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頭頂的太陽是如此的炙熱,但張宗瑞卻感到一陣刺骨的冰寒。 那種從靈魂深處湧出的恐懼,令他開始不自覺的顫抖。 不對。 不對不對不對! 他知道了什麼? 他怎麼可能知道!? 我明明誰都沒說過……不,不可能! 強壓下心底的恐懼,張宗瑞想要盡快從他的視線裡逃脫。 強忍著劇痛起身,他慌忙地尋找著同峰的弟子。 烈陽峰! 一定要回去烈陽峰,然後就以養病的名義再也不出來。 對! 任以道進不去烈陽峰! 隻要能夠到達…… 噠。 有人,站在了他的身後。 一隻手搭在了張宗瑞的肩膀上,還挑逗的捏了捏。 “你要去哪?” !!! 感覺被搭住的肩膀猛地一沉,張宗瑞直接重重跪在了地上。 轟! 全身的動作都變得僵硬,就連呼吸都幾乎停止了。 唯有胸腔中心臟的跳動達到了頂峰! 咚咚咚—— 胸中的轟鳴幾乎讓他產生了耳鳴,但即使這樣,他還是清晰的聽見了身後的輕語。 任以道彎著腰,在他的耳邊吹了口氣。 呼。 如同在和愛人在親熱時的耳鬢廝磨,他親昵低語: “你逃不掉的。” 戲謔的耳語摧毀了張宗瑞的精神,讓他的偽裝再也堅持不住。 “你……” 你想要做什麼? 這句話,他並沒有說出來。 因為,他的嘴巴被直接捂住了! 不,這樣說法有些太過於溫柔。 一隻修長潔白的手掌從後探出,然後一把覆在了他的嘴前,如同老虎鉗一樣將他的下半張臉死死鉗住。 哢哢哢…… 骨骼在巨大的壓力下發出呻吟,幾乎要整個碎裂。 “唔唔唔!!!” 張宗瑞瞪大了雙眼,痛苦地掙紮著,從鼻腔中發出慘哼。 可這淒厲的慘叫卻並沒有誘發少年的惻隱之心,反倒是激起了某種陰暗的情緒。 施虐之心蠢蠢欲動,任以道的眼眸微微變化,隱隱要化為豎瞳! “……你有權保持沉默,但你所說的都每一句話,都將成為呈堂證供。” 竭力克製著自己壓製多年的本能,任以道用往日裡的語調在張宗瑞耳邊繼續說著: “我很擔心你在失態之下說出一些對你不利的話,所以就幫你閉上了嘴,我是不是很貼心?” 少年低下頭,笑瞇瞇地按著張宗瑞的頭點了點。 “好了,跟我走吧,我家還蠻大的,玩累了可以直接睡。” 但就在任以道準備帶著叛徒同學離開的時候,他的身後忽然傳來了左雲貴的聲音: “喂!你在做什麼?” 嗯? 這次任以道是真的有些意外,他沒有想到自己居然的幻術居然會被人發現,而且對方還是他從小看到大的左師侄。 “恭喜左師侄晉級下一輪比賽,天氣真不錯啊!嗯,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任以道笑嗬嗬地拖著昏迷過去的張宗瑞就要轉身離開,卻被再次攔了下來。 左雲貴瞇著眼,沉聲開口: “放開他,你對我烈陽峰的弟子做了什麼?” “我對他做了什麼?” 歪了歪頭,任以道理所當然地回道: “嚴格上來說,我還什麼都沒有做,不過確實打算之後對他做一些事情。” 嗖! 側身閃過了左雲貴的沖拳,任以道拽著張宗瑞接連後退。 一邊躲閃著左雲貴的攻擊,他一邊好奇地問道: “你怎麼這麼激動?” 剛才沒看到你們有多麼兄友弟恭,下手都挺狠的,怎麼現在變成這副樣子? “沒有為什麼,他是我烈陽峰的弟子!” 冷冷地回答一句,左雲貴繼續埋頭前沖。 但無論左雲貴怎麼加速,對方和他的距離卻始終無法縮短。 該死! 怎麼回事!? 而且,最令左雲貴不爽的,是對方那若有所思的目光,總感覺他在不懷好意。 忽然,沉思了半天的任以道靈光一閃,脫口而出: “你原來是傲嬌啊!” 是蹭的累! ? 左雲貴沒聽懂任以道的鬼話,但是卻本能的感到不爽,怒吼道: “你在說什麼胡話?給我停下來!” 這次任以道真的聽話的停了下來,沖著快速逼近的左師侄揮了揮手: “雲貴啊,師叔還有事先走了哈,下次再陪你玩。” “別想走!” 機會! 沒有放過這個機會,左雲貴的速度再度提高,一把抓住了任以道的手臂。 “什麼!?” 左雲貴的手掌並沒有抓住任以道,而是直接穿過了他的身體! !!? “幻影?” 不,不對。 “幻覺!什麼時候!?” 左雲貴直起身,環顧周圍,卻沒有了任以道兩人的身影。 …… …… “放開我!放我出去!” 張宗瑞痛苦地掙紮著,憤怒地大叫: “你們這是綁架!” “你們落月峰難道要造反嗎!!?” “放我出去!!!” 嘩啦啦啦…… 張宗瑞不斷敲擊著欄桿,試圖引起任以道的反應。 但是讓他絕望的是,無論他怎麼嘶吼咆哮,牢籠外的任以道都沒有理會他。 無視了他,全神貫注地在桌子上擺弄著什麼,沒有半點回頭的跡象。 他難道是聾了嗎? 但即使如此,張宗瑞還是沒有放棄,休息了一下就繼續呼喊: “任以道!!!你為什麼要抓我!!?” “我為宗門流過血!我為宗門拚過命!” “你憑什麼?” 他想不明白。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到底是為什麼,那個男人為什麼二話不說就敢直接動手? 無法無天了! 當著那麼多人的麵,他就直接動手了? “你們沒資格抓我!峰主會來救我的!” 他拚命的反抗是有原因的。 在神道宗中,一直流傳著這樣一句話: “寧可死,也不要被關進落月峰的監牢!” 但卻沒有人知道落月峰下的監牢中到底有什麼? 終於,在張宗瑞快要絕望的時候,任以道回過了頭。 “任以道!你到底……你手裡拿的是什麼東西!?” 張宗瑞還沒來及怒罵,就被任以道身後拖著的東西嚇了一大跳。 那是一根猙獰鋒銳,沾滿了鮮血的狼牙棒! 等等…… 他是從哪裡拿出來的? “你知道嗎?” 推開牢門,任以道拖著狼牙棒走到了張宗瑞的身邊,抱怨道: “荊峰主一向懶散,隻負責暴力鎮壓,從不插手其他環節。” “劍師兄不喜歡與外人交流,隻負責加固牢籠的封印。” “你要不要猜猜看,那最麻煩的拷問工作,是由誰來負責呢?” 咚。 將狼牙棒重重砸在張宗瑞的跨前一公分,任以道笑瞇瞇地盯著顫動如篩的犯人,燦笑起來。 “是·我·哦~” 他說: “放棄抵抗吧,你逃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