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明前家裡出來走了半小時路程,夜色淺淺的附著在屋簷、馬路、綠草地上,路燈的昏黃也開始漸漸泛起來了。我把車窗搖到最大,胳膊杵在車窗上,支撐著混沌的腦袋,風一個勁兒在車子裡來回串動,思緒隨著風在胡亂發散。 林菱兒與江波到底發生了什麼,現在不得而知。但兩個人的為人,我是有自己的理解和認知的。如果真的如林菱兒所說,明前的離開與之有關,那或多或少,我會懷疑自己的判斷與眼光。 但作為旁觀者而言,這些都不算什麼,也並不影響隔天出行的心情。回到住處,簡單的和家人一起吃了晚餐,胡亂找了個電影看完,就熄燈睡覺了。 次日,上了高鐵,發現鄰座已經坐了一位花白胡子,頭發及腰、但卻蓬鬆亂糟糟的老漢,上身是破帆布皮的深灰短袖,下身是粗桶棉麻的直筒褲,腳上踩的是老布鞋。一身著裝都像是自己手工做的,因為露出了令人不舒服的針腳線條和淩亂不堪的圖案拚縫。 遠處瞧見的時候,莫名的有些負麵情緒產生,好像覺得不是個美女也就罷了,還偏偏安排一位糟老頭子。如果硬往人生上想的話,可能命也是如此。但真正坐定時,又開始慶幸,好在不像是流浪漢,沒有散發出一些奇怪的味道。 後來我就在想,這裝扮,應該沒法不引起周圍人的注意吧。我三方五次的打量,心裡都開始揣度這是個怎樣的人,他到底有什麼樣的經歷,他有怎麼樣的故事.......人的好奇心總是沒辦法阻止,在遇到自己認為與眾不同、特立獨行的,總是想看兩眼,窺探他(她)到底有哪些不同之處,為何有這些不同。就像我這次去找明前,也許就是為了滿足我的好奇心,就像是為了第一時間獲取明前的消息,認為可以把它作為我與別人炫耀的話題中心似的。 但老人卻很淡定,像一尊靜臥林間石頭一般無視我,老人或許是習慣了,竟然要與眾不同,那就要承受別人給的眼光吧。 我想這或許就是一種緣分,剛好我想與之搭訕時,老者睜開那微閉的、惺忪的眼問我,“火車上怎麼買飯。” 我掏出手機,看已經過了12點,確實可以吃午飯了。“您一個人出門嗎?” 老人:“獨來獨往慣了。” 我:“乘務員走過來,可以直接跟她說,她送餐過來。” 老人乾脆利索的翻起自己的手包,這讓我驚奇,我的印象裡,老人都應該顫顫巍巍的才對。 “10塊能買個什麼飯?” 我從側麵看到他的手包裡,有一張老舊的照片,老舊的判斷是從四麵泛黃的顏色來的。照片背對著我,並不知道上麵有怎樣的會議。有一塊四四方方的布巾,應該也很多年,裡麵的混色幾乎不見,蒙上一層米白色,但是淺粉色的挑花還在,做的非常精致。剩下的,是幾張碎錢,我猜加起來可能不到50塊。 “給我吧,能買到啥吃啥,我正好也要吃午飯,直接到吧臺買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