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個人從不說謊,一向誠實待人。” “所以,在開始之前,我先提前跟你說一聲。” 落月峰現任拷問官,和善地向著即將接受改造的叛徒同學保證: “我對於敵人的道德底線,一向是很低的,低到超出你的想象的。” “我向你保證,我一定會給你留下一個無比難忘的回憶。” 眼瞳中露出野獸般的殘忍光芒,少年溫柔地補上了一句: “如果,你還能有回憶的機會的話。” 下瞬間,狼牙棒的尖刺在張宗瑞的眼中無限放大。 噗。 “啊啊啊啊——” 再之後…… 張宗瑞再沒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 …… 噠、噠、噠。 “不對,好像還缺點什麼……哦?” 敲著木魚走出監牢,任以道見到了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 不,其實是意料之中才對。 烈陽峰峰主,左宿。 隻愣了一下,任以道將木魚收起來,笑逐顏開地迎了上去,恭敬行禮: “拜見左師叔,多日不見,師叔風采依舊。” 不等左宿回答,他就非常有眼力見的主動問道: “師叔來落月峰是有什麼事嗎?需要我去通報師姐嗎?” “……” 左宿沉默著,瞇眼觀察著這個自己一直耳聞,但卻從未真正麵對麵交談過的落月峰三弟子。 即使是現在,他也無法相信從孫子那裡得知的消息。 這樣一個笑容溫和,身上散發著出塵氣質的天驕,真的會在大庭廣眾之下將同門的弟子綁架? 到底哪一個才是真相? “我要見他。” “見荊月沁?我這就去通知她,您且稍等一下。” 沒有再和任以道多說,左宿直接了當地結束了他無趣的表演: “我要見張宗瑞。” 笑容不減分毫,任以道沒有慌亂,更沒有說一些一眼就會被拆穿的謊言。 “哦——原來您是來找張師兄的啊!” 他隻是遺憾地向神色陰沉的左峰主搖搖頭,嘆息道: “恐怕,不能如您所願了。” 眼神變得銳利,左宿沒想到對方連掩飾都不掩飾,陰森開口: “他和你曾有仇怨?” “您這是說的什麼話,我之前都不認識他,自然是不曾。” “因為他是烈陽峰的弟子?” “跟他是哪峰的弟子沒有關係。” 眉頭緊鎖,左宿失去了繼續打啞謎的耐心,直接開口: “那你為何要綁架張宗瑞?” 聽到這句話,任以道終於是改變了表情。 他沒有委屈,也沒有急於解釋,而是靜靜地望著左宿。 左宿不僅僅隻是烈陽峰峰主,他還是神道宗明麵上的第二人,無論是實力還是權力都僅在掌教一人之下。 同時,他還是與落月峰最為不對付的那一個。 兩人就這樣靜靜對視著,任由微風吹起衣襟和發絲。 一直到左宿的目光有些遊移的時候,任以道才緩緩開口: “左師叔,我將張師兄帶到落月峰的理由,您……真的一點都猜不到嗎?” 左宿:“……” 猜不到? 怎麼可能猜不到。 如果真的猜不到,此刻,就不會隻是他一個人來了…… 左宿獨自前來的意思,就是希望任以道寧呢個網開一麵,放過張宗瑞。 這一點,任以道同樣清楚。 但他沒有給左宿這個麵子,平靜地說出了一直被兩人刻意遮掩的殘忍事實: “這裡是宗門監牢,負責關押一切外敵內奸和叛徒。” “而張師兄他……” 沒讓任以道說出那個詞,左宿聲音慍怒: “張宗瑞他不可能是內奸!” “他雙親命喪妖口,是我親自將還是繈褓中的他抱上山的。” “如果他是內奸,那所有人都有嫌疑。” 左宿怒斥著,極力證明著自己弟子的清白。 任以道沒有反駁,一直安靜地聽著,直到左宿再也說不出後,他才輕聲: “左峰主,你是明白規矩的,還是請回吧。” 麵容未變,但左宿整個人都感覺蒼老了幾分,身上多了幾分沉沉的暮氣。 盯著任以道的眼睛,左宿緩緩開口: “如果最後,張宗瑞被證明是清白的,你明白這意味著什麼。” 動用私刑殘害同門,這可從來都不是一件小罪。 “當然,左峰主,我很清楚這一點,也做好了為此負責的準備。” 任以道同樣回望左宿的眼眸,反問道: “但是,我反過來想要問您一個問題,左峰主……” “你準備好了嗎?” “一旦張宗瑞確定與外敵勾結,甚至意圖謀害宗門天驕的話,您這位烈陽峰峰主的,可也是要負擔責任的。” “哼!到時候我自會負責。” 左宿深深看了任以道一眼,接著直接轉身,再沒多說。 而他身上的那份暮氣,不知何時已經被怒氣沖散了。 靜立在原地注視著左宿的身影遠去,任以道長嘆了一口氣: “可憐天下父母心……” “隻是,左師叔,您等不到我被懲罰的那一天了。” 從懷中取出一張皺巴巴的血書,任以道微微搖頭: “因為他早就已經招供了啊。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將血書揣進懷中,任以道緩步走向了自己的洞府。 久違地回到了自己的小窩,任以道看著掛了整整一墻的各類道具心情恢復了平靜。 滿滿的都是安心。 從上麵隨手抽出一個由多個珠子和一根線構成的道具,任以道滿意點頭。 “今天就決定是這個了。” 說完,他一手點起念珠,一手敲著木魚。 噠、噠、噠、噠…… 功德+1 功德+1 功德+1 嗯。 果然,敲木魚還是得配上念珠。 …… …… 同樣是在自己的房間中,左雲貴就沒有任以道那樣的閑情雅致。 他翻開了從藏經閣找到了關於八尾天狐相關的所有資料,仔細研讀。 “八尾天狐,最擅長的就是精神幻術,不善長肉身攻伐,那麼它所化的道神同樣有著相似的特性。” “也就是說,任以道的肉身就是他最大的弱點!” “沒錯,雖然今天讓他逃掉了,但他確實是在一直避免和我肉身交鋒。” 左雲貴興奮地握緊了拳頭,快速推斷: “隻要抓準機會逼近到他的身邊,到了那個時候……他就是砧板上的魚,任我宰割了。” “好像還缺點什麼……但不管了,沒錯,我不可能再輸給他了!” 想象著將那個家夥踩在腳下,奪回自己的一切的那一刻,左雲貴再也抑製不住自己的笑容。 “哈哈哈哈,哈哈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