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從哪裡知道這個消息的?” 任以道親昵地摟上蘇智斌,微笑間手臂漸漸用力,箍住了他的肩膀。 “能跟我透露一下嗎?” 蘇智斌:!!! 他沒想到自己一時的失言居然會成為索命的鉤索! 呼吸一窒,蘇智斌如墜深淵,仿佛摟住自己的不是任以道,而是一個殘忍的兇獸。 “吼——” 另一邊李雲降神時背後猛虎圖騰所化的道神不斷嘶吼,震天動地。 可哪怕那樣的兇威,在蘇智斌的心中,也比不上身旁的少年可怕。 咕。 喉結微微顫動,蘇智斌的心中不斷權衡著利弊,到底如何才能脫身。 而後,在片刻之後,他終於做出了決定。 必須攪渾這場水,把水潑到任以道頭上! 把其他人也引進來,不管如何都要強行拖延時間,直到…… !!! 蘇智斌的思維停滯了,因為他看到了身旁盯著自己的那雙冰冷眼眸。 如同琥珀一樣的通透的眼眸正一動不動地盯著自己。 少年笑著,但眼眸卻沒有任何情感倒映在其中。 “嗬嗬。” 少年在耳邊輕笑: “不要想著呼喊了,你心裡也清楚的吧?” “比起你,我相信大多數人還是願意相信我的,不是嗎?” 是。 任以道說的沒錯。 比起一個能讓鐘鳴九聲,在宗門內重要性不亞於至寶的天驕,他這樣的弟子的話語,根本無足輕重。 可難道就這樣認命嗎? 如果隻能如此……那我付出了這麼多,到底是為了什麼? 可就在蘇智斌準備魚死網破的時候,肩膀上的力量忽然減弱下來。 什麼? 不解地轉過頭,蘇智斌看到了任以道的笑顏。 就像是真的什麼都沒有發生了一樣,少年鬆開了胳膊,滿不在乎地說道: “我今天還有事要忙,沒工夫處理你的事,具體什麼的等之後再說吧。” “你先回去等我通知吧。” 蘇智斌:啊? 啪。 “來,表情別那麼僵,沖大家笑一個吧。” 輕輕拍了拍蘇智斌的後背,任以道真的就不再看他,徑直去跟裁判解釋。 ??? 蘇智斌的心情像被人一腳踢下深淵,但還沒等落地,又被拽了回去。 這種大起大落的感受,讓他的心臟幾乎炸裂。 怎麼有種自己好像被人玩弄了的感覺? 注視著臺下的眾人,蘇智斌意識到不能一直沉默著,微微躬身,扯出了一個苦澀的笑容。 出乎蘇智斌意料的,他的這個樣子,卻意外與眾人心中的形象十分相符。 他就像是一個不甘心放棄普通弟子,在好不容易闖到最後一步後,卻隻能低下頭向現實妥協。 居然引得很多感同身受的弟子為他加油鼓勁! “沒事!蘇師兄不要氣餒!” “蘇師兄不要放棄啊!” “蘇師兄!” …… 世人皆說神道宗門人寡言冷漠,但在麵對同門,他們的話從來都不少。 一路拱手,蘇智斌回到了厲金峰峰主麵前,低下頭隱藏自己的表情,澀聲道: “峰主,讓您失望了,弟子實在不敵。” 峰主謝新春看了他一眼,然後輕描淡寫地說道: “沒關係,你能走到這一步,已經出乎很多人的意料了,沒人會怪你的。” 抿著嘴點頭,蘇智斌滿心都是之前的事情,機械性地回答: “是,感謝峰主。” 木然站到峰主的身後,蘇智斌不斷思考著任以道話中的含義。 就這樣放過我了? 這可能嗎? ……不,不管了! 既然他給了我這個機會,那無論是不是陷阱,都已經不能放棄了! “峰主,弟子身體有些不適,想先行離去。” 謝新春看著前方擂臺沒有回頭,等了一會兒後才淡淡道: “嗯,去吧。” “是,弟子告退。” 蘇智斌正要退,就聽到謝新春問道: “你入我峰,多久了?” 不知道峰主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但他沒有隱瞞的必要,恭聲道: “弟子自入門起,已經五載有餘了。” “嗯……” 沉默了一會兒,謝新春擺擺手道: “你去吧。” 低頭拱了拱手,蘇智斌轉身向著自己的洞府快速遁去。 而直到他徹底消失不見,謝新春一次都沒有回過頭。 …… …… 咚—— 最後一聲鐘鳴落下,李雲的降神選路徹底完成。 鐘鳴,七聲。 圖靈峰的驕子,更是神道宗新的天驕! 李雲撿起被燒了一大半的上衣,批背到身後,遮住了兇戾的虎目。 他昂首挺立,用力一跺腳,震得擂臺出現了細微的龜裂。 從煙塵中走出,李雲臉上的冷峻消失的一乾二凈,隻剩下了興奮,沖著左雲貴高聲道: “多謝左師兄相助!” 臺下的左雲貴抱著胳膊,冷哼一聲。 有了任以道的前車之鑒,怎麼看怎麼覺得李雲這家夥也不像是個好人, “哼!” 本來不想出手的,但左雲貴現在居然真的有些想要好好揍李雲一頓。 憑什麼我突破的時候被人壓一頭,你就可以在眾人麵前張揚!? 這不公平! 不行! 讓我先揍你一頓! 李雲看著望著自己眼神變得火熱的左雲貴,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扯了扯嘴角,然後大聲喊道: “多謝左師兄今日相助!李某感激不盡!” “待我準備完全,定會向你挑戰!” “祝左師兄旗開得勝。” 不給左雲貴反駁的機會,李雲沖著裁判大喊: “沈長老,我棄權!” 接著,他做出了與剛猛外表截然不符的動作,大步後退,然後一溜煙跑開了! 誰會站在那裡讓你揍一頓啊? 溜了溜了! “……哼!” 左雲貴對李雲沒出息的行為不恥,哼了哼後看向了任以道,高聲道: “任以道!!!” 在門人的注視下,他劍指仇敵,爆喝一聲: “來戰!!!” 將他心中這段時日積攢的憤鬱在這一刻爆發,氣勢達到了頂峰。 對此,任以道歪了歪頭,然後沖著他招了招手說: “你在說什麼啊?擂臺不是在我這裡嗎?是該你過來的啊。” 左雲貴動作一頓,身上的氣勢明顯減弱一分。 這還不算完,在他的耳邊,還有另外一聲輕笑著的傳音: 【該叫我“任師叔”哦,左師侄。】 笑瞇瞇地看著臉上越來越難看的青年,少年悠悠說道: 【你也不想大家……對吧?】 氣煞我也!!! 左雲貴陰沉著臉,深深吸了口氣,死死咬著牙,艱難開口: “任師叔……” “請·賜·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