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逍遙鎮,最不用擔心的就是人口。 屠夫看著火夫端上來的菜,嘗了一口就吐了出去,把整盤菜掀翻在地上,指著火夫破口大罵:“你這什麼破廚藝,這是人能吃的嗎?” 火夫急忙道歉,但卻因為害怕啞口無言。 屠夫看著這一切更生氣了,一腳把火夫揣在地上。“你現在把這道菜全吃了,一口都不能留下來,地板也要舔乾凈。” 火夫隻覺得恥辱,但卻半句違逆的話都說不出來。隻好在屠夫的目光下跪了下去,恥辱地吃完,舔乾凈地板。 但地板在唾液下又怎麼能乾凈。火夫舔到嘴唇乾燥,剛打算停下來,想到屠夫的恐怖也不敢停下來。 等聽到屠夫爽朗的笑聲和腳步聲不再清晰,火夫才大著膽子抬起頭來。 剛轉過頭發現與屠夫對視上了。 屠夫皮笑肉不笑,一腳踹在火夫的胸口。火夫雙手捂住胸口,神情惶恐。趕忙低下頭舔舐著地板。 屠夫看到這一麵又笑起來了,徑直走向門口。這一次,火夫沒再大膽抬頭了,隻有一遍又一遍的舔舐著地板。 在這,要是以繁衍為目的去尋找伴侶是最容易的。隻需要具備武力。 屠夫來到了大娘家,大門沒有關上,門口還有青年的屍體。 屠夫嫌棄的踢了踢,繞過進去了大娘家。 大娘看到這突然出現的屠夫有些疑惑,以及驚恐。大娘不停往後退,因為她猜測到了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可是唯一的生路隻有眼前的大門。 屠夫不懷好意的看著她,“你的臉保養不錯啊,身材也還行。” “你要乾什麼?”大娘強撐著精神。 “你還不知道嗎?”屠夫的微笑更甚。 大娘有過掙紮,無助,最後都化為了絕望。 逍遙鎮的法條太簡單了,作為生活在這幾十年的人,更加明白,掙紮是無用的。至少在實力不對等的時候是無用的。 在這之後,大娘沒再出門,也不再賣菜。 春秋消逝,來到了一聲嬰兒啼哭。 屠夫趕忙上前,扒開嬰兒的遮羞布,卻沒有發現命根。屠夫生氣的用力一丟,順手給了大娘一巴掌。“瞧你生的個什麼玩意,怎麼是個女孩?” 孩子不停哇哇大哭,大娘顧不上疼痛,趕緊過去把孩子抱住,不停在哭。誰也不知道她在哭什麼。 或許是在哭孩子,哭孩子的性別,又或者是在哭自己的苦命。 從那天起,屠夫就沒給過大娘好臉色。 大娘每天操持家務,不時要上山砍柴燒暖,還要負責全家的起居衣食。 可是這一切都沒有效果,換來的隻是更加難堪的境遇。 屠夫吃著午飯,剛吃一口就吐了出來,“你這什麼意思?那麼燙是想燙死老子嗎?還有這菜,那麼鹹是要鹹死我嗎?” 還沒等大娘來得及解釋,屠夫的拳頭和巴掌就落下了。一旁的嬰兒哇哇哭了起來。 屠夫聽到更加生氣了,抬起手就要抽那嬰兒。大娘趕忙上前用身體擋住。 瞧見自己的威嚴受到反抗,屠夫手上的動作更快了,大娘將嬰兒緊緊護在胸前。 打了一會屠夫也膩了,晦氣的啐了一口就走開了。 大娘低著頭,眼裡流淌著淚水,看著手裡的嬰兒哽咽,跟著嬰兒一同哭著。嬰兒雙手不停揮著,似乎想幫著母親擦拭眼淚。 大娘拖著疲憊的身體,操持著這個家的繁瑣事務,還要照顧孩子。 屠夫走了,踩著驕陽走了,等到傍晚才踩著黃昏兩手空空回到大娘家。 剛到門口就大聲嚷嚷起來:“飯菜呢?還不快端上來,難不成你想餓死老子?” 大娘紅著眼睛從廚房端著飯菜來到客廳。屠夫看到這一幕,內心有一丁點的觸動,反手抽了大娘一巴掌,大娘吃痛飯菜也順勢摔在了地上。 屠夫在唾罵,大娘在收拾,在哭泣,屠夫在罵什麼大娘沒注意聽,但不是什麼好話。 屠夫罵累了,指著大娘吆喝她拿杯水給他。大娘也照做了,低著頭遞了過去。 屠夫喝了口就把杯子摔在地上,碎片撒了一地。屠夫說了句晦氣就往房間走了過去。 大娘看著地上的碎片,眼裡閃過一絲狠戾,但最終還是放棄了。手上的血液順著縫隙滴答下去。 大娘收拾好,包紮好傷口就又去做飯,還要安撫好被驚醒的小孩。 時間就這麼有條不紊的流逝,關係也這麼僵持著。 直到,第二個小孩的出世。 不知道是上天的憐憫,還是運氣好,第二個是個男孩。 屠夫笑了,開懷的笑著;大娘也笑了,隻不過還能聽到抽泣的聲音。屠夫顯然沒注意到這些,他的注意力全放在了孩子身上。放在第二個孩子,第一個男孩身上。就叫他老二吧。 老二生下來就愛哭鬧,屠夫也有點煩,但還是耐著性子照顧,孩子時不時還會踢踹兩腳,屠夫被踢到了也不難過,反而開懷的笑著,還對著大娘說道:“你瞧,這孩子這麼活潑,肯定隨我。這臉,這鼻子,哎喲。” “那…” “你先別說話,別嚇到孩子。”大娘話還沒說出口就被屠夫製止了。 不過相比較這些,屠夫的麵相可能才是小孩啼哭的原因之一吧。 大娘也閉上嘴,看著這一切也笑著。 “你這笑比哭還難看,別笑了。”屠夫突然厲聲說道。 大娘收起了笑容,屠夫剛想再說些什麼就聽到了老二的哭聲,趕忙去安撫孩子。 隻是會轉身對大娘威脅會給她好看。 要是就這樣也還好。但正如屠夫所說,孩子隨他。 老二有著屠夫的活潑好動。當孩子學會跑,可以和孩子玩鬧時,屠夫和大娘也沒那麼管束了。 屠夫又是長時間沒在家,不過不時會帶些肉菜回家。 “嘿,臭婆娘,瞧我給你帶什麼回來了。”屠夫提著肉和鹹菜走了進來。 大娘看到這一切有些驚喜。不過身體有些虛,動作有些緩慢。接過來就進了廚房忙活起來。 沒多久噴香的飯菜就出鍋了。喊老大老二回來吃飯。老大老二臉上還有些泥巴,洗漱完就坐在了飯桌上。 盛完飯看著肉,屠夫看著大塊的肉一筷子夾走,囫圇吃著。看著大娘停在半空的筷子,口齒不清的說著:“快吃啊,怎麼不吃。這挺好吃啊。” 大娘撐起一個勉強的笑容,也沒回答,就這麼吃著。 兩個孩子抬著頭看著這一切,眨著靈動的眼睛看著,低頭在思索著什麼。 飯菜是可口的,可能是鹽放多了,有些苦。 在老二出生後的第二年,老三就出生了。這是大娘和屠夫的最後一個孩子。也是個男孩。生完後大娘就去做了結紮。也就是不會再妊娠,之後就生不了孩子。 不過當時的技術並不成熟,據說是用金屬圓環束縛在女性的輸卵管上。這都隻是道聽途說,不可信不可信。 之後十幾年都沒有第四個孩子了。 老三不愛玩,比較喜歡看書。 屠夫也把重心放在了這第三個孩子身上。 老三很聽話,會模仿家長的行為,也會思考為什麼要這麼做。 屠夫也很愛這孩子。 等到老大到了六歲,也是老三出生的那年,屠夫思索著送老大去了學堂。 學堂是簡陋的。與其說是學堂,占地也不算大,更像是三兩個名宿圍繞起來的。 起初兩年大娘還會接送孩子上學回家。但隨著時間,孩子也長大識路了,事情也忙多了,也就少了接送。 可就像多數孩子一樣,讀書是多的,無趣的;玩鬧是少的,稀罕的。 老二在這方麵表現的最為明顯。在學時倒沒什麼,但到了放假就會帶著老三一塊玩。 老大是女孩,顯然沒有同為男孩的老三更討人親近。當然了,在女孩的眼裡,同為女孩的老大更討喜。 老二時常帶著老三玩,等到老三可以上學時玩的就更親切了。 老三看著眼前的陌生人,再看看臺上的大人。回想起母親的交代,這些小孩將會是他的同學,而臺上的則是他往後的老師。 剛開始所有孩子倒是差不多,看不出有多少差距。孩子學的都差不多,玩鬧都是歡快的。 都在一個鎮,孩子們都比較熟絡,玩起來也沒那麼多膈應。老二玩得挺不錯,但老三比較沉默,也比較愛聽老師的話,所以在同學眼裡更像是一個異類,種種原因加起來也沒幾個人願意和老三聊天交朋友。這也不是全部原因。 “哎,那邊那個小孩,過來玩啊。”那邊的小孩堆都在玩鬧,看到老三也招呼起來。 “我?”老三疑惑的指了指自己,但也加入了進去。 沒一會便熟絡起來,玩得倒還算融洽。 要是事情就這麼發展到還是不錯。 但集體意識就很容易在這時候體現出來。 在多人遊戲中,在集體這個大環境中,很容易出現小團體抱團,以至於達到疏遠其他個體的情況,這時候其他個體又會怎麼選? 老三很明顯遇到了這種情況。 他們一合計,玩起了花生遇農夫的遊戲。選取一個人當農夫,其他人則作為花生。當農夫靠近時,花生可以選擇雙手環抱自己作為壁壘,這時農夫就無法采摘,這枚花生則留在場中,農夫需要去尋找下一枚花生。花生生成壁壘後就不能移動,需要其他花生過來接觸算是解除壁壘,恢復移動。 這個遊戲的結束也很簡單,要麼有花生沒來得及生成壁壘就被農夫抓住,這枚花生就自動化為農夫,遊戲重新開始;要麼就是所有花生生成壁壘,這麼最後一個花生則成為農夫。 這個遊戲最快的捷徑在哪?最有意思的地方在哪? 老三不知道。當他開始玩的時候就知道了。 一開始還是尋常事,當遊戲開始時,除了他以外所有花生都生成壁壘。哪怕農夫離他們還很遠。當老三去接觸壁壘時,他們也迅速生成。哪怕抓住機會,他們也會接觸老三再生成。 擺明了要玩老三,要老三當農夫。 老三這時候還有點糊塗。也沒在意。 當老三當農夫時,他們就開始認真玩了。 農夫隻有一個,而花生卻有七八個。這樣隻需要有一個能及時牽製住,花生就不容易落敗。 玩了一會老三就意識到了不對勁。說了句“你們怎麼可以這樣”就離開了。 他們隻覺得無趣。“你看這人,是不是玩不起啊。”“我看就是。”“我們以後就不和他玩了,他這樣玩不起還怎麼玩。”“就是就是。” 事情也就這麼揭過了。隻是有點蜚語罷了。孩子們都傳開了,說是有個小孩玩不起,玩遊戲都要耍賴,一看不好就不玩了。邊說邊對著老三指指點點。 老三聽不慣,大聲嗬斥他們。他們卻輕飄飄揭過去:“我們又沒說你,你著什麼急。” 聽到這話老三更生氣了,但卻更沒有辦法。 隻好一邊聽著他們的蜚語一邊聽課。 不過萬幸,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這並沒有影響到老三的學習。 老三也和家裡人說過,不過大人都認為隻是小孩的玩鬧事,沒什麼重要的,也就不在意。 老大也沒什麼感覺。老二而是認為不跟他們玩就行了。 第二天老三還是想和他們玩。 隻不過這次的蒙眼找人更奇特。 劃分一片區域,人們都不能離開這裡。 但漏洞很明顯。不能離開並沒有細說,以至於隻留了手指接觸到區域邊緣,而身體絕大部分都離開了劃分區域。當老三睜眼看到這一幕卻更加無奈。 因為對麵人多。 之後老三也沒再和他們玩了。因為沒意義。 第二個原因,也來到了性格問題。 人幼好玩,不喜研學。這是多數的情況。 而老三失去了玩伴,也不知道做什麼,也就隻好在學習上下功夫。 在多數孩子都玩嗨了,麵對老師留下的作業也就有點抓耳撓腮。作業沒有答案,也沒有手機可以查詢。他們能怎麼辦? 這時都想到一個最簡單的辦法:抄。 他們都找到了老三。想要老三借他們抄。但老三性格執拗,“老師說過不能借別人抄。” “抄一會又怎麼了,又沒什麼。”說完就上手去搶。 但老三不同意,兩人就在搶奪。 在搶奪的時候作業被扭成了一團。爭執聲也引來了老師,嗬斥了兩人。 那人也無所謂,嘟囔著小氣鬼。 這話並不是悄悄話,老三也聽到了。 老師也沒覺得有什麼,就這樣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