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裘先生的私塾(1 / 1)

第二天。   一行人抵達南豐縣後,便尋了個客棧入住。   六人各自開了間房,之所以不住進南豐縣衙門,主要是因為不想太過引人注目,所以連衙門都未曾知曉,有這麼一支斬妖司的隊伍來到了南豐縣。   隻有縣令和少數幾個校尉清楚情況,本想今晚設宴款待一行人,但卻被嚴詞回絕。   縣令等人隻好親自登門拜訪,簡單慰問幾句後,便知趣的離去。   “這群人自視清高,懶得與我等接觸,多半是那些世家紈絝子弟,辦不成什麼大事。”   縣令搖頭,捋著他那稀薄的八字胡,接著淡淡道:   “消息沒必要封鎖,該如何便如何,反正也破不了案,再說那是什麼妖魔,極有可能是百年前的神靈大人重新復蘇,為我南豐百姓添福祉來了,那些丟失性命的女子和校尉,都是被偉大的神靈接引去了極樂凈土。   “隻剩下汙垢之身,被邪祟占領了才起屍作祟。   “是誰把消息傳到江城斬妖司的,難不成還想再現百年前的神靈之殤?   “找出這個泄密人,等斬妖司這群走狗離去,便將其處死。”   “是,大人!”下屬拱手回應。   當天晚上,關於斬妖司隊伍來南豐縣辦案,調查妖魔的消息不脛而走,一時間成了南豐百姓人盡皆知之事。   陳戈一行人每個人房前都多了一個被黑針紮死的小人。   問天傑出門,皺著眉頭,罵著晦氣,將門前的小人一腳踢開,罵道:   “這縣令也是個吃乾飯的東西!”   蕭詩詩出門,撿起地上的黑針小人,美眸瞥向一旁的陳戈,說道:   “今晚你跟我去走一趟私塾,你們三人去盯著縣令。”   話語間,蕭詩詩已然將自己當成上位者來發號施令,問天傑三人並無異議,隻是神色古怪的看了陳戈一眼。   直覺告訴他們,兩人的關係並不僅僅是初次見麵那麼簡單。   夜晚。   陳戈和蕭詩詩走在南豐縣的街道上,煞是顯眼。   南豐縣靠近北方邊疆之地,日照陽光充足,在此生活的本土人多為皮膚黝黑之輩,像蕭詩詩此等看起來就細皮嫩肉的,幾乎一眼就能分辨出是外地人。   因此無論兩人走到何處,都伴隨著大量的好奇目光,其中還摻雜著不少厭惡,甚至是憎恨。   陳戈皺著眉頭,將百姓們的目光視若無睹,直往卷宗中記載的有學生無辜死亡的私塾走去。   私塾的舉辦者亦是主人,名為裘先生,真實姓名未知,據說是十年前從戰亂時的鄰國逃難而來,以前便是個教書先生,後來被南豐縣平安喜樂的生活吸引,故而在此定居,創辦了私塾,算是重操舊業。   裘先生一心向善,即使學生中有交不起學費的貧苦家庭,也不會因此而歧視他們,相反還會給予幫助和鼓勵,常常會去外地布施,為人德高望重,在南豐縣百姓中有不俗的口碑。   其私塾內的三名學生死亡後,裘先生還一手主導了她們的喪葬吊唁等繁瑣事情,盡心盡力。   就這麼一名在南豐縣頗有威信的教書先生,被懷疑是殺人兇手,還要接受外地斬妖司的調查,已經讓許多南豐縣百姓都心生不滿,故而對此時的陳戈等人自然不會有好眼光。   “這便是裘先生的私塾。”   兩人來到一處靜雅庭院前,蕭詩詩推開門先一步走了進去,裡邊除卻庭院景觀外,還有一間用於教書育人的學堂,已經罷校,空無一人。   裘先生不在此地,想來已經是回到自己家中。   陳戈啟用破魔眼四處掃視,並沒有觀察到任何有關妖魔的蹤跡亦或是氣息。   相反,現場還遍布著濃鬱的書生氣息,以及少許的浩然正氣,的確是個名副其實的私塾。   裘先生的私塾在南豐縣算是頂級的那一檔,前來報名的學生雖不乏貧苦人家,但還是以南豐世家子弟居多。   且因為裘先生長相不凡,又為人謙遜,具有儒雅書生氣質,故而學生中半數都是情竇初開的少女。   算是有不少人都是奔著裘先生的姻緣來的。   裘先生年方三十,事業有成又儒雅隨和,不少南豐縣世家都想讓他做個上門女婿,好生款待。   “如此下來,裘先生的作案動機並不小,隻是沒有證據。”蕭詩詩目光閃動。   “這是那三名死者學生留下的書卷。”   陳戈走進學堂,角落堆疊著一堆書籍,隨意撿起幾本翻看起來,上麵記載的都是四書五經的相關內容。   奇怪的是,陳戈隻是簡單掃了幾眼便覺如有神助,覺得是手裡的書籍是那麼的淺顯易懂,比那什麼破功法好理解多了。   “你能看懂嗎?”   蕭詩詩走上前,說來慚愧,她身為大乾三公主,除卻在修行方麵有些天賦外,竟對四書五經一竅不通,一看到琴棋書畫類的東西就頭疼。   “差不多吧,沒功法難懂。”陳戈隨口應付,繼續拿起一本書翻看。   沒功法難懂?   這可比功法難懂多了!!   蕭詩詩睜大美眸,覺得陳戈是在故作深沉,不懂裝懂,想以此來吸引自己的注意,畢竟京城那些世家子弟都是如此,於是下意識的以為陳戈也是這種人。   她故作鎮定的拿起一本書翻看,亦是作出沉思模樣,不料對麵的陳戈抬頭掃了她一眼,問道:   “中庸裡提到的學習方法是?”   蕭詩詩沉默。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博學之,審問之,慎思之,明辨之,篤行之。”   陳戈自然看穿了蕭詩詩之前藏著的那點小心思,這妮子自以為喜怒不形於色,實際上完全相反,藏著什麼心思別人一眼便能看出。   怪不得在京城沒啥實權,估計對勾心鬥角也是一竅不通。   陳戈收起思緒,轉而繼續翻看書籍,裡邊有不少已故學生的作業,字跡優美工整,通過字體仿佛依稀能看見一位知書達理的窈窕淑女。   隻是作業到後邊,那優美的字體便漸漸地變得扭曲雜亂,仿佛整個人承受著巨大的精神壓力,臨近崩潰的邊緣。   直至最後都完全沒了字形,成了胡亂的鬼畫符。   陳戈翻出另外兩位死者的作業,基本情況都一致。   “她們死前似乎遭遇了什麼精神方麵的折磨,根本無心完成每日布置的作業。”   一道清朗有力的聲音傳來,學堂內的陳戈和蕭詩詩齊齊抬頭看去。   學堂門口佇立著一位烏發中年男子,其人身著儒衫,英氣不凡的麵龐上掛著淡淡的憂愁,緩緩道:   “鄙人裘德風,諸位若是看得起我這淺薄的學識,也可喚我一聲裘先生,直呼其名也可。   “這三位學生都是我看重的晚輩,怎能料到會造此橫禍,她們來我學堂前,還曾在另外一個私塾就讀,隻是後來私塾先生被查出是劊子手,所以才轉來我這念書。   “在下覺得,這三名學生的死或許與那劊子手有關,衙門查出,劊子手與苗疆蠱術有染。   “兩位可與我去學生家中驗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