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人王謀,參與殺害李家十三口人一案。” “斬!” 一柄明晃晃的大刀砍下去,一顆鮮活的頭顱飛了出去。 咕嚕滾落在張瑜眼前,那頭顱眼睛睜得老大,明顯是死不瞑目。 張瑜卻動彈不得,因為自己正被五花大綁,跪在地上。 自己上一秒還在開車準備回家,下一秒就被酒駕的大貨車司機給撞得出現了幻覺。 這是什麼地方?我tm為什麼要被斬了。 張瑜腦瓜子一頓生疼,好像有不屬於自己的記憶鉆了進來。 古代,大周皇朝,縣城。 這是一個有著各種邪門傳說,邪祟遍布的世界。 原身是和自己同名同姓的一個混子,父親是衙門捕頭,原身沒有習武天賦,還吃不得苦,本來是希望張瑜習武,子承父業去當個捕快。 結果仗著父親的身份,加入了街上的幫派,到處跟著收刮油水。 張瑜發覺了,原身其實是個傻子。 被人賣了都不知道,這居然被人拿來背了黑鍋,還是砍頭的那種黑鍋。 現在弄懂自己為什麼是死囚了。 昨夜縣城的米鋪大戶,李家。 一家十三口人全部慘死,死狀極其駭人,而張瑜昨夜,和一幫子狐朋狗友玩得夜不歸宿,喝得伶仃大醉。 酒剛醒。 直接就是在地牢裡麵醒過來。 原身那捕頭父親呢?怎麼沒救下自己。 張瑜頭皮發麻,因為他看見劊子手已用酒擦拭好了大刀。 剛才死的人自己知道是誰,縣城裡武館的一個武者,也進了血衣幫,和自己經常喝酒來著,還欠了自己一頓酒。 他死了,而下一個砍的就是自己這倒黴腦袋。 不僅自己要死,而且是死的不明不白,死不瞑目的那種。 太憋屈了。 “下一個,張瑜。” “犯人張瑜,參與殺害李家十三口人一案,罪大惡極,砍頭!” 張瑜很想喊出那句,刀下留人,但是沒有任何理由。 自己眼前似乎已經出現了幻覺,人生的走馬燈,欺負良家婦女,和幫裡的狐朋狗友一起偷貨物拉去賣,搶小朋友的冰糖葫蘆。 這妥妥的是個廢物啊。 此時,掉落在張瑜眼前的頭顱冒出絲絲黑氣,仿佛靈魂出竅一般,一個黑漆漆的身子飄忽在空氣之中。 等一下,張瑜突然一個激靈。 自己剛才是不是看見王謀的魂從屍體裡飄出來了。 這不是幻覺,張瑜此時汗流浹背了。 眼前忽然出現一本書,封麵上書——萬魂簿。 仿佛是被吸引過去,王某的魂直接鉆進了萬魂簿之內。 但旁邊的人仿佛沒有看見一般。 隨著萬魂薄的出現,刑場一陣妖風四起。 刮得一旁的火盆嗡嗡作響。 劊子手擦好了刀已經站在犯人跟前,這年輕的犯人一聲不吭,仿佛呆傻住了一樣。 這種情況也不少,畢竟很多犯人要麼是痛哭流涕說自己是無辜的,要麼就是嚇得屎尿亂流,完全六神無主。 劊子手輕蔑的看了一眼張瑜,不愧是城裡出了名的混賬東西,一點膽氣都沒有,被嚇得呆若木雞了。 刀剛一舉起來。 旁邊的火盆突然被風吹得滅掉了。 劊子手突然楞了。 轉頭一看,仿佛不敢相信,表情又非常迷惑。 “怎麼滅了,怎麼會滅,不可能啊。”劊子手再三確定。 火盆裡的火確實被吹滅了。 這可讓劊子手犯了難。 他還記得,以前被帶入行的時候,第一件學會的事,不是怎麼輕鬆的砍脖子的哪個部分,才能讓犯人的頭乾脆利落的掉下來。 而是規矩。 砍一次腦袋就得用雄黃酒沖刷血漬,還要在行刑之前先點上一盆火,若火不滅,才可砍人腦袋。 否則死氣太重,易出邪祟。 但倘若要是那火滅了怎麼辦? 他記得這樣問過老劊子手。 “那便是你行刑的犯人今日不該死,砍了就壞規矩了。” 劊子手喃喃自語著,老劊子手是那麼回答的。 “你怎麼回事,最後一個了,我們哥幾個還有事呢。”旁邊看守的守衛催促著,他們可不懂那麼多規矩。隻想著等會去城裡那歌舞升平的地方享受個溫柔鄉。 “抱歉啊,這火滅了,今天不能繼續砍了。”劊子手表示歉意的說著。 “啊?這是縣太爺下的令,你說不砍就不砍了?”守衛吃驚的說著。 “哥,砍不得,砍不得。”劊子手低聲在守衛麵前說了些什麼。 守衛聽了仿佛被嚇到了一樣。 劊子手是經常接觸死人的,而且還要殺人。 可以說是最容易沾染上不乾凈的了。 所以規矩極為重要,這火盆滅就不能行刑的規矩是一代代傳下來的。 守衛想了想,規矩確實得遵守,否則砍了犯人,出了什麼邪門的事,劊子手怎麼樣他不管,但是自己站的這麼近,豈不是也會沾染上那不乾不凈的東西了? 李家才出事,自己能有幾條命? 這種世道,真得小心為上。 “好,那我隻好通報一聲,明日再行刑。”守衛想了一會,沒辦法,受罰就受罰吧。 反正沒人關心一個死囚是今日死還是明日死。 “那就謝謝哥了。”劊子手臉上一喜,他自己可從沒壞過規矩。 這也是他能平安到現在的原因。 張瑜貌似逃過了一劫。 隨即就被押回了地牢裡。 躺在地牢的乾草上。 終於可以喘一口氣了,張瑜還有點沒回過神來。 這萬魂薄又是個什麼玩意,它的出現似乎讓別人沒砍自己的腦袋。 張瑜念頭剛動,萬魂薄突然又出現了,仿佛是隨著自己心意念頭而出現。 張瑜翻開萬魂薄。 第一頁便寫著—— 九陰之下,亦是輪回。 再翻到第二頁。 一張畫像便出現,張瑜一眼便認出了,這是方才被砍頭的王謀。 莫非這萬魂薄真的能攝人魂魄? 下麵還有幾行字。 蠻牛拳碎片,鐵布衫碎片。 記憶碎片。 碎片?張瑜在心中默讀了一下。 忽然萬魂薄上的字字剝落,飛了起來,鉆入了張瑜的腦袋裡。 瞬間自己的腦海中出現蠻牛拳,鐵布衫的功法口訣,還有各種領悟到的東西,全部就像印在了記憶之中。 這身體不是一點練武的天資都沒有嗎,居然這麼簡單的學會了那些武者幾年才能苦練出的本領。 還沒待張瑜細細去想。 馬上又出現了新的記憶。 “宋大人,您對我做什麼都可以,但是求您放了我家人吧。” 是王謀,他站在一處院落之中。 張瑜仿佛在看電影一般,換句話說,更像是站在那裡,看著王謀的記憶回放。 “這個簡單,你隻要幫我做件事,自然會放了你的老母妻兒。” 張瑜看過去,王謀的麵前是一個年輕人。 宋爾,縣城的兵司長官。 張瑜認識這人,為何王謀和他能扯上關係? “那米鋪的李老板,你隻要記住。” “今夜你去他家門口等著,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準離開,也不準說是我吩咐你去的。”宋爾溫和的笑著說道。 而王謀早已是滿頭大汗,他非常疑惑,但是卻又不敢問。 “這事辦完就可以了。否則。” “你的家人…” 張瑜一眨眼,記憶回放已經消失了。 得到了王謀的記憶,張瑜再聯係到自己的經歷,還有案件。 這麼說來,被砍頭的王謀隻是待在李家大院的門口,並沒有讓他去殘殺李家那十三口人。 但是剛才王謀已經被官府判成了犯人之一,但是可能是冤枉了。 自己當然也是冤枉的,那這兩個被砍頭的犯人實際上全部都是頂包,背黑鍋的。 真正的犯人,應該和那宋爾有密不可分的關係。 張瑜思索著,自己雖然得了王謀的部分功力,但是不可能從這地牢明晃晃的殺出去吧。 自己幾條命都不夠。 要是想逃出生天,恐怕還得另辟蹊徑。 而且張瑜的父親不是捕快頭子嗎,怎麼到這種時候一聲不吭,自己也沒有見到,差點就直接被砍了。 張瑜想到這,計從心來。 “來人啊,來人啊。”張瑜拍打著牢門大喊著。 “媽的,你叫什麼叫?”一個守衛打著哈欠走了過來。 “你小子,說不出個理由來,我抽死你。” 張瑜深吸一口氣。 “我要見縣太爺。” “笑死我了,你就隻會說這句話?”守衛獰笑著,拿出鞭子。 “我有案件的要情要稟報。”張瑜一板一眼的說著。 “要是耽誤了這個大案,你擔不起責任。” 守衛愣在了原地。 …… 縣太爺正在後院坐著乘涼。 手旁邊還有一杯熱氣騰騰的茶。 好不愜意。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但縣太爺卻一點心情都沒有。 昨夜子時,在縣城開了兩家米鋪的李家,在自己的大院裡,被人殺了乾乾凈凈。 李家是縣城裡的大戶,這樣被殺害,全城的有錢人都坐不住了。 要麼從武館裡麵請武者看家護院,要麼就閉門不見人。 縣城裡很多謠言,說這是邪祟作案。 哪有那麼多邪祟,而且哪種邪祟會用鋒利的刀殺害李家上下十三口人? 縣太爺連茶都不想飲了。 閉眼坐在樹蔭下乘涼,換換心情。 “大人,要犯來稟報案情了。”守衛躡手躡腳的走了進來,小聲的匯報著。 “要犯?哪個要犯?”縣太爺眼睛都沒睜開。 “就是張捕頭的那個兒。” “哦,張捕頭的那個獨苗苗。”縣太爺這次睜開眼睛了。 這混賬玩意,和他爹都牽扯進去了。 如果這是自己的兒子,早就被自己掐死了。 張瑜緩緩的走到縣太爺的跟前。 “稟告縣太爺。” “夠了夠了,長話短說。”縣太爺完全沒在意張瑜,也沒問為何張瑜還沒被砍頭的事。 “我是被人冤枉的,王謀也是,真正的真兇另有其人。”張瑜馬上脫口而出。 “然後呢?”縣太爺嘆了口氣,三歲小兒都會這樣狡辯。 “李家十三口人被滅門一案,真正牽扯的是。”張瑜緩了一下。 “兵司長官,宋爾,宋大人。” 縣太爺睜開眼睛,打量著張瑜,他目光突然犀利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