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醒了,但是一直都不說話,不過生活也還算正常。”老丁說道。 二人臨走時,都深意地朝各自的山洞瞥了一眼,這幾日來的相伴,都對蝙蝠產生了一些感情。 走到大街上,便聽路人開始紛紛嚷嚷傳播起了一則信息:長樂太仆曹節病危。 天下的老百姓們感到很開心,特別是天下的那些儒生,巴不得曹節趕緊去世。因為就在一兩個月前,發生了一件大事,導致天下的許多讀書人遭遇了官府的逮捕,進了監獄。 曹節,字漢豐,南陽育陽(今河南省南陽市宛城區瓦店鎮)人。 漢靈帝剛繼位時,上一任皇帝漢桓帝的皇後竇太後竇妙臨朝掌權。竇太後的父親大將軍竇武與太傅陳蕃二人私底下商議誅殺宦官,卻不曾想此事被人泄露了出去,於是宦官那邊也開始了密謀,在建寧元年(168年)九月初七日,曹節與長樂五官史朱瑀、從官史共普、張亮、中黃門王尊、長樂謁者騰是等十七人,共同詐稱漢靈帝的詔令以長樂食監王甫為黃門令,帶兵誅殺陳蕃和竇武以及尚書令尹勛、侍中劉瑜、屯騎校尉馮述,並將他們全部滅族。 之後,因為靈帝年幼,曹節在他耳邊胡編亂造,這也就導致他此番作亂被記了一個功勞,也因此升任為長樂衛尉,改封育陽侯,增加食邑三千戶。 “那閹人既已病危了?”走在路上,老丁隻覺得這一切都變得不真實起來。 一年前,在洛陽都亭替劉弘辦事時。他可是親眼見著曹節拿著一柄彎刀將自殺後竇武首級割了下來,那動作與神態,老丁可是記得清清楚楚,那家夥不僅身體硬朗的很,表情也麵目猙獰的很。 “定是遭了竇將軍冤魂的報應!”老丁隻好如此認為,喃喃自語道。 劉長生的麵部表情抽了抽,若是這曹節真就這麼死去了,倒也為自己除暴安良的路上省去了幾分力氣。 那日他單獨找過鴛鴦,問及她家中的一些事,這其中,便有曹節這個人,他排在鴛鴦惡人榜中的首列。 因為路上百姓傳來的這則消息,二人一路上無話,直到行至王氏家中那緊閉的大門口。 站在門外的劉長生聽到了一個稚嫩且熟悉的聲音,是的,是劉備的聲音。 老丁走上前去,敲了敲門,裡麵一個婦人的聲音傳了出來,顯得有些蒼白且無力,好似一個斷了線的風箏一般:“誰?” “是我,丁大哥。”老丁站在門外,扯著嗓子往裡麵吼道。 “丁大哥,門沒鎖,都是自家人,快進來吧!”婦人的聲音再次傳了出來。 老丁推開門,領著劉長生走了進去。 這家別院曾也有它熱鬧的時候,院中的那張竹椅上曾經也坐著人,如今也是空蕩蕩的,不見人影。王氏手裡拿著針線,編織著開春時的衣裳,今年的她與往年比起來,也是少織了一件。 王氏瞧著老丁,麵露笑意,不過當瞧見老丁身後的劉長生時,瞳孔猛地一縮,神情變得嚴肅了起來。 “長生侄子,可有空來此寒舍?”王氏的語氣中充滿了不善。 “來看看劉備弟弟。”劉長生臉上帶著笑意,表情柔和。 麵對王氏的不滿,他也隻好作罷,絲毫不敢展現出不滿之意,因為劉弘是因為自己而死。 王氏嘴角上揚,用手指了指一旁的劉備,冰冷的笑容懸掛在了臉上:“長生侄子現在可有看到?” “看到了。”劉長生依舊麵露笑容。 “那長生侄子可以走了吧。”王氏冷笑道:“我這家中也沒什麼值錢的物件,不似你那劉家小院,要什麼有什麼。” “妹子,這可就是......”老丁見狀,趕緊插話道。 “你閉嘴!”王氏一個眼神對著老丁瞪了過去,怒吼道。 這還是老丁第一次見王氏發這麼大的火氣。雖然平時他與王氏也沒什麼交集,可王氏在他的眼中一直都是一個賢惠的模樣。 “欸,嬸嬸,這我與你的事,可不乾丁叔。”劉長生盯著王氏,眼神變得兇狠起來。 一昧的忍讓,隻會讓眼前這個婦人越發的猖狂。劉弘之死,是怪他無疑,即便是將所有的原因歸咎到他身上,他也認。可是就目前王氏這個尖酸刻薄的模樣,也不知是因為丈夫的死去而變得不理智,還是因為一直以來便是如此。 若是一直以來就是如此,那麼自己走後,老丁的處境就會變得很艱難。老丁武藝高強,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那日沒有保護好劉弘,很難不被他說成是白眼狼。 在劉長生這麼一番威懾下,王氏變得清醒起來,語氣稍作緩和了些:“你快走吧,我們這裡不歡迎你,永遠也不歡迎,我們孤兒寡母的,全拜你們一家人所賜。” “妹子,你太放肆了!”老丁道:“劉弘之死不能全部讓長生一個人擔責,長生那時不會任何的武功,但他也沒躲在暗處,也與劉弘一般持著長劍與那眾土匪搏鬥。” “要說他的死與誰有關,最大的關係就是我了!”老丁揮舞著自己的斷臂,道。 “而且為官者,必要為民,劉弘這一死,算是為民而死,長生隻不過與他有些血緣關係,就被你扯上了關係,若是被這院子周圍的街坊鄰居所知曉,誰不得罵你一聲潑婦?” “丁叔......”劉長生趕緊勸阻道。 院子裡的兩個孤兒寡母被兩個大老爺們站在自家的院子裡數落,這對一個主人家來說是一個非常不好的事情,可自幼身為武夫的老丁卻顧不得這些,劉弘是他當作親弟弟一般看待的人物,他的遺孀跟遺子,自然也被視作了自家人。 “你別管我,就算我被趕了出去,我也要與這泯頑不靈的婦人說清楚!”老丁打斷了劉長生的話。 “長生你是有所不知,這王氏,那日劉弘出發時,我便在車中聽著她與劉弘的談話,嘴裡說著什麼‘長生’二字是個賤名,在幾日前劉弘來回翻看你祖父留的那封信時,她也三番五次阻撓劉弘前去為你加冠。”隻有當對劉長生說話時,他的語氣才有所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