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選徒與離去(1 / 1)

匪二代不乾了 業由 4322 字 8個月前

雨一停下,積水就消失得很快,仿佛地下有不知名的巨獸饑渴吞咽。村民們收拾好自家東西後,抽空挖出了房下的屍體。   不堪大雨的房子除此之外還有兩家,唯獨閆大娘家沒來得及逃出來。   村裡人原想裹席子將其草草葬了,但後來董崢掏出點錢,給他們弄了便宜的木棺。   封棺之前,董崢把那陶碗放入其中,看其入土,埋在那位離世的大兒子旁邊。   要說有多傷心,那也沒有。隻是有淡淡的遺憾與倦怠。   遺憾什麼呢?他也說不出。他一向不擅長表達這些。   “要是地膚在就好了……”董崢哀嘆一句,趴在桌子上,稍微拖長聲音,“我不想再查徐家——”   對麵的五福支持說:“查案本就不是我們要做的事。”這更不是他們的職責。   董崢坐直身體,托腮看外麵,過一會,說:“也該去下一個地方。”   他們在這待了有二十天,這個普通縣城並沒有迷人的吸引力讓他們停留,現在反而多出了想要離去的理由。   “好。”五福欣然點頭。   想到就要做,董崢思索:“接下來去哪好?”   安宛城別的優點沒有,起碼地理有優勢。這裡沒什麼山,倒是連通了上下不少城池,勉強能稱得上一句四通八達。   他們想要繼續北上是肯定的,但問題是北方的都城那麼多,要去哪呢?   “歡都如何?我還挺想看看中原的大都城……”董崢叨叨。   離歡都還有十萬八千裡,他都已經幻想好兩人幾年後到達的場景了。   五福卻回想,道:“銀車城怎麼樣?”   董崢一愣,問:“銀車在哪?”   “在典津國。”   典津在進國西北,是一個又大又荒的國家。   董崢好奇地問:“為什麼要選它?”   他並不強求旅途路線的固定,也不在意到底要去往何方。反正隻要是沒見過的地方,他就想去。   五福回答說:“之前我聽說,典津有一位武極想收徒。”   董崢眨眨眼,等待後續。五福真正想說的原因肯定不是這個,這道消息對他沒有任何吸引力。因為他不準備拜任何人為師,哪怕對方是個武極。與其這樣,五福還不如說想體驗一把漫天黃沙的感覺。   果不其然,五福繼續道:“這位武極預備在銀車舉辦選徒大會,據說就在年底。”   聞言,董崢眼睛一亮。   “真的?”他不禁問。   “我不確定真假,隻是偶然聽得的消息。”   五福從回憶中扒拉出其他人的閑談。那時背後有幾人聊天,他還是聽到“武極”才沒有忘記這段記憶。   董崢摩拳擦掌說:“那就往典津走,邊走邊打探詳情。”   武極已經是當世武者之巔,雖然他不在意,但肯定很多人想做這位的徒弟。   聚集而去的人才一定不勝枚舉。這可是一個與他人溝通交流的好機會。   想到什麼,董崢轉而問:“要收徒的武極是誰?”   五福沉吟,道:“好像是什麼克阿,外號三刀。”   這是他僅知的信息。   董崢了然地點頭,說:“也是個用刀的啊。”   他摸摸小臂衣下一直捆綁的短刀,笑說:“越來越期待了。”   五福雖然不懂長刀與短刀用起來有多大區別,但想來少爺與那位武極必定不甚相同。董崢的刀隻為護身所用,最擅長的分明是高超的步法。   “少爺要和武極打嗎?”五福看著對麵戰意十足的人,問。   董崢笑容收了收,委婉道:“也不必如此。”   他還沒有自大到覺得自己能打過武極,頂多和同齡人練練手,嗯,頂頂多再戰一戰父輩的庸人。   “就是想著,或許能增加些見識。”隻要這位武極在他麵前出手,哪怕僅是觀戰,也總歸能有所收獲。   對於這個回答,五福信服地點點頭。   “我們這次還是自己走嗎?”   如果是的話,五福認為他得去再準備點東西了。   畢竟他們本該再住一段時日,現在有了提前離去的打算,原本的計劃沒有完全實現。   要配的藥沒夠萬全的劑量,剩下的調料也不夠用,還得再加幾件衣物……之後要抽空把解吐藥提上日程。   五福在心底打算著。   董崢見狀,答:“跟商隊吧。”   一開始他們停在安宛就是因為這裡交通更便利,與周圍城池的交流相對頻繁。就算不提前走,他倆本來也準備蹭一蹭商隊的車。   一天後,董崢已經退完租,將剩餘的柴米油鹽盡數贈與做紅豆餅的方大,聯係完要啟程前往青西的商隊。   “準備好了?”   五福點頭,背好方箱。   商隊定於正午啟程,還有不到一個時辰。   董崢與五福分開,一個向東走,一個向北走。   商隊在北城門外集合,五福帶著行李先行離去。   而董崢則是在城內遊蕩。他像是漫無目的,像是初來乍到,最終走到廣青巷。這裡的路更寬更平整,縣衙正坐落在此。   董崢光明正大地潛入縣衙,此時距離徐氏滅門事發已經過去三天,他過來探探進展。   不出意料,他們的進展是毫無進展。徐家先是被火燒得一塌糊塗,接著被水泡得一塌糊塗,閻王來了都得搖頭嘆氣。   很難說兇手是不是考慮到天氣因素,特地選在大雨來前動手。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若是雨再下早點,董崢不曉得還能不能找到證據。   縣令看上去狀態不好,臉色陰沉堪比前天的天空。董崢偷聽完消息,悄悄翻看完卷宗,蹲伏在正堂對麵的屋頂,看著坐在屋中的縣令大人。   他從懷中拿出一份折得方正的白絹,沉思。   絹上是五福用左手寫的話。兩人想在走之前將自己取得的聊勝於無的線索告知縣衙。   但這縣令怎麼就坐在位置上不動了呢?   董崢本想趁無人,把白絹送到桌上,可左等右等,縣令像被粘住了似的。   總不能現在闖進屋裡扔線索,然後迅速逃跑吧。雖然他自認不會被捉,可這不是純挑釁嗎?   商隊馬上就要走了啊。董崢看天確認時間。   不等了。   他迅速在庭院的樹上折下一小根枝條,返回對麵的屋頂。   董崢抽刀削去枝條的一端,將其削得尖銳些,然後拿過白絹,一摁,樹枝便毫無阻礙地穿過白絹。尾端的分枝抵住,像兩隻小手托著,不讓絹帕掉落。   董崢拿著手中的“信箭”,盯住那位縣令,尋找角度。   最好扔在桌子上吧?感覺那兩柱子也行。   董崢甩手一擲。   “信箭”脫手而出,竟也劃出風聲,歘地一下,幾乎擦著縣令的頭釘入他身後掛畫的墻壁。   “誰?!來人——”縣令瞬間冷汗直冒。   怎麼回事!是徐氏的仇家?來警告他?!   早已縱身奔向北城門的董崢也冷汗直冒,心有餘悸,暗暗下決心:   以後得練練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