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看來,日本人這下可真的栽了一個跟頭,將他前幾月詐沈老爺子的錢全吐出來了。”劉茂田隻覺得這計策當真是高,而且對自己無半點隱瞞,更是佩服這個比自己小上十數歲的年輕後生。 “何止,如果這次他不臣服於我們,那麼下次劫道的就是山匪了,不過你要當心自己,我住在團部無所謂,可你住在自己家裡,話還是撿好聽的說。”殷子榮提醒他,古井羽深耕這片土地多年,早已是一個中國通,再加之現在是戰亂之年,買通土匪殺人越活越隻不過是幾十快銀圓的事,轉念一想又改變主意道:“還是我去親自去,這樣保險些,我堂堂一個地區軍事長官,他還不至於狗急跳墻!” “我去吧!”劉茂田覺得錢拿的太過容易,不好意思,另外古井羽這個日本人他也多有接觸,從以往的接觸來講!古井羽不大會狗急跳墻或者魚死網破,是一個很純粹的商人,為了利益最大化才是他的目的。 “不,你守家,如果我出了什麼意外?鏟平他們!”殷子榮邪魅一笑,上任團長以來,總算有點正事乾了。 五具裝著無頭屍體的馬車在城中繞了左三圈右三圈,軍隊開道警察押送,日本人的屍體打頭陣,送行的人群特別多,飯菜也是非常硬,大到石頭小到爛菜葉子,兒童一路跟隨,幾個浪人混雜在人群中,殷子榮騎著高頭大馬不屑一顧,他敢打賭這人群中一定有槍在瞄準自己這顆項上人頭,不過可以適當的賭一賭,到底是浪人的槍快?還是人群中的便衣兄弟給力,他不在乎再多殺幾個日本人,古井羽隻看了一眼,便讓手下退下了,他們太張揚了,真打起來怕是全軍覆沒。 繞的人心見怪不怪,殷子榮覺得差不多了,傳下命令讓幾個拉夫拉著那4個中國挑夫丟到城外亂葬崗喂狼去,剩下那個跟我走,該還給小日本了。 古井羽在煙室內等著,他倒要看看,殷子榮何許人也?浪人來報:“他在門口,沒有進來,然後就回去了,丟了一具屍體在門口,不過不像是武田,身體有些長,還說來客不迎,不知日本禮數,怕冒犯,先回了,日後再來登門。” “混蛋!”古井羽大喘著粗氣,脖頸的晃動著,這個支那人不簡單,有意在找自己的事,如果不將他擺平,這個煙館甭想安生了,“快備上一些上等的煙草,對,還有通知綠子小姐準備一下,一同前去。混賬東西!” “我們是不是規格太高了?對於這麼一個支那人來講,先忍忍,再找個時機做了他。綠子那邊,我怕…” “殺了他是以後的事,我們要先把屬於我們的貨拿回來,日本方麵船期還要等一個月左右,上下打點運過來也要半個月之久,難道我們就要眼睜睜的看著白銀流走嗎?”古井羽嘆了口氣,也不知道為何惹上了這瘟神:“你去聯係一下周邊的土匪,100塊大洋,我要他的項上人頭,綠子那邊我來說,如果他夠聰明的話,能為我們所用,這些是值得的。” 殷子榮故意在屍體中挑了個大的,即使砍了頭,也要比看門的浪人高上那麼一丟丟,日本人不可能看不出來貨不對板,而那真實的日本屍體早已丟到了亂葬崗上,說不定正在被野狗啃食呢。 他前腳還未踏進軍營,站崗的士兵便跑過來匯報起了情況,開煙館的日本人帶著一個日本女人拿著禮品正在門後房間等著。 “怎麼能這樣對待客人呢?”殷子榮假意使了個眼神訓斥,三步並兩步的進了門,古井羽站起來相迎,像是多年未見的老朋友。 “你懂中國話嗎?”眼前的這個日本商人比他低一頭,殷子榮居高臨下的看著,以前在街上見過幾麵還算眼熟,並且早已知道他精通中文,所問非問,他的目光被旁邊的女子勾了去,日本女人都比男人高嗎?長的還行,背個被子,難道是今晚要睡在這。一係列的疑問,臉上終於有些笑容。 “中國文化博大精深,略懂皮毛,可以正常交流。”古井羽一口流利的中國話說道: “也對,我聽說你祖宗在這,怎麼可能不懂。”殷子榮目光寸步不離那女人,女人被盯毛了,雖然一動不動?但明顯有些不耐煩。 “有待考證,中國和日本是兩個文明古國,互通有無是經常的事,說是老師不為過,但是祖宗一詞不好!” “你知道旅順港嗎?你去過嗎?或者我再問你一句你知道北洋水師嗎?”殷子榮一連串的問題,最後他又來了一句:“你來之前調查過我對嗎?” 古井羽不知先回哪個好?總之他對日本人有莫名的敵意,旅順口以及北洋都是中日的摩擦點,他就重避輕的說:“沒有,既沒去過也不知道,中國太大了,你的名聲在外,不需要調查。” “那北洋水師呢?”殷子榮再次問道,他想把話挑明了,我他丫的就看你日本人不爽,你想讓我給你當狗,我就得吃細糧。 “那是政府間的事,我是商人,談的是買賣,公平交易。”古井羽實在摸不清他到底想要說啥,何種目的? “可我是軍人,我哥也是軍人,前清的北洋水師,死在大海裡了,你想那該有多冷,茫茫大海,可能飄到你們日本去了,我想你什麼時候回老家?在海邊上有一枯骨,你給我拾掇回來,沒別的意思。” “為各自的國家而戰死的英雄,值得敬佩,如果有幸,我會的,不過今天我來是消除誤會的,我是商人,來這裡是做買賣的,如果我的國家傷害到你了,我在這裡跟你道個歉,對不起,請原諒。”古井羽90度鞠躬,直到殷子榮發話為止。 小日本有意思,殷子榮嘆了口氣,自己的心還是太軟,隻堅持了半個鐘頭,扶古井羽起身道:“你既然這麼有誠意,那我們進屋談,既然是做生意嘛,和和氣氣的把錢賺那多好啊!誰也不強迫誰?不過容我一問,我們中國向來是女主內的,不知你們日本是不是女係社會?如果不是的話,女的就不方便帶過去了。” “不不不,你誤會了,這是我戰友的女兒,我的義女,她喜歡跟著我。”古井羽強忍著怒火笑道:“當然,生意是建立在公平之上的。” “嗨,原來是我多想了,我還以為是跟我說門親事。”殷子榮假意嘆了口氣,頗為失望,他再次望向那女人搖搖頭。 “哦,殷團長難道尚未成親,不過我怎麼聽聞,其夫人遠渡重洋,留學海外,學成歸來,成了教書先生。”古井羽見時機成熟,故作驚訝,在中國這片土地上,籠絡地頭蛇的好處不言而喻。 “別提了,人生汙點啊!說不是什麼自由戀?不讓近身,那敢情這中國早就該在幾百年前就絕種。這喝了點洋人的墨水,把腦袋喝傻了,幾千年了,出了個這麼個東西偏偏讓我遇見了,我他媽也是倒黴透了,想找個一直沒機會,如果你那邊,有什麼親戚朋友啊,還未成家,我想湊合著過,也可以,若要名分,那我回家就把她休了,中國該有的禮數我一點不少。”殷子榮打趣,他倒是把自己的遭遇不知恥的說出來聽,一方麵想著人多,力量大,敗壞張依娜的名聲,一方麵另有想法,男人嘛,無非是錢權色,三交易,權力在自己這,錢財古井羽幫忙存著,色嗎?這不送上門來了嗎?古井羽這個老後生還是太嫩了點,你竟然肯送,那我便一蘿筐照單全收了,到頭來用你的錢和人再慢慢整你。 古井羽回頭看了眼綠子,在來的路上已經說的很明白了,不過是換了種方式,殷子榮大小也算是個地區長官,如果有他助陣。這生意將更加興隆,如果他仍在搗亂,那就在睡夢中殺了他,思索一番後,便笑著點頭答應下來,那個名叫綠子的日本姑娘明顯有些抗拒。不過,日本同中國一樣社會架構是以男性為主的,無聲的抗議還不如有聲的屁,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至少還熏人。 殷子榮幸災樂禍,色咪咪的眼睛是他偽裝的,說實在的,眼前這日本姑娘長的和貴族根本就不沾邊,一看就是窮人家的孩子,姿色普普通通,卻被慣了一身臭毛病,眼神中瞧不起國人,你越這樣,我越想把你騎在胯下,如果排輩,那得扔在18姨太以後了。我就羞辱你日本人,奈我何。古井羽! “我今天來那是想取走那批貨和我的人。”古井羽以為攀上了點關係,便能在生意場上套些近乎,可他想的太簡單了。 “人我不早就給你送過去了嗎?貨嗎,這有點難了,你可能不知道,這批槍啊!是屬於國民黨從國外買來裝配到他那個精銳部隊的,也就是嫡係部隊,黃埔,你懂不,如果這槍我再還給你,從你那流出去了,我們都得死,這叫倒賣國家軍事物資,說白了,倒賣重要軍火,這個我擔待不起,所以我給拆了砸了,這個不是好東西,還不了,而且我不能保證他會不會亂說,所以你還是離這批貨遠點,已經死了一個日本人了,不值當的。” “那三箱大煙,我們日本人的煙可都是國民黨提過提留的。這個可是正當玩意,你得還給我。我煙館沒煙不行。” “我也正愁這事呢,你是不知道,我這些兵都被我慣壞了,這個行動我根本就不知道,他們上報來說是繳了赤匪的煙土,我以為沒多點,就讓他們賣了,哪知道是三大箱,他們私下裡賣給土匪了,一部分錢呢都歸公了,所以這事我也很難辦。說出來你可能不信,唉,我也不信,可事情就這麼巧,所以我一直躲著你,唉,難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