送的,怎麼變成哥哥邀功了?”   “我才知我妹妹居然是這麼個厚臉皮的?那硯臺是我買的,那宣紙是我兄妹兩個一齊湊的,怎麼算,我才是占大頭!”   林家與朱家的孩子們,湊在一塊兒,嬉鬧得很。轉眼就將近午飯時候。   朱旭起身告辭——世子是個忙人,下午還有個局:“我二人先回去了。”   林遠佞趕忙挽留:“留下吃過午飯再走。”   朱旭搖了搖頭:“我昨日約了玉劍宗的唐墨公子。不便久留了。”   林遠佞聽到這個名字顯得很興奮:“唐墨!玉劍宗的唐墨!”   “正是。”   “世子哥哥,我下午去王府拜會可方便?”   朱旭玩笑:“你不說來看看我,這會兒聽到有個叫唐墨的生人,就急著上我那兒去了?”   林遠佞這老實孩子,聽了這話隻能憨憨地笑。   “好啦,不逗你了。遠佞要來,王府隨時歡迎。”   林懷虛拉過朱雪瑤的手,在她手上寫字:我也去。   朱雪瑤一口答應下來:“好呀!人多才熱鬧。”   這麼說著,下午這王府可就熱鬧起來了,前院成了演武場,唐墨一行三人;自家兄妹;林家姐弟;還有受邀來的鐘離玉以及慣愛湊熱鬧的杜月兒;以及被逼無奈跟著這混世魔王一塊兒來的杜府義子杜遜。除去刻意為年輕人留出空間,攏共十人哄鬧熙攘,好生熱鬧。   朱雪瑤躍躍欲試,她也想領教領教唐墨、陳玉竹這兩位名動天下的天才。   朱旭伸手扒拉她:你比我還不如。   朱雪瑤反手給他拉住了:“咱們一塊兒上?”   朱旭搖頭,兄妹聯手,也拿不下他唐墨。   朱旭回頭招呼林遠佞:“遠佞!來與我聯手!”   林遠佞指著自己圓滾滾的身材:“我這樣子,哪裡像個練武的?”   所謂人不可貌相嘛,你這身材,我還以為有什麼深藏不露的本事呢。   鐘離玉擱一邊搭不上話,她很想與真正的高人鬥上幾合。可昨日才跟世子、郡主有幾分情分,可與這位唐公子、陳姑娘,全然說不上話。   陳玉竹心思通透,早瞧見鐘離玉欲言又止的模樣:“這位妹妹,要來比試比試?”   鐘離玉聞言喜形於色:“請!”   這頭朱旭跟唐墨還沒鬥上呢,這邊倆姑娘就上場了。陳玉竹比唐墨還多幾分聲勢,對上鐘離玉,不能說易如反掌吧,也能說得上是輕描淡寫。   鐘離玉隻管攻取,打法很瘋,陳玉竹也由著她,配合著她的節奏,也不主動出擊。   這場景旁人看了還好說,李嶽卻頗為驚訝,他可是很了解陳玉竹的為人,別看她這個人這些天好像很好相處,那也是對唐墨這個自己看對眼的人。不說別的,就說麵前這位跟自家小師弟一見如故的世子,陳玉竹也絲毫不願假以顏色。現在居然願意這麼遷就這個修為天賦都平平無奇的姑娘。   打了一會兒,陳玉竹退後幾步拉開距離,扭頭看向朱雪瑤:“郡主,一起來?”   朱雪瑤一聽這話,那自然是沒有不樂意,趕忙加入戰局,跟鐘離玉一同對陣陳玉竹。   杜月兒眼巴巴地看著,有些坐不住。可惜她是自幼懶散慣了的,能讀進去書杜尚書就阿彌陀佛了,哪裡還有叫她習武的餘裕。   看著場上的三位姑娘,杜月兒心裡暗暗想著,自己這一回回去了,一定托阿爹找個好師傅,好好學武,也像他們一樣恣意風流。   當然,還沒學兩天就哭著喊著放棄什麼的,就是後話了。   比起這魚龍混雜的一大堆人的熱鬧勁兒,某個同樣名滿天下的少年,處境就要淒涼得多了。   馮小寶百無聊賴地坐在聖地醫聖草堂不遠處,心緒不寧。   中午以前已經送月兒姐姐拜過醫聖了,還沒問明白個所以然,自己這一行人就被醫聖請出了草堂,隻留月兒姐姐一個人在屋內,也不知道這會兒是什麼情況了。醫聖她老人家,號稱地上十全。隻要沒有魂歸地府,沒有她老人家救不了的人。可這都過去將近兩個時辰了,怎麼還是一點消息也沒有。   馮小寶心下焦躁,躊躇著往草堂靠近了些,希望能夠聽清楚屋裡的情形。可還沒靠近到三十丈,就有一陣旋風卷著一位五短身材的中年人擋在他麵前。中年人一身仆從打扮,氣息與一般老農無異,伸手攔下馮小寶:“大人正在醫治病人,不要近前打擾。”   馮小寶被人攔下,也不敢妄動,隻能就地盤坐,默默地等待。   過了不知道有多久,隻是日頭還沒有往下走,草堂的大門終於打開,走出一位精神矍鑠的老太太和一位雙目纏著白布的少女。   馮小寶見狀,趕緊起身要趕過去,那仆從也微微退後,讓開道路,還對他做了個請便的手勢。馮小寶隻來得及道一聲“多謝”,就趕忙跑過去抓住月兒姐姐的手,瞧著她填了幾分血色的臉,握著她不再冰冷的手,馮小寶懸著的心放下了大半。   “多謝聖人!”   “她是老身的徒弟,老身救她,天經地義,用你這個小輩謝什麼?”   醫聖的徒弟!馮小寶一聽這話,更高興了。月兒姐姐成了醫聖的徒弟,往後別說什麼刁民惡匪,就是殿上的九五之尊,也不敢欺負她了。   “聖人,月兒姐姐……月兒姑娘的眼睛?”   “她的眼睛,老身也無能為力。”   怎麼會!為什麼?為什麼連醫聖都沒辦法治好月兒姐姐的眼睛?   “聖人,可是缺少什麼名貴藥材?”   醫聖鬆口:“缺一位主藥。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什麼?聖人請說!”   “龍脈。”   這……馮小寶神色黯淡。不說當今天下自周朝龍脈斷折之後,哪裡還有龍脈?就是有,也沒有那個帝皇肯為了自己、為了月兒姐姐搭上一條龍脈。   “聖人,當今天下?還有龍脈嗎?”   “有。”   “在哪兒!”   “氣運所限,除非身負國運,否則太一之下,沒有資格知道。”   “若是有武聖之能,向有龍脈處求龍脈,是否可行?”   “可已。”   好!那我就修成武聖之能!   馮小寶神色倔強,堂堂正正地正視自己這當世第一天才的名頭。   “丫頭,你先進屋去吧,我跟馮家的小子還有些事情要交代。”   醫聖說完這話,旁邊的侍從趕忙過去扶著月兒,引著她進屋去了。   看到月兒的身影消失在簡陋的堂屋中,醫聖這才轉頭望向馮小寶,語氣沉重:“月兒丫頭就算是留在我身邊,沒有龍脈,她恐怕也沒有十年了。”   “什麼!”   馮小寶不敢相信醫聖的話。他以為,若是氣運加身,假以時日他就能求得龍脈,治好月兒姐姐的病。就是時運不濟,也不過是落下個目盲眼瞎的毛病。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剛剛被醫聖收為徒弟、正值花樣年華的姑娘,居然被醫聖判了死刑。   馮小寶一咬牙:“十年!十年之內,我會帶著龍脈來找月兒姐姐!”   十年就十年!二十歲的太一境,自周式微以來,將近一千五百歲沒有過了。那他就做這個千年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