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鼎?”姚清觀望片刻,大殿四周陣紋繁多,既是防止氣息泄露,也是防禦外敵,一旦走入內部,便沒了任何危險。 不過鼎下的高臺上還銘刻著不少陣法,姚清略一推算就了然於心,知道這才是大陣能夠遠程策應各峰的緣由,並無任何防禦之能。 “好鼎!”他拾階而上,來到大鼎下麵,才進一步感受到那沉重的壓迫感,忍不住細細觀察起來。 大鼎古樸厚重,三足兩耳,是一尊圓鼎,鼎身呈黑色,仔細一看,似乎透著一股墨綠,上麵刻有無數花紋,山河相間,恰似一副萬裡江山圖,濃縮了一方天地。 “山河!山河!”姚清突然想起《天樞至法》中的“山河社稷圖”,兩者之間明顯有相似之處,唯一不同的一點在於“社稷”之上。 “山河社稷圖”乃防禦至法,內成一界,無窮無盡,天地萬物均有其形,是以才能容納一切,先天就立於不敗。 山河鼎具體有什麼功用,姚清有點拿捏不住,按照薛定鬆所言,似乎也沒什麼特殊的地方,就是作為陣法核心策應四周,但肯定不會這麼簡單。 而且看其形態,歲月之息繚繞,明顯是存在了不知多少年的東西,可能要直追上古時代。 他隱隱有種感覺,“山河社稷圖”某種程度上應該脫胎於此鼎,去其形,取其意,進一步升華而成。 如此一來,此鼎雖然不是大衍神宗的手筆,但應該有一段時間被大衍神宗掌控,最後不知為何會落入此地。 是因為三十年前那一戰,可為何外界從無此鼎的傳說?難道真沒有什麼特殊功用,才顯得比較雞肋?因此當年大衍神宗並無顯露,除了被義軍當成寶外,其餘修士不在意? 姚清覺得肯定不對,光憑“山河社稷圖”就能讓無數人眼紅,如果真如自己所料脫胎於此的話,山河鼎必然是一件重寶,既然是重寶,肯定不會簡簡單單隻能當做陣法核心來用,必然會有其他極其強大的妙用。 三十年前大衍神宗沒有拿出對敵,應該另有隱情。 姚清暫時看不透,隻得慢慢觀察,慢慢推敲。 也不知道時間過去多久,他依然圍著山河鼎打轉,眼裡時不時流露出一抹深思,既癡迷於鼎本身的特質,那種任憑歲月流失,依然能承載萬物的厚重,也不斷與心中所學相互印證,進一步破解鼎的秘密。 他甚至動用了“紫微天衍數”,之後尤嫌不足,連新學的“後天歸元大陣”也使用出來。 或許“紫微天衍數”應該稱之為“先天衍化大陣”,一先天一後天,正反相合,實則並無高下之別,都是最為頂尖的推演聖法,兩相結合,遠遠不是簡單的一加一,幾乎讓他可以提前窺探時光的奧秘。 當然,他並沒有直接利用“後天歸元大陣”陣圖,而是像“紫微天衍數”一般,當做神通來修行,如此才能真正化為自己的東西,不受陣圖所限,陣圖將來或許另有他用。 隨著兩大推演聖法不斷催動,姚清周身開始匯聚出兩股道韻,每一股道韻內都似乎容納了無量量個光點在不斷閃滅,二者涇渭分明,又似乎有種要融為一體的感覺。 但無論怎樣,視界內大鼎身上的迷霧似乎一點都沒有減少,甚至隨著他繼續推演,反而越變越多,好像要與整片世界連接到一起。 “竟然與這方世界的存在有關?”姚清有些震撼,慢慢收起神通,不是推演不下去,而是時間不夠,他雖然擁有兩大推演聖法,但終究未至大成,“因果世界”也無法做到“過去態”,隻能先行作罷。 不過在剛才的推演中,他心中隱隱約約產生了一種想法,如果能夠實現,或許可以一舉打破眼下的困境。 此鼎,正好作為承載一切的核心,那麼義軍的地位就得重新考慮了。 想法很宏大,尚需細細琢磨。 當下得先處理眼前之事,姚清轉身看向大殿一個角落:“這位前輩,你要看到什麼時候?” “前輩不敢當,不知閣下是?”說話的是一位老者,枯瘦如柴,扶住墻壁搖搖晃晃站起來。 他一直都在那裡,眼睜睜看著姚清裂壁而來,那可以阻斷煉神三境的禁製似乎一點用處都沒有,就這麼被人硬生生破去,心中不由驚駭異常。 原以為對方光顧著山河鼎,沒有發現陰影下的自己,不曾想依然沒逃開對方的法眼。 果然世間萬事都僥幸不得。 “姚清!”姚清簡單道了一聲,靠在大鼎上看向老者。 老者目光微縮,心裡還在思索,卻沒有任何印象,完全沒有聽過這個名字。 “前輩應該是在想辦法煉化這個大鼎吧?”姚清出聲問道。 老者聞言,心中就是一驚,他看出來? “不錯,我看出來了!”姚清似能看破他心中的想法,輕輕一笑,“我還看出前輩煉鼎不成,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反把自己搭上了。” 說實話,他也有點佩服這位老者,不是山河鼎不能煉化,而是這人什麼情況都不明的前提下,妄圖以顧湘、柳嫣之前修煉的功法進行煉化,不被反噬才怪。 如果他沒猜錯的話,這人應該就是宋家那位“顯聖”老祖,怪不得宋家明哲保身,自家老祖都成為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了,哪還敢蹦躂? “你到底是何人?”老者麵色大變。 “我是什麼人不重要,我還知道前輩應該是大衍神宗的傳人!”姚清輕輕一跳,坐到了鼎端,笑道。 此人修行功法和傳承根底自然瞞不過他,畢竟身懷大衍神宗傳承和“因果視界”,也就隨意一眼的事。 而且能見到大衍神宗的傳人,不論是否敵對,不論對方什麼態度,姚清自己覺得很是親切,很願意多說幾句,而且此人身份確定的話,那麼義軍的來歷也有跡可循了。 “你你你?”老者一臉難以置信,身體如篩糠一般抖起來,又驚又懼,若非後背有墻壁撐著,怕是要直接摔倒在地。 保持三十多年的秘密就這麼被人一言點破,怎能不嚇人? 而且他也看不清姚清,感覺對方太過神秘,修為似乎隻是“化氣”?但為何對大鼎比自己還要了解?這怎麼可能? 為何對方一來就能直接打斷自己、大鼎還有陣法三者之間的聯係,讓自己解脫出來? 為何對方能一眼看出自己的跟腳,卻無任何殺氣,大衍神宗不應該人人喊打嗎? 就像看山河鼎一言,全是迷霧,看不透,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