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州的官道上,大雪揮灑,皚皚無盡的白似乎已經就是這個世界的全部。 一人、一馬,薑河身上披著一件雪白的皮裘,坐下一匹俊美的白馬,白馬悠閑的踏著蹄子一步一步漫無目的的走著。 “好大的雪啊!”薑河輕嘆一聲。 有多少年沒有見過這麼大的雪了?薑河的記憶裡還是前世好多年前,他還在上學的時候見過這麼大的雪吧。 人在他鄉,何時又能重回故裡? 薑河掏出一個精致的酒品,仰頭一口烈酒順著喉嚨滑入腸胃裡,那股熟悉又陌生的灼烈感覺好似能找回一絲故鄉的味道。 “踏!踏!軸~” 耳邊忽然傳來一陣馬車的聲響,回頭望去,薑河遠遠的能看見有一架馬車正朝著他這個方向緩緩駛來。 很快,馬車便已經趕上薑河的白馬與他並肩而行。 這是一架很普通的馬車,兩匹劣馬駕著一個簡單的木框,上麵有草席搭成的頂棚。 不過馬車普通,不代表駕駛馬車的人和馬車裡的人是普通人。 隻見眼前之人身形彪悍、滿麵虯髯,神情似冰雪一樣寒冷,目光如鷹鷙一般銳利。 “叮!看見掠奪對象鐵傳甲,是否掠奪?” “否!”薑河心中一動:“鐵傳甲?那馬車裡的應該就是李尋歡了吧。” 從係統提供的提示來看,薑河已經猜出了馬車裡的人的身份。 畢竟能讓鐵傳甲當車夫的,除了那個名滿江湖的小李探花,薑河實在想不出第二人來。 “小兄弟,我家公子讓你上車一敘。”鐵傳甲握住韁繩朝著薑河說道。 “哦?你家公子是何人?在下認識麼?”薑河微笑著說道。 “你···”鐵傳甲本就不善言辭,被薑河這麼一問,反倒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不覺有些惱怒。 馬車裡忽然傳出一道柔和的聲音打斷了鐵傳甲的話語:“在下李尋歡,外麵天寒,想請朋友上車一敘,喝杯酒暖暖身子。” 薑河一拉韁繩:“既是小李探花相邀,在下又豈有不從命之理。” 說罷,薑河將韁繩拴在馬車上,讓白馬跟在馬車的後頭,他則是踏上馬車鉆進了車廂之中。 “好俊朗的公子!” “好一個瀟灑浪子李尋歡!” 弗一見麵,兩人心中不覺同時冒出一個想法。 “叮!看見掠奪對象李尋歡,是否掠奪?” “否!” 薑河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否。 “你就是小李探花李尋歡?”薑河問道。 “不過一介俗人罷了。”李尋歡笑著說道,接著拎著酒壇仰頭就是一口烈酒,接著又將酒壇遞到薑河麵前:“大雪天,要不來一口暖和暖和?” “你這酒太淡,還是嘗嘗我的吧。”說罷薑河從裘衣中掏出一個酒瓶來。 這酒瓶上窄下寬,通體晶瑩通透,正是五糧液的瓶子,酒瓶裡酒液晶瑩透亮散發著濃鬱的酒香。 這瓶五糧液正是薑河開寶箱開出來的,原來寶箱開出來的東西也不全是神州世界的東西,像這瓶五糧液還有薑河背包裡的打火機都是黑鐵寶箱的產物。 薑河將酒瓶遞到李尋歡的麵前。 李尋歡接過酒瓶眼中閃過一絲異色,他平生所好不多,美酒是他所求之一。 剛剛薑河喝酒的時候,遠遠的他就能聞見一股淡淡的酒香。 此刻美酒在前,那股酒香更是勾的他體內的酒蟲不斷躁動。 不過他還是勉力壓下心中躁動,將酒瓶拿在手中細細端詳。 “好琉璃!朋友,你將這般寶物交到我的手上,難道就不怕我見財起意?”李尋歡笑著說道。 “你,會嗎?”薑河同樣笑著說道。 “不會!” “哈哈!” “哈哈!” 兩人相視一眼,同時哈哈笑道,仿佛多年的老友一般。 拿起酒瓶,李尋歡仰頭一口烈酒入口 “咳!咳!咳!” 五十六度的五糧液又豈是神州十幾度的白酒所能相比,李尋歡剛灌下一口喉嚨頓時承受不住劇烈的咳嗽起來。 “少爺,你沒事吧?”車廂外,鐵傳甲關心的問道。 “哈哈!沒事!沒事!”李尋歡開心的說道:“好酒!好酒!平生能喝一次這等好酒,值了!” 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這般開心,那麼一刻李尋歡竟然覺得人生如此,值得! 見李尋歡沒什麼事,鐵傳甲白了薑河一眼,憤憤得退出了車廂。 他侍奉了李尋歡這麼多年,李尋歡什麼脾性他很清楚。 不過,他同樣在意李尋歡的身體,他能看得出來薑河的酒很烈,李尋歡的身體未必能承受得了。 “你既喜歡,這酒便送你了!”薑河也是哈哈笑道。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這酒可飲,我卻是不能收。”李尋歡不舍得將酒瓶遞還給薑河。 “你我喜歡,一瓶酒而已,我隻怕配不上小李探花四個字。”薑河說道。 “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有些人,有些話說一遍足以。 又將酒瓶交到李尋歡手中,薑河卻是趁機一把抓向李尋歡的手腕。 麵對薑河這突如其來的舉動,李尋歡卻是淡定至極,沒有絲毫反抗,任由薑河捏住他的脈門。 “叮!觸碰掠奪對象李尋歡,是否掠奪?” “是!” “叮!恭喜宿主掠奪李尋歡,掠奪成功獲得至純內力四年,是否傳功?” “否。” 現在可不是傳功的時機,而且薑河這般動作也不是僅僅隻為了掠奪李尋歡。 李尋歡的脈搏時強時弱,特別是肺脈幾乎已經弱到了一種極致。 薑河忍不住看了李尋歡一眼,伸手又將他懷裡的酒瓶奪了過來,就連李尋歡自己的酒壇都沒放過。 接著薑河拎著兩瓶酒探出車廂外麵,將酒遞到鐵傳甲麵前。 “大叔,以後這酒你給李大哥收起來,我給的酒每天隻準喝一小口,其他的酒每天他喝的不準超過半斤!” 薑河也不管李尋歡願不願意,直接將酒全部交給鐵傳甲管理。 “朋友,你這是何意?”李尋歡忍不住問道。 他現在的命全都靠這一口酒吊著,既是吊著他的命也是吊著他的精神,要是不給他酒喝,那還不如讓他去死。 “別怪我說你,你看看你現在的身體,寒氣入肺,波及五臟六腑!要不是你內力深厚,估計早就沒命了!”薑河語帶指責的說道:“我也清楚你喝酒半分為了抵擋寒氣,但是酒能救你也能廢了你,這酒你要是再繼續毫無節製的喝下去,別說你的內功能不能繼續扛得住,就是這小命恐怕也要不了多久都得丟在這酒上!” 車廂外鐵傳甲聽得熱淚盈眶,有些話他早想說,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說。 多年的主仆情誼,他眼睜睜的看著當年意氣風發的小李飛刀如今落魄成這般模樣。 “唉···我自己的身體我清楚,朋友你又何必管那麼多呢。”李尋歡苦笑道。 “你既接了我的酒,那我就得管上一管!”薑河堅決的說道:“大叔,聽到我說的話沒?” “是!小少爺,老鐵以後一定按你說的做!”鐵傳甲堅定的說道,甚至直接稱呼薑河為小少爺,可見他已經接受了薑河這位朋友。 看見兩人一唱一和的樣子,李尋歡也是忍不住笑道:“哈哈!鐵大哥有多少年沒稱呼自己老鐵了,朋友,真當是個妙人!” “你也別總是朋友朋友的叫我,我姓薑,單名一個河字,河流的河,先生給取得草字挽舟,你叫我薑河也行,叫我挽舟也可以。”薑河翻了個白眼說道。 “薑河,江河,好名字!當服一大···白···”李尋歡說著說著,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興奮的手尷尬的舉在半空當中。 “大叔,李大哥今天喝了多少酒?”薑河問道。 車廂外,鐵傳甲搖了搖酒壇,說道:“今天剛喝,差不多三兩。” “那且先把酒壇子給我。” 薑河將手伸出帳外,接過酒壇子。 “有酒無菜也是不行。”說著薑河裘衣一招圍住他的手,不多時等他掀開裘衣,手上卻是多了兩盤熱氣騰騰的菜來。 “一盤炙羊肉,一盤炒青菜,再來一個鹽酥花生,齊活!”薑河獻寶一般的說道。 “虛空取物?!”李尋歡忍不住驚詫一聲。 兩盤菜雖然都隻是普普通通的吃食,卻熱氣騰騰好似剛剛出鍋一般。 這冰天雪地,方圓數十裡都未必有人煙,哪裡來的這新鮮的食物? 雖然江湖上戲法眾多,但是畢竟都有竅門所在,誰也做不到無中生有。 可是剛剛他竟完全看不出薑河是怎麼變出這些東西的。 “別管那麼多,有肉、有菜、有酒、有朋友!”薑河筷子指著盤子裡的美食說道:“這冰天雪地,還有什麼事情比這快活的?!” “哈哈!有道理!”李尋歡笑著說道,說罷也拿起筷子大快朵頤起來。 “老鐵,來根羊腿!”薑河又伸手進懷掏出一根熱氣騰騰好似剛剛出爐的羊腿遞到車廂外麵。 “那敢情好!多謝小少爺的羊腿!”鐵傳甲也不客氣的接過羊腿直接啃了起來。 一車、三馬、三個人,冰天雪地之中,無限暢意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