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槍當禮物,子彈還隻1顆?(1 / 1)

代副團長朱雨弦班師回朝,身後拉了五馬車的屍體,停在縣城門口,七口棺材,殷子榮一一駐足,下令給每個死難者家屬20元大洋安葬費。剿匪所得錢財全部平分。   縣城像是被火油澆過一樣,空氣中還彌漫著烤肉的味道,發生火災的區域還沒有滅,大火依舊熊熊燃燒,尤其是夜晚,像隻來自地獄的惡魔,隔老遠就能看到它揮舞的手臂。誰也不知道那日發生了什麼,多少天後,人們隻在那裡發掘出了20多具遺骸,有些已經碳化,無法收斂,也早已分不清國人還是日本人,是日本浪人還是日本藝妓,總之,吳鎮江說全滅口了。從他的表情不難看出,他這回吃的盆滿缽滿。   42具屍體起了作用,殷子榮收到了上級下達的調令,委任徐州某中央直屬軍旗下警備團團長,即刻起去赴任。代副團長朱雨弦升任縣保安團團長,此次雖是同級調任,可升官的速度和層次卻是不同的,警備團屬中央直屬,嫡係部隊,令其指揮的兵士也多出一倍不止,裝備精良,有多人想進去都進不去,殷子榮卻不想,在本地當個土皇帝多好,他給上麵送很多禮,可他的上級也無法改變中央下達的命令,日他娘的,真是操蛋了!隻好再送些禮物,以團長交接為由拖延下上任時間。   這期間,他回了趟家,將關押在牢房裡的倪氏提了出來也一同捎帶,至於如何找到她倒也簡單的很,前幾日關上城門摸排是否有殘存赤匪,在身份不明的人堆裡看到的。   像是受到了驚嚇,倪氏服從的很,再無半點逃跑的意思,若倪氏真是日本人,她想必看到了那日日本煙館的熊熊烈火,斷絕了逃跑的念頭。在路上時殷子榮又想到了綠子,最近這些日子她一直被關押在團部自己的房子裡,雖語言不通,但她也從了他,可思來想去,總不至於帶個日本女人去上任吧!更何況是敵對國,上半年偽滿洲國成立,背後就是日本軍政府。看來還是得把她送到古井羽那裡去。古井羽傷的不重,不過經此一戰,身心疲憊,在短時間內,怕是爬不起來了,這倒也省了心。   縣保安團交給副團長朱雨弦他是信任的過的,別的不說,若是自己以後仕途失利,自己再回來弄個一官半職料無難事,他很好奇那倪大兵到底是什麼人物?自己長官在飯局上說了這麼一句話很值得回味,半年的時間你他娘的從副營長升到團長,你他娘的坐炮彈上升遷的,徐州的那個警備團團長向來是隻從黃埔學子中挑,從今往後,我們倆同級了,這是個機會,別不識抬舉,我年過半百了,才混到這個位置,而你卻才20出頭,少年,大有可為,一定要抓住,再過個一兩年,我怕是見你都得叫長官了,到底認識了什麼樣的人物?不如引薦引薦。   殷子榮原本以為是自己戰績的功勞,可從他口中卻發現那個戰績連狗屁都不是,自己可是實打實的42人,而其他部隊卻是300多人,比路過的赤匪都多。   又回到老家了,看著這熟悉的,令人懷念的石頭部落,自然是不忍離開,可軍令如山,首先去祠堂拜見了父親,父親拍了拍他的肩膀,眼角處流下淚水,許久一句話:“我兒成才了!”   “祠堂上供的是明朝的祖先畫像,明朝在浙江做過大官,明末清初的時候,全族搬遷到此,不問政事,家族從頭開始,由政轉商漸漸積攢,在方圓百裡小有名氣,而如今,漢人掌權,我們也該付出家族的一份力量,如馬革裹屍,這祠堂上有你一塊碑額,爹字當在你之下,如貪生怕死,臟了姓氏,自立門戶吧!”   “兒謹記。”殷子榮自是知道這句話的分量,在祠堂裡許下諾言,便退了出去,張依娜在門口,立有多時,隻因族內有規定,女性是不可以踏入祠堂半步的,她也不想來,可是誰讓殷子榮升官了呢“把我帶到徐州唄!”   殷子榮搖搖頭,“我這次是去上任的,不是在搬家。”   “可我是你的妻子,這也不可以嗎?隨軍家眷。”張依娜追問道,這裡實在太無聊了,除了吃飯就是睡覺。   “可我從來就沒有答應,你是不是有些太過自作多情了?”殷子榮還是頭一次聽到張依娜稱自己為妻子,帶張依娜要比帶個日本人好上不少,但對其已經有陰影了,張依娜長的不錯,文憑又高,名義上的夫妻確實能添些光彩,可自己還難道不夠驚艷眾人嗎?22歲當團長,23歲大有可為,為何還要帶一個監工呢?給自己找不自在嗎?   “殷子榮,你竟然如此說,我今天就要結婚,等下就和伯父說,我改主意了,一輩子賴上你了,和你結拜夫妻怎樣?到時你不帶也得帶。”張依娜自有其想法和道理,可不想把這個美好的人生浪費在這個小山村裡,這裡如同一座石頭做的監獄。   “你願意和我睡覺?”果真升官,女人一切都如此美好。   “如果你能令我心情愉悅的話,我給天天都陪你在床上度過,怎樣?”張依娜如此說,令殷子榮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女人嘛,亂世最不缺的就是了,更何況是手握兵權的團長,地主家的窈窕女子都不屑的一顧,更何況是你個浪蕩胚子,妓院多的是,我乾嘛要找一個累贅呢?“你可要想清楚了,我已經和日本女人上過床了,她叫綠子,你來可是要做妾的。”   “你侮辱我!殷子榮!”張依娜哪受過這等窩囊氣,說完便低頭四下尋摸哪裡有可用的石子,自己低三下四的求著別人娶自個,還反倒被侮辱。   “別慌!想啥呢?你不是二房!是三房,你還記得新式學堂那個女孩嗎?我查了下她的背景,他爹是名商人,與我爹還有些交情呢,可謂是門當戶對,現已經找媒婆去談了,人家挺中意的,男娶女嫁,是真的自由戀愛,不存在什麼交易,她做大,隨我去徐州的也是她,你教的不錯,明事理,懂禮數,綠子做二,你要抓點緊可能是三,我挺搶手的。”殷子榮接二連三的踩踏著她的自尊心。   “你!”張依娜被氣的徹底說不出話了,自己曾經堂堂一個大小姐,留過洋的,如今,如今。   “黃皮膚的外國人,我說的對嗎?我要娶的是中國人,最鐘意的就是為救李郎離家園,中了皇榜中狀元,而你呢?學了外國思想,怎麼著也是個狀元人士,可連個秀才不如,如此先進的思想卻不用在自己的身上,明知道咱倆是指腹為婚吧!這不是自由戀愛,乾嘛死乞白咧的,如果不是你耽誤了我的大好前程,我現在三妻四妾娃娃都有了。”殷子榮吐槽的暢快淋漓:“你不就是想去外國嗎?我不曾攔著,可我敢打賭,你會在中華民國這塊土地上爛成一堆肥料,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你的學歷到時候隻會滋養出狗尾巴草,您的骨頭野狗都覺得沒有營養。”   “你隨便怎麼說?我非你不嫁!”張依娜能想到的唯一反擊的話語了,她去徐州離海上更近一些,現在怕是不能了。   “好啊!那你等我回來娶你,在走之前我會把這把配槍給你,就放在我枕頭下麵,裡麵會裝有一顆子彈,如果你哪天覺得人生真的無意義了,那麼就拿著它自殺吧,子彈是我留給你的最後一顆眼淚。拜拜吧,您呢!”殷子榮的確這麼做了,正所謂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張依娜拿著那把手槍,恨不得將子彈射入他的心臟。可日子久了,經歷了大海的青蛙又怎能在井底呆著,他說的沒錯,槍口終歸會對準自己。   殷子榮來村子裡的目的是將倪氏安排妥當,隻要她不出事,自己為官為將之路上便不會出現大的阻礙。管她是日本人,還是前清格格。就殺夫這一個罪名定下,她也早已死掉了。   歸城途中又去了趟威廉醫生那,古井羽這個老東西受的傷並不重,看樣子當時是有演戲的成分,綠子被士兵護送到此照看著,古井羽像個許久不見的老朋友,又擁又抱,他的消息還是滿靈通的,提前準備好了升遷禮物,一把精致且有錯金工藝的手槍,現在送禮都喜歡送這玩意嗎?他又想到了自己送給張依娜的手槍。殷子榮說明來意,綠子還望他照看一下,兩國的政府互為敵國,雖隻是兩國民眾私下裡的活動,但仍然多有不便,望見諒,古井羽點頭答應下來,綠子多有不舍可無奈身份相差,目送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