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練死人的拳譜(1 / 1)

不得不說薛飛是個講義氣的好兄弟,雖說是個直腸子,冷不丁會說出傷人的話,但是他對陳昊的確不錯。   一路上,他都在安慰低低哀嚎的陳昊,還時不時埋怨梁虎下手太重。   雖然劉雄也一直跟陳昊說“忍著點,大夫馬上來”之類的寬慰話,但是陳昊總感覺他言語不夠真切,隱隱透著幸災樂禍。   想想也是,自己咬掉了別人的耳朵,別人沒弄死自己已經夠意思了。   陳昊怎麼都沒有想到,這一腳竟讓他在床上足足躺了十五天。   這期間他倒沒閑著,一邊跟著薛飛調理內息,以求開脈練氣,一邊研讀起了梁虎送來的《風雷拳譜》。   梁虎告訴他,這本拳譜是從一個大戶人家搶來的,據說是那家人祖上傳下來的神功秘笈。   陳昊當然不信這種鬼話,他隻是把這本拳譜當作打發無聊時間的讀物而已。   薛飛跟一些土匪側麵打聽,也勸他練練招式就好,千萬不要按拳譜修煉真氣。   因為,山寨裡凡是按《風雷拳譜》運行真氣的人,墳頭草已經有三尺高了。   好吧,在陳昊看來梁虎弄死他的心沒變,隻是改了方式而已。   四月十二,天蒙蒙亮時陳昊就起了床,繞著內城慢跑了一圈。   跑的過程中,消腫的左右胸還是有點疼,他判斷骨折的肋骨還沒有痊愈。   陳昊暗想,幸好是不移位骨折,否則別說跑步了,就是走路都會疼得要命。   往回跑的路上,他遇到了跟一位穿道袍的老者邊走邊聊的劉雄。   “陳軍師,他就是下官昨天跟您說的天選者陳昊。”   “陳賢弟,這位是我瓦崗的陳霸先元士,是中月魄境的高手。”   劉雄將兩人互相介紹了一番。   陳昊覺得這名字莫名熟悉,連忙抱拳行禮道:“見過陳元士。”   他隱隱記得《禮記》中有一句話:天子立六官,三公,九卿,二十七大夫,八十一元士……猜想元士該是陳霸先的官職。   陳霸先微微點頭,上下掃視一番過後問道:“傷好了嗎?”   “還沒有痊愈。”陳昊微笑著回答。   “聽說你最近跟薛飛學著怎麼調養內息?”   眉宇間帶著淡淡憂愁,眼神銳利的陳霸先撫長須問道。   “是!”   “可有成效?”   “沒有。”   陳昊實話實話,正如薛飛說的那樣,開脈凝氣不是容易的事,光努力還不夠,還必須得有天分和機緣。   有人窮盡一生都不能凝練真氣,而有人短短幾天就邁進了武道的門檻。   陳霸先環顧四周,指著五步開外一間荒廢的石屋說道:   “去,朝石墻盡全力打一拳。如果你確實是天選者,老夫送你一顆開脈丹。”   劉雄用手肘頂了頂陳昊的腰,激動地說:   “發什麼愣啊,趕緊去,知道開脈丹有多珍貴多玄妙嗎?能在一日內助你打通奇經八脈,修煉真氣。”   聽了他的話,陳昊撒腿就跑,在石墻前站定之後,沒有一絲猶豫,右拳使勁朝乾砌石打去。   嘭!   一塊石頭飛進了屋內,墻麵出現一個碗大的窟窿。   “啊……”   與此同時,陳昊慘叫一聲,摸著冒血的骨節原地跳腳。   得,骨折的肋骨還沒痊愈,手指的關節又骨折了。   陳霸先走到他的身旁,笑瞇瞇地說:   “不錯,確實是天選者,要是普通人,那塊石頭會紋絲不動。老夫說話算話,給你開脈丹。”   都說十指連心,此時此刻,陳昊已經疼得全身顫抖了。   他努力控製住抖動的左手,接過了一枚黑色的圓丸。   陳昊覺得叫本家官名太生疏,換了個稱呼問:“陳……陳老,服用開脈丹有特別注意的事嗎?”   “沒有!”陳霸先笑著說,“整顆吞下或者是咀嚼著吃,都可以。”   看著乒乓球大的開脈丹,陳昊送進嘴裡咀嚼起來,他可不想被噎死。   “嗯?陳老,這開脈丹怎麼是甜的?”   陳昊愣了一下,心想這位仙風道氣的老道該不會是忽悠自己吧。   “加了點飴糖改善口感而已。”   陳霸先解釋道,緊跟著好奇問:“小陳,你可有武功秘笈?”   “梁寨主送了晚輩一本拳譜,勞煩陳老給看看,晚輩能不能練。”   陳昊從懷中掏出《風雷拳譜》,遞到了他手裡。   陳霸先翻了好一陣拳譜,發出了豪邁的笑聲。   “梁校尉人還怪好的嘞。”   陳昊:“……”   他好?   不是說凡是依這本拳譜練真氣的土匪,都死翹翹了嗎?   “這種武功秘笈,最適合你練了。”陳霸先說。   “為什麼?”陳昊不理解。   陳霸先沒有回答,一把抓住陳昊的左手手腕,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跟別的天選者一樣,你的奇經八脈也跟普通人迥異,而這風雷拳的真氣運行方式,尤其適合你。”   “若是普通人練了,必定七竅流血而亡。”   陳霸先鬆開了陳昊的手,把拳譜還了回來,囑咐他外傷愈合後按拳譜練。   “陳老,判斷天選者最準確的方法,是不是把脈?”   陳昊收起拳譜,思慮再三,最終還是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沒錯!”   神經病啊,那你乾嘛讓我打墻,害我受傷?   陳昊內心吐槽,嘴上卻說道:“哦,原來如此!”   “回去歇息養傷吧,沒事多讀讀書!”   陳霸先囑咐了一句,跟劉雄向議事室的方向走去。   “……”   陳昊長長吸了口氣又緩緩吐出,心想這老道是內涵我傻嗎?   天殺的,要不是為了開脈丹,我能毫無顧忌?   話說,這丹藥有沒有用啊,怎麼還沒異樣感覺?   看著不遠處升起的炊煙,陳昊一個激靈,向自己住的房間跑去。   還好,他剛到石屋前的小路就碰到了送飯的土匪。   兩碗玉米粥,四張炊餅,這就是陳昊和薛飛的早餐。   說起來梁虎也算夠意思,一般土匪的早餐可沒炊餅,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而是兩個煮土豆。   “賢弟,你吃得完嗎?”   薛飛眼巴巴望著放陳昊右手邊的一張炊餅,笑嗬嗬問。   “吃得完。”   陳昊把手裡的一小塊餅塞進嘴裡,抓起桌上的炊餅咬了一口,笑著說道。   但凡猶豫一刻,像餓死鬼投胎的薛飛,會立刻抓過他的餅。   “你每天練槍四五個時辰,怕是吃三隻雞都覺得餓吧?”陳昊笑著說。   薛飛點點頭,無奈地說道:“那倒是,哎,不都說了嘛,窮文富武!咱瓦崗大多數兄弟跟我差不多,飯量特別大,總感覺吃不飽。”   說完,他起身走向墻角,拿起一桿銀色長槍。   “吃完去找俞大夫包紮傷口吧!你說說你,沒事打墻乾啥?就悶得那麼難受嗎?我看吶,一會兒你去外麵林子裡走走吧。”   “監軍使和元士昨天都到了,我就不用保護你了。梁虎就是再跟你有仇,也不敢在山寨謀害你,放心去吧!”   放心去吧?咋感覺你想我去見閻王呢?   陳昊看了他一眼,點頭說道:“好,你放心去練槍吧!”   找俞大夫包紮了傷口,陳昊最終還是聽從了薛飛的建議,走出寨門沿著山脊的小路朝南而行。   行了約一裡地,他忽然聽到西側林間傳來畫眉鳥的叫聲。   陳昊停下腳步,側耳傾聽之後,轉身朝著悅耳的聲音走去。   走了不到一百步,他的眼前忽然閃過一個什麼東西,緊跟著聽到耳旁傳來輕微的咚聲。   轉頭一看,一柄匕首插入了樹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