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朱安帶著將一箱箱的冰晶石抬走,朱瞻墡的思緒慢慢的飄遠。 其實按理來說,以他手中的冰晶石存量來說已經夠用了,但是冰晶石在如今這個科技不發達的時代可以算作是不可再生資源,這種東西有多少都不嫌多。 想到這裡,朱瞻墡不由得有些頭疼。 他現在想知道西晉周處那個王八蛋到底是怎麼得到鋁的? …… “瞻墡,瞻墡?” 就在朱瞻墡愁的直薅頭發的時候,門外傳來了敲門聲,讓朱瞻墡瞬間警覺了起來。 很快,朱瞻基就推門而入。 “乾嘛呢?叫你也不回個話。”朱瞻基走到了弟弟的麵前。 “這是什麼?糖嗎?還是鹽?” 朱瞻基說著就拿起了書案上的小盤子,好奇的看著盤子裡的白色晶體。 “誒誒誒……”看著自家大哥的動作,朱瞻墡頓時就心疼了起來。 “大哥,你可小心點兒,這玩意兒可貴了!” “貴?”朱瞻基一臉莫名其妙地看著自家弟弟將盤子搶了過去。 “能有多貴?” “就價格來說,這些東西沒有多貴。”看著自家大哥一副不以為意的模樣,朱瞻墡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 “但是從附加價值上來說,別說是你了,就這麼點兒東西連爺爺都賠不起!” “開玩笑?”聽著弟弟的話,朱瞻基愣了一下,語氣中帶著幾分不確定。 “我閑著沒事兒跟你開玩笑乾嘛?”朱瞻墡小心翼翼的將東西收了起來,然後就拉著自家大哥往門外走,一邊走一邊解釋著。 “那東西不是鹽也不是糖,是我讓商隊穿過河西走廊,走過伊犁河穀,去鐵木真遠征的極西之地取回來的。” “首先,這東西的價格。” “這條路,光是用聽的你也應該知道往返一趟需要多少時間,所以這麼多年我也隻派商隊去了兩次。” “第一次的時候是一兩金換一兩貨,第二次,也就是前兩天的時候商隊才回來,所以我也是才知道這次交易的價格,是二兩金一兩貨。” “什麼玩意兒!?”朱瞻基猛地停住了腳步,看著自己弟弟的目光中帶著滿滿的不敢相信。 “這要是把商隊的花費算進去的話……那豈不是十兩金都不一定能換得到一兩?” “沒這麼嚴重。”朱瞻墡聞言搖了搖頭。 “商隊西行,也會帶一些瓷器、茶葉和絲綢等貨物,這些東西在西方都是緊俏的貨品,是屬於有價無市的那種,所以整體上來說還是賺錢的。” “對了,你今天怎麼過來了?” “哦……”被自家弟弟這麼一說,朱瞻基才回過神來。 “今天來是給你送老師來的。” “老師?”朱瞻墡心頭一緊,他感覺事情不太簡單。 “知足吧!”一看弟弟這個樣子,朱瞻基就知道他在想什麼。 “你也知道,此次北征雖然按理來說你是功勞最大的,但畢竟是不能拿到臺麵上肆意宣揚的,所以能有如今這個結果你就偷著笑吧。” “什麼結果?”朱瞻墡心頭的不安越來越強烈了。 “閉門思過三個月,然後每日都由內閣大學士給你上課,不過今天不用,今天就是來告訴你的,順便把你的老師帶過來。” …… 朱瞻墡感覺自己的腦門兒都見汗了。 雖然幼年時期也是在宮中的大學堂度過的,但那時候是沒有辦法,而且當時朱瞻墡也沒像朱瞻基那樣一直學到十三歲。 還是那個原因,朱瞻墡是太子嫡三子,雖然按理來說是有繼承皇位的可能的,但也幾乎是不可能的。 所以對於朱瞻墡,太子妃是溺愛的,可以說是予取予求,而朱棣也因為這個原因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最終的結果是,朱瞻墡隻在宮中大學堂裡學了三年,七歲的時候就不學了。 現在他都快成年了……不,按照大明十三歲就可以成家的民間習俗來說,朱瞻墡已經成年了,結果還要上學? …… 被自家大哥拉著出了後院,走進了前院的會客廳,朱瞻墡看到了他的老師。 “下官拜見皇孫殿下,殿下福壽安康。”在見到朱瞻墡之後,楊榮躬身行禮。 “楊榮是吧?”楊榮經常出入於慈慶宮,雖然不曾與之交際,但朱瞻墡對楊榮已經很熟悉了。 “打個商量好吧?你每天該來來,課就別上了,回頭你就跟皇爺爺說你教過了,皇爺爺問起我的話我也會說學過了,如何?” “這……”楊榮顯然沒想到朱瞻墡會這麼說,頓時就有些懵。 “殿下,此乃皇命,所以……” “別胡鬧!”朱瞻基也沒好氣的拍了弟弟一下。 “嘁……”朱瞻墡撇了撇嘴。 “他能教我什麼?無非就是什麼仁義道德唄,那玩意兒有什麼用。” “殿下,此言差矣。”楊榮一聽就知道這是朱瞻墡在給他下馬威呢,頓時就正色了起來。 “君子比德於玉焉,溫潤而澤仁也。” “停!”眼看著楊榮要開始高談闊論,朱瞻墡立刻開口打斷。 “所以呢?我是對百姓不仁了嗎?前不久廣東遭遇颶風和暴雨災害,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我就跟我爹說過,可以拿出十五萬石糧食支援。” “最後雖然沒拿,但那不是我反悔了,而是我爹覺得我名下的產業本就負責了此次北征的糧草運輸,所以讓我將那十五萬石糧食送到了草原。” “因此,我自認為我德行無缺,也從來都沒有為富不仁過,我為什麼要學呢?” “殿下,您都知道的。”見朱瞻墡避重就輕,楊榮自然也找到了進攻的角度。 “陛下做此安排,不是因為廣東遭災一事,而是因為福餘衛和泰寧衛一事。” “殺俘就不說了,還屠戮百姓,這是仁義嗎?” “不然呢?”出乎楊榮的預料,朱瞻墡不僅沒有回避,反而迎頭直上。 “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大明百姓的殘忍,此次被襲的興和所死了多少人,楊大學士你知道嗎?如果我們一早對敵殘忍,那就不會有這種結果。” 楊榮也是寸步不讓:“以暴製暴,並非良方,更不是長久之計,唯有以仁感化,才會讓敵人對我們大明心服口服。” “所以呢?”朱瞻墡嗤笑一聲,他等的就是現在。 “那你何不用仁義去感化那些敵人呢?草原是,安南也是。” “這……”楊榮語塞,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回擊。 “自己做不到用仁義去感化敵人,卻不讓用別的方式……”朱瞻墡雙手一攤,臉上滿是嘲諷。 “這就是你們文人的仁義?對敵人以仁義,然後讓他們有機會成長壯大,然後反過來殘害我大明邊境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