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龍！”所羅門聽到這個名字，他激動得快要跳起來。 　　“喜歡嗎？”伯利恒將小玩意還給了所羅門，兄弟倆確實這東西充滿了興趣，愛不釋手。 　　“這是一千多年前，埃奇沃斯精靈從龍身上剝下來的。”伯利恒同小皇子們介紹著，他猜測丹澤大學士應該已經和他們講過這段歷史了。 　　不過這些小玩意是他從同埃奇沃斯精靈做生意的奧斯汀商人那買來的，雖然奧斯汀國與瓦朗夙怨已深，但活在當下的人們也得過日子，帕提斯作為瓦朗國最北端的城市，離新教聖城極近，奧斯汀很多大公貴族都信奉新教，因此也時常會有商人在那同瓦朗人做生意。 　　帕提斯有很多商會的代辦。 　　矮人在高山林城開采的寶石，精靈在斯特蘭斯大草原上馴養的牛羊和發掘的秘銀，奧斯汀的各種礦產，瓦朗的香料和名貴的馬匹，西邊海岸上販賣來異邦的奴隸，甚至從東洲國家運來的絲綢和料器，都通過商人們的隊伍傳布到夏迦的每一個角落。 　　伯利恒早年間去過西境很多城市，親眼見識過商業城市蒙巴托和科爾尼斯的繁榮，不過帕提斯城並不靠海，沒有如此得天獨厚的條件，但這座城市連接著東西兩方，也讓他有了重塑城市的想法，因此在伯利恒的大力支持下，帕提斯作為瓦朗北方重要的通商城邦，對各種族間的交流非常寬容，這也是新教對帕提斯友好的原因之一。 　　所羅門知道這些東西可以在叔叔的城裡買到，他也還從未見過沙漠以外的景色，因此抬頭告訴叔叔:“我也想去帕提斯，叔叔，我還從來沒有見過精靈呢。” 　　“等你們再長大點，去那的路途太遠了。”伯利恒沒有打擊孩子們的興致，他愛憐地摸了摸孩子們的腦袋。 　　夜色濃重，侍女們輕聲走過皇宮的長廊，鏤空的窗將瑩白月色割成一塊塊稀碎的花紋，映照在燈光昏黃的墻壁和女人們身著的裙袍上，顯得格外溫潤安靜。 　　侍女接兩位小王子回寢殿歇息，親王殿下則和大學士聊些別的，所有人都沉浸在節日前閑適的氛圍中。 　　每當潮汐湧起，月升日落，大地上的一切總會歸於沉寂，渙海的潮湧拍打著崖岸，人如水珠，一滴水融進了水裡，便再也看不見了。隻留下潛藏在漆黑水麵下波濤洶湧的浪，隨著潮汐起伏，等待拍岸的時刻。 　　哈加節當天的巴列維街道上人頭攢動，這是相當隆重的節日，都城尤其熱鬧。所有的王公貴族都要先前往大哈丹寺禮拜舊神，就連平民窟裡的人們也皇城衛兵的驅趕下探頭張望，一些有錢的老爺們會在街道上布施，孩子們則可以獲得免費的食物和甜食。 　　侍衛們帶著所羅門兄弟與照顧著薩米拉紮和曼蘇爾的皇後匯合，四位小王子的父親，希伯倫國王，已經同兄弟伯利恒前去大哈丹寺禮拜舊神。 　　皇子們身著素凈的禮裝，也將在父親之後禮拜舊神，舊教不示鋪張浪費，因此即使在哈加這一天，貴族們也不會穿得太熱鬧。 　　所羅門很喜歡這種普天同慶的氛圍，車馬轎輦一路從皇宮駛向國寺，他對著道路兩旁山呼萬歲的人們注視良久。 　　“您瞧，皇後殿下。”所羅門指了指正在街道兩邊的商販，還有雜耍的藝人當街表演。 　　阿斯瑪笑著同皇子們談論街市上的熱鬧，皇室的車輦行進到寺廟的正門前的紅石路上，阿斯瑪皇後便將皇子們交給奶媽和侍從，跟隨侍衛先行進寺，按照規矩，大人們要先禮拜舊神，然後才是諸位皇子，最後是大臣和貴族。 　　盡管除了皇室的成員，其他人的禮拜順序都在後麵，但不論是大臣還是都城的貴族們，都早早到了大哈丹寺等候。 　　在諸大臣的隊伍中，伯納德作為宰相自然在最前方，他和自己的女兒阿斯瑪皇後在前院便行禮打了招呼。 　　身著鎧甲的衛兵從寺廟外的大道一直排列到大殿的階前，皇家氣勢恢宏森嚴。 　　日頭漸起，暮春的微風已然帶來一絲大漠的乾燥。皇室的親眷們還未全部完成禮拜，各位王妃以及他們的孩子還候在殿下。臣子們就更不用說了，伯納德等人在殿內等候多時，隊伍嚴肅沉默，不過長久的等待已使一些大臣麵露難色，他們並非不恭敬，而確實是朝臣們本就日常繁忙，重大的節日有十分消耗精力。 　　一個身著阿曼袍的僧侶突然從後門走進殿內，找書苑www.ｚhaosｈuｙuａn.com 他徑自走到伯納德麵前，似乎有什麼事要告訴宰相。聽聞響動的大臣們也扭頭回望，大哈丹寺的門口似乎又有車馬停下來。 　　伯納德不動聲色，他起身走到窗口，沉默地注視著寺廟巨大的院落，在人山人海的大院裡他無法一眼看到大門裡走進來的是什麼人。 　　不過很快他就看清了，隨著那群人越走越近，一位大腹便便的貴族喜笑顏開，他走路風風火火，幾步路便上了階前。 　　眾大臣們扭頭朝向後門望去，果然那人很快就推門進來了。 　　“相國大人！”來人盤著頭巾，他不斷用手撚著自己的兩撇胡須，毫不生分地同宰相伯納德打招呼， 　　他便是奧斯曼，是和希伯倫，伯納德他們一樣追隨過長老的近臣親信，希伯倫大敗圖倫索軍隊的那一天，他的人馬全部退去阿納爾城中了。 　　“好久不見了相國大人！”男人熱情非常，他一進殿便徑自走到伯納德麵前寒暄，仿佛其他人並不存在，他的眼裡隻能看到朝臣之首。看來他與宰相是老相識。 　　“我的大人，咱們可真是，太久沒見麵了，安裡斯人的俗話說，三年不見，仇也是友。不知大人在朝中大權獨攬，會不會也想起我們平起平坐的時候！” 　　“確實，巴列維沒有你的日子可是真真的太平。”伯納德見到男人說話含沙射影，他隻淡淡地回了句。 　　奧斯曼聽了伯納德的話便立刻放聲大笑起來，他一點也不顧忌現在自己正在皇家寺院中，隻聽他笑夠了，才盯著宰相繼續說:“是啊，瓦朗沒了任何人，都會比現在更更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