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先生(1 / 1)

赤陽州,蜃龍城,文觀慶思前想後,在家坐臥難安,便來到城東北方的萬福樓住下。此處離蜃樓最近,他每日隻見那意春意然二聖於此地瀟灑,卻不見出來半個人影。饒是如此,過了月餘,文觀慶漸漸也放平了心態,自知苦等下去也無作用,不如還是安心下來,做好自己分內之事。萬福樓的酒菜也吃膩了,正好回書院看看。   文觀慶也不猶豫,喊了一花轎,奔城南去了。隻不多時,那轎夫一聲“公子”,文觀慶自是知道,抬手已是兩文銅錢現於手中,這銅錢之上皆刻有朝陽洲的寶器禁製,精妙絕倫,無可仿造。若是出了赤陽州,隻這一枚銅錢,便可換的一株人階靈植,這轎夫的功夫錢,市場上也隻給一文,文觀慶也不在乎,隻是心情大好,見轎夫辛苦,隨手給了便是一人一文。隻見兩轎夫,一前一後壓傾了轎子,文觀慶慢慢扶轎而出,抬頭一望,四個大字,通體鎏金,黑底紅紋,正是“天祥書院”。兩側門童見了他乖巧行禮,問候一聲:“見過文先生!”文觀慶也不在乎,對著兩門童點頭微笑,便入門去了。書院此時正在上課,其中零星幾個學生來往,多是去藏書閣。文觀慶如往常一般,進了自己所在的閣樓,幾位先生見到他皆是問候。剛剛坐定,大先生也走過來:“觀慶,月餘不見,休息的還好?”“還好,還好,今日便可予學生上課!”大先生笑著說:“最近學生可是想你,都說你的史經講的生動,似文學一般,我代的課,他們都不喜歡聽。”文觀慶立即謙虛語氣道:“大先生休聽那些頑童少年言語,你本講義理之言,莊重體統,是為大義!”大先生也被文觀慶這言語直接聽的開心,隻說一句:“觀慶,今日便休息休息,我先代這一課,順便與學生們說你回來了!”文觀慶見大先生有些熱情,隻得回答:“大先生勞苦,我自是休息已久,怎敢讓您繼續代課,學生那裡我去說便是。”大先生見此,便答應下來,下樓去了。   文觀慶隨即去樓梯口的銅鏡處整理衣冠,諸天聖域多是爭鬥不休,有錢有閑能來此讀幾本理義經史的人確實不多,天祥書院的學生多是各門派、聖域勢力、聖域商會的公子小姐,自是馬虎不得,更要緊的是這講課的薪酬可是不低。   諸天聖域,歲月無邊,一來二去,便是六七年,文觀慶授課之餘,勤加修煉,作為這天祥書院的金字招牌,他並不缺乏修煉資源和赤陽銅錢,大先生還總是送他一些皇階、帝階的靈植,供其突破,饒是有時還有靈巖聖域的聖主派人送來無數靈玉、靈石。文慶觀的生活不知道是多少凡夫的夢中情境。一日修煉,文慶觀又想起過去種種,隻嘆這修煉無邊,現在師父章曄生死未卜,宗老又消失不見,學生也送走了一批,有物是人非之感,他隻心中感慨,遂將心思寫到日記,以求抒發,隻見文觀慶運筆成鋒,瘦金體躍然紙上:“今日修煉,忽想得過去種種,悶於心中難耐,既又送別諸生,遂寫文以抒發心意。餘憶童稚時,雙親皆為苦寒,未脫凡形,無以入道。然於蜃龍城主府偶遇恩師,恩師見餘骨骼驚奇,三元強盛,遂收餘為徒。餘隻不過修煉萬年,已入皇境,奈何雙親皆為凡胎,隻百餘年,便辭於世間。餘從未想過證道,奈何人世並非如此,諸天聖域,實力為尊,既入通天五境,仍欲得玄,妄想證道之人不計其數,奈何清境無人,氣境更寡,更莫說通玄五境,何能有人證道?我文慶觀修煉歸修煉,從未想過證道,五氣七清的例子就擺在眼前,那大戰所為何事?不就是為了一個證道機緣?他們所爭鬥的證道氣運,虛無縹緲。以氣境強者都為此身死道消,我今凡人,萬萬不可!……”   文觀慶繼續寫著,在他!看來,師父章曄也好,宗長生也好,闖入蜃樓的青色道服之人也好,還有五氣七清以及大戰諸多強者,都為不智,人就應該活在當下,而不是什麼縹緲遠方,至少對他一個皇境巔峰來說,證道虛無縹緲!   文觀慶寫罷,出門,去玲瓏街,又聽戲文去了。   明龍界域,絕聖秘境,靜流河邊上,一群晶鹿遷徙疲乏,啜飲著晶瑩藍色的靈水,時有警惕地看向遠方,然而弱者終究是難逃被撲食的命運,不知是那道還是所謂的天理,一頭巨大褐色菱斑炎蛇王已經逐漸靠近這些美麗的生靈。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鹿群保持著警惕,但這絲毫沒用,若是聖境以上的實力就可以輕易看出,菱斑炎蛇王周身被一層朦朧樹林景象遮蔽,隨著那蛇王越來越近,周圍的鹿群露出緊張的氣息,它們隻是天然本能地感覺到危機,菱斑炎蛇似乎知道晶鹿的緊張和不安,它試探性地靜止了一會,卻突然出動,一口咬住了一隻晶鹿,巨大森白的牙齒透出深紅色晶瑩的毒液,淡藍色的晶鹿傷口處直接被染成了汙濁的深褐色,它已無法再動,周圍的晶鹿丟下同伴直接逃跑,奈何其中有幾隻終究是瘦弱病態了一些,趕不及離開,被蛇尾重重橫掃而來甩飛到遠處,隻一瞬間,菱斑炎蛇王便沖到那幾隻摔倒的晶鹿麵前,用毒液和牙齒不斷攻擊,待他咬死最後一頭晶鹿的時候,忽的頭上三座大山砸了下來,上有縹緲星空,下有繞山長河,一輪紅日當空,一副山河社稷圖,這畫麵之上,宗長生淩立於空中,眼中氣象萬千,硬朗恢宏,山河壯闊顯於其中。   在看菱斑炎蛇王,已經氣絕,宗長生眼見偷襲得手,從空中落下:“這絕聖秘境之中不知多久沒有強者來到了,想找個幫手都不行,奈何我堂堂日境強者,對付個蛇王還得用偷襲的路子。”宗長生語氣雖然不爽,但臉上藏不住笑容,一連尾隨幾月,終於等到這蛇王一次捕食,隻等捕獵完畢,在菱斑炎蛇王最放鬆的時候將其擊殺,宗長生長舒一口氣,終是一掃幾月以來的緊張狀態,隨即從包袱皮中摸出一把竹凳,做了下來,再取出一竹筒,去了塞子,酒香翩然,豪飲入肚,實在暢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