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做人之道(1 / 1)

不知時間過了多久,他什麼也感覺不到。但他的視野很清晰。他感覺自己像是趴在了什麼地方,俯視著他的媽媽。   在媽媽的旁邊,還有一個既陌生又熟悉的麵孔。   是爸爸嗎?奧勒問著自己。   好像自從那以後到現在,他每次想起爸爸他的麵容都變得不盡相同。   他們兩個安安靜靜地看著奧勒,沒有眨眼。表情非常平靜,又好像是在微笑。   他不知道自己現在身處在哪裡,隻感覺兩個人的臉與自己靠的很近,卻沒有一點點可怕的感覺。   身邊非常的安靜,這惹得他想要動起來。   “爸媽……“他終於喊出話來了。   他的聽力突然像是恢復了一般,漸漸能感覺到周圍的聲音了。   日淼阿姨聽到了動靜,不緊不慢地走進來喊奧勒。   “刷牙洗臉了!“   洗漱的地方是條小溪。阿姨給了奧勒一根木牙刷和一個粗糙的玻璃杯子,讓他舀水刷牙。   “日淼阿姨……”   “嗯?怎麼啦?”   “我昨天走的時候都沒有和茗程叔叔說再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這小孩子怎麼關心這些,阿茗他又不在乎,能救到你他高興還來不及呢!”   奧勒聽完點了點頭,被水嗆到了。   “怎麼啦?小心點,哎喲你這牙齒也得刷久一點……”   市亭叔叔悄悄走了過來,帶著幾個大饅頭。   奧勒有些驚喜,”沒想到這個地方也有饅頭吃!“   “切,這地方吃的東西才叫多嘞!”市亭叔叔自豪地說著,“你叔我當年做麵包技術可是一流的!”   “吃完就差不多可以去見村長啦!”日淼阿姨說。   “是嘞,然後我再帶你去認認人,對了!還有暗獸!你絕對感興趣!”   “其實就他自個兒感興趣,嘻嘻。”日淼阿姨在奧勒耳邊悄聲說。   聽叔叔說,這個村子有名字,叫做新興村,村長很年輕,或者應該說是外表很年輕。   可能是因為妖的壽命普遍長,所以樣貌老的也就慢了。   他喜歡寫詩,經常會和村裡的人一起搞詩會,總之就是聚一起寫詩。除此之外,茗程叔叔經常會偷帶一些書本來,讓村裡的老少都學學知識。   再有就是帶些村子弄不出來或者難弄的工具,比如眼鏡,書寫筆,寫字的紙什麼的。   村子其實挺小的,整體呈圓形,樹木非常非常的多,幾乎要把整個村子包圍得嚴嚴實實的。   回到了家裡,太陽差不多快落山了。叔叔拿出了一張張大紙,開始娓娓道來。   紙上畫滿了用炭灰畫的畫,應該就是暗獸了。   “就比如說這個,暗獸都是沒有眼睛的,聽力特別好。這一隻長得像老虎的叫斬蜥,基本上看見了就該跑了,不過你動靜小點他們是懶得理你的。斬蜥的尾巴很長而且很硬,末端長滿了像刀一樣一排排的東西,之前村子裡就有人給這玩意弄死了。他們是不怕妖的血液的。”   叔叔的畫風有些新奇,但還是能看懂的。奧勒最想說的就是雖然說像老虎但他覺得其實更像蜥蜴。它的身形很長,而且很強壯,牙齒排的密密麻麻的。   “這個叫黑蛤蟆,很大一隻,不過基本上不會害人的,它沒有牙齒,身上也沒毒素,但是嘴裡有個囊可以把東西包得死死的。它基本上都是吃魚還有些植物,食量也不大。”   “說到魚,暗獸也有魚的,喏,就這個,這玩意叫跑娃娃,不隻有長它這樣的,樣子挺多的,它們嘴很大,兩棲生物,後腿彈跳力很強,鬼知道和黑蛤蟆什麼關係,不過它吃鳥。對了,這玩意也傷人,被它盯上身上必會掉塊肉,不過你要是能在它跳過來之前有辦法砸死它就當我沒說。”   “這隻叫曼鼠,暗獸裡少有有毛發的,不過應該也不算是毛發,是刺,所以還有個名字叫黑刺蝟,它們喜歡挖洞,經常會把田破壞了,不過它們也不算是故意的,總之你弄死就是了,沒惹到你就算了。它們攻擊性不強。有人說見過沒毛的曼鼠,反正我沒見過就是了。”   “這叫盔鱷,長得像鱷魚,特別像,你猜猜它吃啥的?吃素!它的牙齒很鈍,有點朝外凸,就是專門來吃草來了,不過你也別惹到它,吃起東西來它可不管嘴裡的是什麼東西。”   “這個就特別了,我們當寵物養的,欒鼠,它們體型接近貓,什麼都愛吃,而且它們不怕我們妖。”   暗獸的畫疊滿了桌子,快要比桌子上的瓶子高了。天黑了下來,叔叔也總算講完了。   他點起了一根火把,屋子亮堂了的起來。   “該說的我也說完了,不過你肯定也沒記住,日後慢慢認吧,反正很多也不重要。”   奧勒坐在桌子上,東張西望地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過了一會,他終於開口了,“叔叔,你為什麼要挖那個洞來救我呢?”   “哎呀,這是阿程想出來的,和我有什麼關係。”   “可是洞不是你挖的嗎,對吧,很累吧,那麼長的路,你是怎麼堅持下來的?”   “挖那個洞確實很累,”叔叔用力咳了幾下,喝了口水,“但想到我把這洞挖完了,就能救到人,我就非常想去做完這件事,你能理解嗎?既然我能做到,我為什麼不去做?救人可是一件很偉大的事情。不講究多少,隻有你能做到的,就應該拚盡全力去做!”   奧勒點了點頭,“叔叔,你是一個非常好的人!”   “當年,我和你阿姨還年輕的時候,被查出來是妖,我們往哪跑也不是,想躲起來,結果我把嗓子摔壞了。那時候本來都要死了,但偏偏就有一個男人,看見了我們,就好像認識我們一樣,一臉堅定地點了頭,然後把那些抓我們的人引走了。那時候我們還帶著你程叔,那時候還是個毛小子,這小子很倔那時候,一直想要自己生活,虧我還是第一時間去陪他的人。反正我們就跑啊跑,往沒房子的地方跑,然後就到了現在的新興村,我們可是這裡的大功臣。”   “雖說我們是妖,但我們其實還算是人類的,有些人也是這樣認為,所以會有人願意幫我們。你見過哪門子的解決問題會把我們受害者解決的,我們妖雖然說會把人害死,但很多時候我們自己會注意的,明明就是那些毒販為了錢把我們弄死,我們明明才是受害的那一方,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如果我是定規則的,我肯定會想辦法把這些毒販弄死,而不是弄死妖。不過說來也難。”   “總而言之,這世界上有壞人,但好人也多。就算奧勒你自己不這麼認為,但也不要當壞人噢!幫助到別人是雙方都能快樂的事情,雖說我們被法律定做妖,但我們仍然是人!我們仍然有活下去的權利!”   市亭叔叔心滿意足地走了,於是奧勒又跑去找日淼阿姨。   “日淼阿姨,你是怎麼每天都那麼開心的?”奧勒問道。因為他這兩天都看到阿姨臉上掛著的笑容沒停下來過。   “當然是心存期待啊。”   “什麼意思?”   “你能想到我和你叔叔那時候能逃到這嗎,還有逃走後又能把村子發展成這樣,又能遇到你這樣乖巧可愛的孩子這種事情,誰能想到呢?所以我一直都很期待著未來會發生什麼,想到這些我就會忍不住激動,就會開心,而且回頭一想,一路上能遇到這麼多事情,多快樂,不是嗎?你能想象你未來會是怎麼樣的人嗎?是不是也很期待?”   奧勒突然激動了起來,把一切事情拋到腦後,一路狂跑,到了一個視野開闊的地方。   從沒這麼灑脫過。   他停下了腳步,看著漫天星辰像是無數發光風箏飛翔,又好像有魚群夾雜其中,天空並不黑暗,令他目眩神迷。   是自由!   在這裡他不用擔心血和外貌的事情,可以做任何他想做的事情,就像是翱翔在太空,想去哪就去哪!   媽媽!我一定能成為一名救人的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