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淵見天色已漸漸破曉,已沒有足夠多的時間留給他。 白淵深知雙眸在白天要封印起來,雖說封印後的雙眼並不影響日常行走,但相比較於正常人來說,行動還是多有不便,當下便提速循聲而去。 待白淵臨近戰場,眉頭緊緊皺起,抬起左手捂著口鼻,即使如此,隨著微風徐徐吹來,刺鼻的血腥味還是時不時地傳入鼻中…… 白淵環顧四周,循著血腥味而去。 剛往前走一會,映入眼簾的是前方那片片鮮艷欲滴的血色草尖隨風搖曳個不停,那時不時滴落下來的血珠昭示著這已經結束的血腥殺戮。 白淵走近,低頭打量著眼前有些混亂的現場。 破碎的屍身雜亂無章地躺著。 白淵走向現場唯一一個保存完整的屍身。 伸手探向鼻息。 咦! 還有口氣。 “這女子莫不是剛剛隨手亂扔東西之人。” 白淵不忍直視眼前女子的慘狀。 從上到下沒有一處是完好的,可見剛剛戰鬥並不容易。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女子麵部並沒有受到多大損傷,如此美人要是損了如此姣好麵目該是多麼可惜的一件事。 白淵不自禁為眼前女子暗暗地捏了把汗,並仔細端詳著。 女子眉頭時不時地皺著,像似有什麼東西讓她放心不下。 “還真別說,這女子還挺耐看,就連受傷時皺著眉頭的樣子都忍不住讓人心生憐惜,罷了,既然遇見,就是緣分。” 天已經破曉。 當微弱的陽光射入白淵雙眸時,身體禁不住地打了個冷顫。 這種受製於天的感覺真是讓人討厭。 這種顫栗的感覺已經困擾他很久很久,或許會這感覺會一直持續下去。 “該死,終有一天……”白淵恨恨地握起雙手,抬起滿是戾氣的雙眸望向遠方。 解開纏於右手手腕上的灰布係著雙眼,抱起昏睡不醒的女子匆匆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灰袍青年帶著女子離開沒多久,從反方向急急奔來三人。 人至,而四散。 背著雙手,身著青色長袍的青年,不怒而威地看向眼前場景。 空氣中隨處充斥著令人作嘔的血腥味,卻找尋不到有關目標女子的半點痕跡,好像之前收到的信息猶如假的一樣。 青衣人眉頭緊緊皺起,閉上雙眸思索著,靜靜地等著四散的手下。 消失不見? 不知那女子是否受傷? 不知那女子是怎樣做到在短短不足半刻鐘就解決了事的? 種種詭異之事都昭示著計劃的失敗。 從接到信號到現在,不足半刻鐘,竟然會變成如此這般…… “公子,我們來晚一步……” 待兩個身著一身點綴著雲朵形狀的灰色長袍之人來到身旁。 一長相消瘦之人對著青衣人拱手行禮。 “公子,好像有陌生氣息來過,不知是路過的,還是……” “寧殺錯不放過,你倆人回去一趟看看人回去了沒,這裡的事就交於我來處理。”被叫公子的青衣人睜開剛閉上沒多久的雙眸望向灰袍青年離開的方向,此物對自己來說很是重要,容不得有絲毫差池。 “是,公子。” 青衣公子見手下已經消失不見,隨後望向灰袍青年消失的方向,嘴角浮現一絲詭異笑容。 “倒要看看你究竟是龍是蟲……” 清幽村,清幽客棧。 回來後的灰袍青年,隻是簡簡單單地給躺在床上仍然昏迷不醒的女子處理一下下。 為啥是簡簡單單地處理一下下,還不是因為他如今蒙著黑布的緣故。 在白天,他算是半個盲人。 為什麼說算是半個盲人呢,當然是因為他在夜晚,才算是個正常人而已。 白淵好想念族裡的一切, 好想念不用白天蒙著黑布的日子…… 可惜一切都是過去式了,希望以後還能夠回去…… 白淵從族內來到這世界已經有一段時間,本以為他會很快適應蒙著雙眼的日子,可終究還是他自己想當然了。 值得慶幸的是,白淵有一把足有半人高的竹劍可以依靠。 經過這段時間的修煉,白淵勉勉強強能夠在白天走上一段不長不短的距離,這主要還是歸功於青老。 想著青老那些年日日在自己耳邊叨叨的話語。 “心若清明,萬物皆明……” 當白淵第一次不依靠雙眼也能夠模糊感應到周圍物事的那一瞬間,白淵知道用不了多久他就能肆意走南闖北的,會完成自己的宿命。 “哼!被詛咒的一族……” 白淵坐於床邊,握著的雙手鬆開又緊緊握著,握緊又鬆開,如此來來回回幾次,終究化成一聲嘆息。 待沖動過後,白淵有些後悔,後悔他不該一時沖動就救下眼前女子,因他怕麻煩。 可人生能夠自由選擇麼? 那些看似自己選擇的人生真的是自己選擇的麼? 嗬! 吱呀的聲響吵醒了坐於床邊糾結的白淵,下意識地扭向聲音的方向。 其實閆慧本想著可以輕易地忍受著身上那時不時傳來的疼痛,隻需等眼前之人稍微離開一會,她就可趁此機會悄悄溜之即可,如此方可萬事大吉。 可誰曾想到眼前這人一坐就如此之久,久得讓閆慧有些懷疑人生,心中浮現出這人莫非是死人的錯覺。 閆慧不由得撇撇嘴,可就是這一撇嘴的動作,卻牽動原本已經受傷的身體各處經脈。 瞬間痛楚襲遍全身,額頭上溢出絲絲汗珠。 本就忍耐到極限的閆慧,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一下子猶如夾住尾巴的耗子般吱吱叫個不停,身體也不聽使喚似的來回翻滾著。 才使得白淵屁股下的床傳來吱呀吱呀的聲響。 閆慧強撐著身體的不適斜依在床頭,抬起纖纖玉手在灰袍青年眼前晃了晃。 閆慧晃了會見眼前男子並沒有太大反應,小聲嘀咕起來,“大白天的蒙著布,莫不是眼瞎了,如此倒好,就不用如此費盡心機,如此……” “沒事吧,你?” 閆慧沒有吱聲,隻是靜靜地看著眼前蒙著雙眼的灰袍青年。 雖說灰袍青年蒙著雙眼,經過這段時間的鍛煉心眼已經有點小成,因此對於眼前女子的行動有些模糊的觀感。 “這是哪?”閆慧見灰袍青年語氣溫和,心中稍微有些安慰,暫定眼前人並不是大奸大惡。 明明自己在施展禁術‘飛龍禦天’殺了那幫宵小時周圍並沒有發現有什麼人影,如今自己卻平白無故地躺在這裡。 無論從哪裡看,整件事都透出諸多詭異。 是路過? 還是蟑螂捕蟬,黃雀在後? 雖說灰袍青年臉上掛著人畜無害的表情,可閆慧並沒有因此而有絲毫放鬆懈怠,畢竟她距離施展禁術‘飛龍禦天’並沒有過去多久,而今自己還處於半虛弱狀態,隻是個任由眼前男子肆意捏扁搓圓的軟柿子。 “清幽村,清幽客棧。”白淵見女子醒來,站起,拄著竹劍就要離開,“你也不用過於緊張,我對你並無惡意,隻是機緣巧合救了你,就算我沒有去,你也不會有太大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