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李承乾點名問話,霍去病一點不怯場,並且還自信滿滿,神采飛揚的說道: “殿下放心,臣不需要一百將士,您隻派給臣十名勇士,三日之內,臣必定活捉乙失夷男老兒。” 衛青見他蹬鼻子上臉,狂的越發不著邊際,因而就嗬斥道:“霍去病,在殿下麵前不得口出狂言,小心治你欺君之罪。” “我四校尉一千兩百名將士,尚且還讓乙失夷男給逃脫了,你區區十人,貿然重入大漠戈壁,又豈能活著回來?” 然而霍去病卻神色堅毅,鏗鏘有力的說道:“殿下,臣願立下軍令狀,若抓不到乙失夷男,臣就絕不返回,這荒漠戈壁灘就是臣的埋骨之地。” “臣作為一名軍人,馬革裹屍便是臣最高的榮譽,最好的歸宿。” 聽了霍去病的一番豪言壯語,李承乾也是激動的情緒高昂,熱血沸騰。 當著眾人的麵,他毫不吝嗇贊許之言,將霍去病誇的天花亂墜。 並承諾在抓住乙失夷男後,一定上奏皇帝,升霍去病為正六品票姚校尉。 最後,他又鼓勵霍去病道:“霍去病,我給你的軍令狀上再加一注,你如果抓不住乙失夷男,那麼我就陪你葬身在這荒漠戈壁。” “咱們大唐將士,就是死,也要死的驚天地泣鬼神,讓夷狄心驚膽顫,不敢仰視。” 衛青勸道:“殿下,黃口小兒的胡亂之言,您萬不可當真。” “您乃是天潢貴胄,千金之軀,又豈能與我們這些不值一提的兵卒為為伍?這太辱沒您的身份了。” 李承乾道:“我早就被廢為庶人,又何談比你們高貴?不過是你們尊重我,叫我一聲殿下罷了。其實我也是賤命一條,死不足惜。” “再有一點,任何人,不管他是什麼身份,隻要是為我大唐的江山百姓拋頭顱灑熱血,那麼他就是我大唐的英雄,是那些廟堂之上的王侯將相,也無法比肩的護國神明。” “有一點我希望你們能夠記住,我們今天所為之犧牲的事業,必將傳之後世,千古流芳。而被我們的熱血所浸潤的土地,也會刻上大唐的印記,永世流傳英烈的傳說。” “我們雖然身死絕域,但是卻能夠永遠活在後人的榮耀之中。” 李承乾心意已決,任誰都不能勸動。 因為隻有他一個人知道,毋寧說是在乎,他接下來所要創造的歷史,就如同曾經的封狼居胥,燕然勒石一樣的輝煌。 他將重現漢人遺失已久的榮光。 最終,李承乾讓薛仁貴,高侃,衛青,木華黎四校尉帶著九百人返回朔州。 他則和霍去病帶領三百視死如歸的壯士,每人配備三匹馬,攜帶十日糧草,然後毅然決然的踏進大漠,搜尋乙失夷男。 …………………… 薛仁貴等人返回朔州後,將情況如實告知了尉遲恭和薛萬徹。 寒冬臘月,漠北的天氣極端惡劣,而且漠北還是薛延陀人的老巢。 李承乾隻帶著三百人和十天糧草,且不說他們能不能在極端的天氣中挺過來,就算能挺過來,可進了薛延陀人的地盤,隻怕不是戰死也是被俘虜。 總之一句話,尉遲恭和薛萬徹根本不相信李承乾能夠生還大唐。 茲事體大,尉遲恭隻能親自前往長安向李世民請罪。 薛萬徹職責在身,不能擅離職守,也寫了請罪的表疏,委托尉遲恭上呈李世民。 此時尉遲恭已經年屆六旬,然而他不顧年老體弱,仍然一意堅持騎馬入京,以盡快麵見李世民,陳說詳情。 朔州距離長安隻有八百裡,盡管尉遲恭緊趕慢趕,然而畢竟歲月不饒人,他的體力大不如前,這點路程他竟然足足揍了四天。 等到終於抵達長安,他的腰也被累垮了。可他不敢耽誤時間,隻好讓金吾衛抬著入宮見駕。 當時李世民正和幾個年輕貌美的才人,在花園裡悠哉悠哉的泛舟遊玩。 內侍官稟告,尉遲恭在宮外求見。 李世民就十分納悶,心想:距離元旦還有兩個月的時間,他這時候進京朝賀未免太早了些。 莫不是因為邊塞苦寒,各種物資供應匱乏,他提前來長安度假不成? 李世民命內侍官將尉遲恭引來花園,就在湖邊亭臺召見。 尉遲恭一見到李世民,就慌慌張張下跪請罪。 李世民倒不著急,笑嗬嗬的讓內侍官扶他起來,又賜座斟茶。 尉遲恭謝了恩,但不敢坐下,而是簡明扼要的說道:“陛下,臣犯了不可饒恕的死罪。” 李世民不以為然道:“哦?鄂公何出此言,不妨說來我聽聽。” 尉遲恭道:“陛下,半個月前,庶人承乾同臣商議,想半路攔截乙失夷男,臣同意了他的計劃。” “如今承乾親自帶領三百騎兵,出塞兩千裡,跨越大漠,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深入漠北薛延陀的腹地,恐怕生死難料。” 李世民大感驚訝,“什麼?承乾竟然一路追到了漠北?那他有沒有抓到乙失夷男?” 尉遲恭道:“這個臣尚不得知。不過聽返回的校尉所言,承乾踏入漠北至今已經半月有餘,而他所攜帶的糧草隻夠十天用度。” “到現在長安和朔州都沒有收到他的消息,隻怕是兇多吉少啊。” 李世民聽後,嘴臉不禁微微觸動,心中也著實慌了一下。 不過畢竟是從刀光劍影,血雨腥風中殺出來的千古聖王,很快他就穩定好情緒,反而安慰尉遲恭道: “鄂公無須擔憂,也大可不必自責。承乾吉人自有天相,我相信他一定能夠絕處逢生,轉危為安。” “陛下,這……”尉遲恭不明白李世民為何如此平靜,這反而更讓他不知所措。 於是他隻能自告奮勇,主動請纓,“老臣鬥膽,請陛下撥給臣一千羽林軍,臣日夜兼程,前往漠北營救承乾,以贖臣之死罪。” 李世民道:“鄂公,你又何必如此呢?” “承乾雖然是我的兒子,但他已經被廢為庶人。死生有命,他的生死就交給上天吧。” “我總不能為了救一個庶人,反而搭進去你這個開國元勛,朝廷肱骨的性命吧?你這不是讓朝中的大臣們戳我的脊梁骨嘛!” 尉遲恭道:“承乾雖然被廢,可他畢竟是陛下的嫡長子,身上流淌著皇家的血液,又豈是微臣這條賤命所能相提並論的?” “承乾若是有個三長兩短,那臣也無顏茍活於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