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瑞揉了揉它。 　　“行，別分心說話了，咱們倆作弊就好好作弊，不要分心。” 　　鏡子要是能翻白眼，早就給這狗男人翻了白眼。 　　明明是他一邊抓著自己抄答案，一邊嫌棄自己竟然不是自動的，還需要他手動調整姿勢，自己累的半死，氣喘籲籲，這狗男人還要自己努力，以後好自動調整姿勢。 　　鏡子一分心，精力就有些不濟，畫麵就又出現了雲霧彌漫的場景，賈瑞奇怪，張著大嘴哈氣，就要過來擦拭。 　　嚇得鏡子緊張叫了一聲。 　　“公子，你……你嘴巴湊上來乾什麼？” 　　“畫麵模糊了，我來擦擦。” 　　“啊，你別擦……我自己擦……” 　　話沒說完，鏡子上雲霧又開始散去，答案清晰無比的呈現出來。 　　一篇八股文抄完，鏡麵微微沁出了一點汗珠，賈瑞拿著袖子嘎吱嘎吱的擦拭，鏡子有些委屈。 　　“公子，你……下次還是要些漂亮姑娘的貼身衣服來，拿那些絲綢或是絹繡的手帕給我鏡麵擦拭，你這袖子擦的我臉疼。” 　　賈瑞用手指輕拂鏡麵，點頭答應一聲。 　　他八股寫作非常快，拿出水壺喝了口水，和鏡子兩人靜室獨坐先休息一會，再完成下一個科目——五言六韻試帖詩。 　　題目是“月過樓臺桂子清，得‘清’字。 　　賈瑞融合了這具身體的記憶，自然知道，試帖詩也是又破題、承題，但這時的‘破題’是真破題，把題目中所有的關鍵字都拆分道首聯和次聯。 　　這題他熟，見鏡麵上又滾動了晶瑩汗珠，賈瑞知道鏡子耗損精力不少，體力透支的厲害，索性把鏡子揣在了懷裡。 　　鏡子有些著急道： 　　“公子，考試好好的，你怎麼把我又放回懷裡了。” 　　“你先睡一會吧，等我把這首詩默出來我們就回家。” 　　說完，賈瑞提筆在手，唰唰的寫下。 　　“月下樓臺迥，氤氳一氣清。 　　蟾光方轉過，桂樹已敷榮。 　　近水應先得，成林許直生。 　　淡香浮畫檻，斜影映丹楹。 　　玉宇三千凈，雲梯十二橫。 　　天高寒有色，露冷濕無聲。 　　笛外人長倚，空中鏡最明。 　　欣逢攀折候，禦苑快馳名。” 　　賈瑞很快便乾凈利落的寫好，但院試卻不能提前交卷，鏡子陪著他考試，在他懷裡如何能睡得著，賈瑞早早答完卷子，既不能出考場，自然更不能隨便溜達，掏出鏡子兩人趴在桌子上閑聊。 　　鏡子見他無聊，小聲勸道： 　　“公子……你要是空虛，就去上茅房轉轉，總比趴在這邊發呆要好。” 　　賈瑞搖了搖頭。 　　“上茅房？去了就完蛋了，凡是去過茅房的，試卷上都會被蓋上屎戳子，到時卷子哪怕答的再好，都會被棄之不用，那這麼多年寒窗苦讀就白挨了。 　　所以，有的考生寧願把自己憋死，哪怕讓自己自爆在考棚內，也絕不去茅房。 　　就是拉在褲襠裡，也比去茅房強一萬倍，你這小鏡鏡，沒見那麼多考生，提著馬桶痰盂進考場。” 　　兩人正在閑聊。鏡麵卻突然變了臉色，對賈瑞小聲道： 　　“公子，小心，有人來了。” 　　賈瑞點了點頭，半晌，自己考棚外麵突然站了一個山羊胡子的中年男人，一臉陰戾笑著，眼神肆虐笑著看向賈瑞， 　　嘴角是抑製不住的惡趣味，對他悄聲獰笑道： 　　“我讓你死個明白，有人不但要你考不中，還要你身敗名裂，最好是死！” 　　說著，從懷裡猛地一把將一疊小抄全部灑在了賈瑞的考棚內。看著考棚內四處飄散的小抄他一臉邪魅的笑。 　　“刺激不，爺再給你來點更刺激的。” 　　他一腳踹翻了賈瑞的硯臺，又拿出沾滿墨汁的鞋子，在賈瑞答好的試卷上一番猛跺，才陰陰一笑。 　　不過，他肆虐笑容還沒有消散，卻見賈瑞比他笑得更囂張，更跋扈。 　　山羊胡子有些愕然，這家夥死到臨頭，竟然還敢裝腔作勢。 　　這下罪證確鑿，作弊被抓了現場，莫說隻是賈府不入流的子孫，就是襲爵的公子，隻要確定科場舞弊證據確鑿，腦袋哪怕保得住，不死也得脫層皮。 　　見他還敢笑，山羊胡子心裡冷笑一聲。 　　畢竟還是年輕呀，沒有遭受過社會的毒打，我接受過別人賄賂，不知親手毀過多少人的前途和命運，我這既栽贓，又汙損了試卷，哪怕就是榮國公詐屍活了回來，他也幫不了你， 　　莫說你還隻是賈家不入流的子孫。 　　他如同兇殘的獵手，在虐殺獵物前都喜歡惡趣味戲謔嘲弄對手一番，在手掌裡搓揉玩弄一陣再吃掉。 　　在精神上徹底踐踏對手一番，可今天自己這惡趣味沒能得到滿足。 　　他眼睛一瞪，索性不玩了，那就直接掀桌子，看賈瑞怎麼死的。 　　山羊胡子猛地退後兩步，眼神陰冷的狠狠瞪著賈瑞一眼，然後突然獰笑著大叫一聲。 　　“大膽狂徒，無視國法，找書苑 wwｗ.zhaoshuyuan.com 膽敢公然作弊，實在囂張至極，來人呀，有人作弊！” 　　說完，眼神陰毒的狠狠剜了賈瑞一眼。 　　周圍腳步聲響動，明顯是其他考官都紛紛趕來，考棚裡的其它考生盡管好奇，但是三麵環墻，再說這種考試和自己幸福和前途休戚相關，他們也沒有多少看戲的心情。 　　因此，山羊胡子盡管大喊幾聲，除了傳來陣陣慌亂趕來的腳步，其它並無異動。 　　不過，很快趕來的其它推官就有些錯愕且震驚的盯著賈瑞，又一頭霧水的看著洋洋得意的山羊胡子。 　　山羊胡子見他們簇擁過來卻並沒有動作，不禁著急催促。 　　“眾位同僚，你們都親眼看到，這個考生考棚裡到處擺放著作弊用的小抄，別人都是巴掌大的小抄。 　　這個考生，作弊用的小抄竟然帶了四十多張，簡直囂張至極，無視國法，視嚴肅考場如同兒戲。 　　而且，諸位同僚你們再看，他的試卷汙漬斑斑，墨水橫流，分明是藐視、踐踏國法，這樣的斯文敗類不嚴懲，我們也沒法給其他士子公平。” 　　其他考官瞪大眼睛，如同看猴子一般目瞪口呆的看著山羊胡子。 　　有人忍不住疑惑道： 　　“考棚裡作弊紙條，我等並未看見呀！ 　　雖說搜查考生是我等的權利，但是考試中途沒有證據貿然打擾考生作答，且搜查後如果發現沒有，我們這樣大動乾戈，到時也要承受非議的。” 　　“沒有小抄，怎麼可能？一定是被他藏起來了！我剛才看的清清楚楚，四十多張作弊小抄，定然在這個考棚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