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陽光開始灑下溫暖,照亮原本昏暗的大地。 山洞中,朝陽抱著昏迷的宋明月,安全的渡過了一晚上。 宋明月的呼吸已經逐漸平穩,體溫也恢復如同往常一樣,接下來隻要拿回解藥,清理她身上的餘毒,想必她就能恢復過來了。 朝陽的臉抽搐了一下,虛脫的他猛的睜開眼來,右手無力的撐起宛若千斤之重的身子,粗重的喘著氣,緊張地環視了山洞一周,發現並沒有異樣之後,朝陽臉色緊張地神色才放鬆了一下。 ‘呼,看來暫時是安全的。’ 經過一晚上的休息,體內的靈氣也恢復的七七八了,閉眼感受著留在青風妖狼屍首上屬於自己的靈力在遠處三十裡的位置,再次睜開眼睛的朝陽,臉色好看了許多,氣息也逐漸平穩了下來。 看向躺在冰冷的地麵,呼吸平穩的宋明月,朝陽露出欣慰的笑來。 白皙乾凈的側顏寧靜而又優美,烏黑的發絲拂過臉頰,就像經過大師精心臨摹的畫作一樣。 ‘原來平日裡看上去樂天無比的宋明月,睡覺之後是這樣的,嗬嗬。’ 朝陽看愣神了一會,輕輕的搖著腦袋,低聲的說了一句。 從納戒之中抽出一張藍色的被褥出來,鋪在自己用白鐵劍削平的地麵上,布置一個掩蓋氣息的防護法陣之後,便走到昏迷的宋明月身邊,動作輕盈的將其橫抱在自己懷中。 被朝陽抱起的宋明月,雙手自然地垂放在胸脯之上,睡顏寧靜而又柔美,微微傾斜,靠在朝陽的肩膀之上,如含苞待放的桃花;及腰的長發如瀑布般披散了下來,隨著朝陽走路的動作,輕輕地,搖曳著。身上清雅的丁香花香,味道很淡,很好聞,朝陽並不討厭,倒不如說其實是喜歡。 將她緩緩地放在法陣中的床褥上麵,再從納戒之中抽出被褥來,輕輕的將她蓋好;似乎是感受到一股溫暖,宋明月像孩子一樣縮了縮,模樣顯得特別地可愛。 朝陽也隻得搖頭的笑了笑。 將她安置好後,朝陽便再次閉起眼睛感受青風妖狼屍首的位置,又再一次確認山洞安全之後,便離開了這裡。 ... 不到幾刻鐘的功夫,朝陽便來到了一處鎮子。 鎮子名叫清泉鎮,得一處常年未曾乾涸的水井而得名,屬於烏山城管轄的地界;又因為離烏山城不遠,鎮子發展很快,商業發達,人口往來密集,也少有強盜山賊的蹤跡。 朝陽也是第一次來,畢竟從來未接過關於清泉鎮附近,剿滅強盜的任務。 看著青磚綠瓦,紅燈高掛的街道,一下子,卻有了進入桃花源的感受,居民們都帶著笑在交談著日常發生的趣事,孩童即使沒有長輩跟著,也可以自由的在鎮子裡麵嬉戲打鬧。 朝陽心中生出一股莫名的情感來,有些復雜,邁著不知該算沉重,還是輕快的步伐,走進了街市,沒入人海之中。 跟隨著感受,來到一處名為青花樓的附近,青花樓是清泉鎮中有名的青樓,紅墻青瓦,樓有七層;在門外,有幾位打扮花枝招展的女子,在別人的摟抱之中,嫵媚的叫喚著什麼。 朝陽沒有過去,隻是在遠處靜靜地盯著位於第三層某處靠著一處墻角上的位置,那是蘇蠍,昨日從森林中離開,蘇蠍並沒有直接回到織影門,向自己的師父交差,而是順路來到了這,帶著張烈,打算玩上幾天之後,再回去交差。 現在不過巳時,經過昨日整晚的飲酒作樂,如今蘇蠍正打著瞌睡,左右各抱著一名模樣姣好,渾身赤裸的女子,安睡在床榻上。 朝陽本想過偷偷飛進裡麵,直接斬斷蘇蠍的手臂,將他的納戒帶走,之後再破壞納戒翻找解藥;但修仙者畢竟可以感知到自己的靈氣,也不知道蘇蠍的納戒之中是否有做手腳,為了安全起見,便隻能在一旁等待一擊必殺的機會了。 就在朝陽等待的時間裡,一位身材壯碩,臉上還帶著一道駭人的疤痕的中年男子,讓朝陽神色一凝,瞳孔縮成一點。 他到死也忘不了,當天就是他放火燒了村子,帶頭追殺自己的男人。 隻是,為何他的臉龐上,不再有往日的猙獰殘忍,反而是能同孩童玩耍,和藹的大笑著? 指甲的刺痛之感從緊握雙拳的掌心中傳來,朝陽很想立即沖上前去,直接一劍將他斬了,但如果這樣做,必定會引起同是修仙者的蘇蠍的注意,到是搶奪解藥,治好宋明月身體內餘毒的打算可能就要落空了... 在行人詫異的目光中,朝陽慢慢的平復下了心情,沖進一處沒人的小巷之中,將身上穿著的青色劍袍脫下,換上一身粗布衣,重新走了出來,在能用神識觀察到那名帶疤男子的範圍內觀察起來。 ‘元啟叔叔!快來,快來!’ ‘誒,蔫兒,慢點,別摔著了。’ ‘元啟叔,我能要塊糖嗎?我先吃...’ ‘你這饞嘴的小魚,嗬嗬,好,叔給你買。’ ... 幾名孩童似乎對臉上帶疤,名叫元啟的人,很熟悉,根本不害怕他。 若不是朝陽對那張臉有著血海深仇的深刻記憶,他絕對不會相信,三年前的強盜頭子,也有這一麵... ‘究竟是為什麼!為什麼!’ 朝陽靠在一處墻上,低著頭,眼裡止不住的落下淚來... ‘元啟叔叔,那我先回去吃飯啦,下午再找你玩!嘻嘻。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 ‘哦,那蔫兒慢走啊’臉上帶疤的元啟滿是慈祥,向著離開的孩童們一個個地打著招呼,直到所有人都離開了之後,從一張長板凳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看著逐漸沒有人煙的空地,搖了搖頭往自己家的方向,一瘸一拐的走著。 ‘元啟!’ 朝陽並沒有放棄,悄悄的地跟了上去,在一處沒人的小巷之中,在後麵叫住了他。 ‘你認識我?’ 元啟看著眼前模糊的人影,不知道經歷過什麼,他的眼早已看不清東西;但曾經的經歷依舊讓他能夠清晰的感受到,來自朝陽眼眸中,那生冷的殺意。 ‘三年前,小山村,破廟!你可還記得!?’朝陽咬著牙,盯著若有所思的元啟,惡狠狠的說道。 元啟沒有說話,隻是嗬嗬的笑了兩聲,沒有回答,但他的模樣,卻並不打算否認。 從納戒中拿出那柄四尺八寸的白鐵劍,劍尖劃過地麵,發出清晰無比的摩擦聲來,漸漸靠近元啟。 元啟並沒有逃,隻是依舊笑著站在原處,似乎他早已在無數夜裡,這一幕自己早已無比的熟悉,如今夢境真正照進現實之後,自己反而沒有恐懼,反而是感到解脫,整個表情都舒緩了下來。 將劍架在元啟的脖頸處,劍刃處也蔓延出一道鮮紅,正在朝陽打算割下他的頭顱時,一聲洪亮的聲音,從元啟的身後不遠處傳來。 那聲音朝陽認識,那是三年前,為自己遮擋佛像臺足跡,那名壯漢的聲音。 ‘元啟大哥?你怎麼站在那,快回去吃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