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捧著骨灰盒,陡然才發現,裝骨灰的壇子有著好看的石紋,像蜿蜒的細水滲透到大地的每個角落,刺激手上的每一個細胞,給你一種沉重且刺痛的感覺。 我一直覺得人的暗示性非常強,我們四君子的成長,竟然相類似的按照童年隨意劃分,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蘭”君子明前,一直秉承內外兼修的理念,做到了外表清秀,但又才華橫溢。在大學期間,就和江波一起創辦了屬於自己的工作室,拿到了實現財富自由的第一桶金。這還不算什麼,作為係花的林菱兒,也是被他如願以償的娶回家做“壓司夫人”,真正實現了事業和愛情的雙豐收。 然而卻就在兩年前,也就是大學畢業後的第九年,他的一封信打破了做為“蘭”的驕傲。 信的內容大體上如此,他覺得現在的生活並不是他所想,到現在才覺悟已經夠晚了,雖然任性的離開會對不起父母妻兒,但還是毅然決定看看大好山河,請父母妻兒不必尋找,境遇破了,人自然就回來了。因為不清楚何時回來,決定把公司讓給江波全權打理。家裡的事情,因為我和小青靈活性不高的因素,也請江波多幫忙照顧照顧等等。 明前父母受不了打擊,電話請我一定要找到明前問清楚,到底是什麼原因。我也想搞清楚,我們四人當中,當屬他最有能耐和成就,而且幾多大風大浪都經歷了,即便再退一萬步,他受到一些不能承受的,也應該會在之前的生活裡表現出來,怎麼會這麼突然,像釜底抽薪一樣,來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 我嘗試打了明前的電話,很快就接通了。這個讓我意外,我以為他會斷了聯係方式。 “電話還能通的啊”,我表現的自然一些,用了日常的溝通語氣。 “人沒丟,信裡寫的很清楚”明前也很自然。 我們很多時候,在很多環境裡都會自己給自己加戲,在自我或者他我的模式下。 我:“為啥不辭而別。” 明前:“信你讀了嗎?我應該說的很明白了” 我:“是挺明白的,兄弟你可以不要,父母妻兒怎麼辦?” 明前:“子非魚,焉知魚非樂。” 我:“說人話。” 明前:“也許這時候離開,是最好的。” 明前似乎有什麼難言的苦衷,我這點覺悟還是有的。每個人做一些動作都是要有意義的吧,他是想用現在的舉動來表達什麼,亦或者是反抗什麼。 我:“給我個地址,我去找你。” 通話的當天,我就定好了次天去他所在的城市的票。他說的那句“子非魚”的話,讓我更有一問究竟的決心。當然了,我覺得也有必要去找林菱兒探個情況。 林菱兒狀態不是很好,一個人獨自背對在夕陽裡,半邊臉被晚霞映的通紅,同樣映紅的,還有一把藤椅,一張玻璃桌,一隻停在玻璃麵的蒼蠅。 我:“明前的電話是通的。” 林菱兒:“我知道,他接了我的電話。” 我:“你沒有問他在哪裡嗎?你要不要找他?” 林菱兒:“如果我答應去找他,爸媽就不會請你去找他了。” 我:“明前離開,可能有一些自己走不出來的困境,我覺得有必要去找他談談。” 林菱兒:“去吧。” 我:“也許你能給我一些建議,我該從哪個角度去聊更有效果。” 林菱兒:“如果我自己清楚的話,就不會一個人呆在這邊,他是我的丈夫,我應該比你更想跟他麵對麵把事情搞明白。” 林菱兒也許認為我在埋怨她,認為她表現的不夠死去活來,畢竟她丟失的是一個頂梁柱,甚至是下半輩子,因此表現出了明顯的不耐煩。 她隨意的撥弄自己稍微淩亂的長發,把眼神放空到院子以外的地方。我遲疑了半分鐘,起身準備離開。 林菱兒:“也許,信裡讓江波照顧我的話,是他的難言之隱吧。如果他說是這個,麻煩你告訴我。” 我:“你和江波?” 林菱兒:“也許不是因為這個,我們之前什麼都沒有。如果他提,一定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