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出征(1 / 1)

狼塬的議事廳中,人員愈發的多了起來。   北宮伯玉,楊緹,龐德,以及幾位屬性不錯的羌人頭目,如今都盤坐在這裡,組成了麴展如今的領導班子。   楊緹復述了方才的訊息。   北宮伯玉不顧房間內其他幾位羌人的視線,徑直開口道。   “羌人貪鄙,昔年我隨段公征戰,即便屢屢以財貨誘之,仍不乏有冒險之輩,此事如果為真,附近諸多部族必然出兵,短時間內不會分出勝敗。”   麹展看著言語間故意把自己孤立的老頭,心裡不由的給對方點贊,人越老越成精,誠不欺我也。   北宮伯玉明知自己是降將,又恐怕自己年輕氣盛容不得他,儼然有把自己做成“孤臣”的趨勢,來讓自己放心用他。   不過,自己有係統在身,對核心圈子的放權和信任,自是心中有數。   輕輕的點頭,表示贊許,又隨口問道。   “那以老將軍看來,我等需出兵幾何?還可籌備幾日?”   說起來,沃野羌雖然是名震湟中的大部族,但實際上平日裡與其他部落的商貿交流少的可憐,一旦缺衣少食,往往都是吞並小部落或者打打氐人,要是缺口再大,便會往高原前往。   真正的做到了鄰居屯糧我屯槍,鄰居就是我糧倉。   偌大的部族,竟然沒有多少耕地,反倒是更像北方的匈奴人一般。   麹展接管了整個部族,清點後才發現,部落裡麵的屯糧本就所剩不多,他自己原來的那點糧食,還因為貪圖戰爭財,販賣了不少。   如果不是他冒了出來,攪動了湟中的風雲,本來沃野羌是必須南下和其他部落做過一場,不為別的,就單純的為了生活資源。   現在,輪到自己來執行了。   聽到麴展的發問,北宮伯玉沒有立馬開口,似乎是心裡盤算了一二。   “郎君,兵貴精而不貴多,而且此番更是野戰為主,隻需後勤充足,一千……不,八百騎士足矣。”   “至於時間,最少尚有一旬!”   楊緹聽到北宮伯玉這充滿自信的話語,不諳兵事的他不禁有些擔心。   “會不會太冒險了點?”   主位上,麴展聽到北宮伯玉言之鑿鑿的話語,心裡不免動起了別的心思。   最少一旬的時間,何不利用這段時間對領近的鐘羌動手呢?   反正早晚是要打的,本就不是可以團結的目標,不如趁這次機會提早下手,最不濟可以搶奪對方外圍的人口,要是運氣好一點摸到對方的糧倉就是血賺。   乾完這一票無非就是得罪了現有的敵人,屆時再參與對甲胄的爭奪,似乎也來得及?   既然心中有了新的想法,立馬便開始征求眾人的意見。   人群中默不作聲的龐德率先表示了贊同,似乎對曾經虎落平陽的事情心懷芥蒂,甚至主動要求充當先鋒。   作為昔日鐘羌的階下囚,他不僅了解鐘羌局部的布防規劃,也暗中窺探過鐘羌的管理模式。   根據他的觀察,鐘羌空有龐大的規模,而沒有高度集中的權利。不論是漢人,羌人,實際上更像是以聯盟的形式屈居於所謂的“羌王”之下,事實上羌王能直接領導的也無非是自己的本部人馬。   這樣的製度給他們帶來了龐大的規模,但仔細思考下,對方似乎更像是一隻紙老虎。   “既然如此,那我們可以對外宣稱隻針對其中的一方勢力,隻要我們速戰速決,其他人一定會袖手旁觀!”   聽到龐德的介紹,北宮伯玉也立馬轉變了風向,覺得此時鐘羌內部涉及利益之爭,各方勢力都會有所行動,正是空虛的時候。   確定了行動的方向,眾人又開始對細節進行商議。   短短半日,在北宮伯玉的主導之下,一群生瓜蛋子總算完成了他們人生中第一次軍事會議。   次日,從塢堡和幾方營地中征集起來的騎士們,個個摩拳擦掌,準備大乾一場。   這是沃野羌的一小步,卻是麴展的一大步。   哪怕他貴為神權加身的羌王,如果不能給部族帶來利益,他的子民們遲早也會拋棄他。   “戰鬥結束後,需及時打掃戰場,首先確定自己的馬蹄鐵是否遺失,如有明知不報者,受鞭刑二十!”   草原上,姚大虎正騎在馬背上,向著召集起來的勇士,重復最重要的事宜。   另一邊,北宮伯玉和姚重山正在規勸麴展,希望他不要“禦駕親征。”   “我意已決,無需多言。我料這湟中之地,還留不住我的性命,整理裝備,準備動身吧!”   毫不客氣的拒絕了兩人的請求,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麴展騎上烏騅,走向他的子民們。   太陽之下,草地之上,千餘民騎士,靜靜的看著他們的王。   拔出腰間的寶劍,沒有額外的話語,與眾多士兵舉過頭頂的武器一路相接,不消片刻,馬蹄聲在這方大地上開始轟鳴。   這是麴展第一次率領如此多的將士出征,耳邊的馬蹄聲,不時傳來的呼號聲,伴著風聲,如同仙樂一般,讓馬背上的麴展不能自已。   沒有哪個男兒,能拒絕這種赫赫威能!   麴展突然想起自己穿越之初,那時候自己連填飽肚子都非常困難,每天還要帶著幼小的胞弟。   彼時為了哄麴奉,也或者是安慰自己,他不止一次的說過“大丈夫有朝一日就要帶著上千騎兵,上萬軍士,這樣才能不枉來世上一遭!”   如今,他終於做到了!   一人雙騎,一路奔波,終於在太陽下山前,趕到了事先選擇的紮營點。   火堆前,北宮伯玉默默的摸了過來,坐在麴鼐的身側。“戰陣之中刀劍無眼,郎君你的勇武毋庸置疑,隻是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老將軍,莫非當年段公也曾這樣教你?”揶揄了小老頭一句,麴展繼續默默的看著眼前的火苗。   殺人者人恒殺之,自古以來不變的道理。   他麴展並非不知道,也並非不愛惜自己的性命,隻是他如今的一切都是從馬背上得來,未來的日子也要在馬背上度過,李世民和朱棣能做到的,他未必也不能!   馬背上的皇帝,就應該從他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