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豐縣縣衙。 問天傑和猛虎兩兄弟正臥在房簷上,盯著不遠處縣令的住所。 “這縣令準備這麼多爛菜葉和雞蛋乾什麼?”李猛感到疑惑。 因為那縣令這一下午到晚上啥也沒乾,光在指揮籌集爛菜葉,為此還不亦樂乎。 李虎隱隱想到了什麼,但聰慧的大腦始終無法勘破。 問天傑則是倒吸一口涼氣,想起在臨安縣連夜脫逃的經歷,解釋道: “多半是拿來丟咱們的,等我們走的時候丟。” 難不成又得半夜偷偷溜走? 在臨安縣他問天傑還真就忍了,至少心中沒啥怨氣,還是文將軍帶的頭。 但到了這小小的南豐縣,本就被人家看不起,處處遭到歧視,臨走了還要半夜躲著人家,悄悄走? 不行,這也太別憋屈了。 問天傑氣不打一處來,這簡直虧大了。 不過還好,他早有先見,在剛到南豐縣就查探了青樓上上下下所有人的底細,包括幾個沒人碰過的頭牌。 算是勉強收回了點本。 “為啥要朝我們丟爛菜葉啊?”李虎疑惑,他也感到很憋屈。 “本來就看不起我們外地人,丟爛菜葉的理由,多半是以我等無法破案為由頭。” 問天傑解釋,自己一行人的確還沒查出什麼,不然陳戈會通過令牌傳訊。 “我發現一點。” 粗狂的李猛注意到了南豐縣幾乎每家每戶,在臨近傍晚時都會去城東、城西的寺廟裡參拜。 城東、西寺廟內供奉的神像完全一致。 由此可看出,南豐縣對於神靈供奉一事極其看重。 百年前那尊妖魔影響深遠,直至現在南豐縣百姓都還保留有每日供奉神靈的習慣。 “話說起來,我在青樓聽有人提到。” 問天傑回想起之前的遭遇,緩緩說道:“多年前,縣令準備在城內建造這兩處寺廟時,曾遭到以裘先生為首,帶領的年輕讀書人隊伍的反駁。 “裘先生等人覺得要破除迷信,不宜興建來歷不明的寺廟,供奉根腳不清的神明,為此,他們和縣令起了不小的沖突。 “裘先生之前創辦的私塾學堂甚至都被縣令給帶頭搗毀,兩人因此結下了不小的梁子。” 問天傑略帶期待的看向猛虎二兄弟,問道:“你們能聯想到什麼嗎?” 兩兄弟愣了半晌都沒說話。 算了,待會講給陳戈他倆聽聽……問天傑搖頭,收起期待的目光。 深夜。 看到縣令拜了拜院子裡的一座神龕,抱著豐腴白凈的美嬌人沉沉睡去,屋簷上的三個老光棍便不甘心的離去。 回到客棧。 一刻鐘後。 “裘先生曾和縣令因為創辦寺廟一事,起過沖突……”陳戈若有所思。 “有思緒沒?” 問天傑見陳戈半晌都沒有說話,難免垂頭喪氣下來。 壞了。 之後怕是真得半夜偷偷溜走,這連半點頭緒都沒有。 第二天。 一行人分別查看了其餘兩位死者學生的屍首,又去尋找南豐縣附近存在的妖魔,一一拜訪。 還是沒有半點線索,五人就跟無頭蒼蠅似的亂飛,到處惹來南豐縣百姓嫌棄厭惡的目光。 “果然沒啥用。” 縣令嗤笑,守著院子裡越來越多的爛菜葉和雞蛋,準備明日便將其分發給積怨已久的百姓。 第三天夜晚。 陳戈獨自在房間內燃起一根蠟燭。 “幽沫曾經未重操舊業時,也會每天去城東寺廟裡參拜?” 翻開桌麵上大大小小的卷宗,在反復看了幽沫的事跡不下十遍後,陳戈心中浮現出一個大膽的猜測,隻是還不敢確定。 興建寺廟……起了沖突……劊子手重操舊業……苗疆蠱術……頭七起屍…… 這幾件事在陳戈心中被一個極其大膽又特殊的想法串聯在一起,他決定明日便去求證。 夜深寂靜。 陳戈合攏卷宗,熄滅桌案上燃燒的蠟燭,剛準備歇息。 空氣中傳來陣陣滾燙燒焦的氣味,陳戈皺緊眉頭,打開窗戶往外看了看,便見一塊熊熊燃燒的房梁從頭頂上方猛地落下! 哐當! 尚還冒著熱焰的房梁落在窗臺上,陳戈瞇起眼睛,往外一看。 散發著炙熱高溫的火龍沖天而起,將客棧房梁、屋簷等結構統統燒毀。 半間客棧都冒起了滾滾濃煙,巨大火光將附近房舍照的如臨白晝。 詭異的是,如此巨大的火災不但沒有引起任何人的驚呼,甚至周遭的房舍都是一片寂靜,宛若鬼蜮。 眼底金光閃動,陳戈發現極遠處,有不少南豐百姓正在暗處躲著,一個個麵帶陰險的看著客棧。 企圖通過火災燒死幾個蘊靈境後期的修士? “窮山惡水出刁民。” 陳戈無語,但見眼前突然劃過一條提示: 【幽沫對你起了殺心,70/100】 見此情形,陳戈愈發肯定了心中的猜想,出門叫出氣急敗壞的問天傑和其他人,便大搖大擺的走出客棧。 也沒有選擇救火。 直到五人的身形完全出現在街道上,被遠處的南豐縣百姓看見,方才有人著急忙慌的趕來。 那是滿臉焦急頭疼,還隱隱帶有一絲遺憾的客棧掌櫃,試圖回來救火。 “幾位大人快幫忙吶!” 客棧掌櫃沖陳戈五人呼喊,知曉修行者能瞬間吹滅這熊熊大火。 問天傑剛想動身,便見陳戈一把將其拉住,淡淡道: “讓它燒。” “燒了我們住哪兒?”問天傑反問。 “明天破案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立馬就走,不用再住。”陳戈回答。 此話一出,瞬間引起了蕭詩詩和猛虎二兄弟的側目,一個個都麵露意外之色,有些不大信道: “找出兇手了?” 陳戈點頭。 於是五人就這麼眼睜睜看著,熊熊大火將客棧吞噬殆盡,隻留下破敗焦黑的灰燼廢墟。 客棧掌櫃目眥欲裂,用滿是仇恨的眼神看了陳戈五人一眼。 旁邊的南豐百姓亦是如此,都對陳戈他們見死不救的行徑而鄙夷、厭惡。 南豐縣縣令到場後,更是毫不留情的對著陳戈五人破口大罵,話語間的侮辱性詞匯毫不避諱,族譜上下通通罵了個遍。 就算是陳戈緊緊抓住蕭詩詩的手,也有些控製不住。 “這些刁民實在是欺人太甚,本來就是他們欺辱我等,眼看燒不死我們,還咄咄逼人,若非看他們都是凡人,我早就……” 蕭詩詩簡直都快要被氣哭了。 她哪兒裡受過這等委屈。 “不過企圖用大火燒死我們也太降智了。”問天傑吐槽了這麼一嘴。 陳戈點頭,“的確降智,但恰巧說明了幽沫是個普通人,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 “可幽沫不是已經死了嗎,怎還會縱火?”李虎沒有反應過來。 陳戈輕笑道:“幽沫是死了沒錯,但誰說隻能有一個幽沫?” 轉頭看向遠處聚集的人群,裡麵有著夜半起床的裘先生、見錢眼開的畢家門房老頭,陳戈朝他們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幽沫就在那。”
第60章 夜半縱火,事情真相(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