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清也不在意,他手段眾多,真元雄厚,更有“一切法界”,任何術法都能信手拈來,還有“現在態”直指破綻,自然不懼任何人。 可惜,他眼下對“因果視界”有些猶疑,動用從“因果視界”脫胎而來的“現在態”已經是極限,否則倒能扒一扒這些人背後是否有他人的算計。 姚清有點遺憾地嘆了口氣,趁著沐青陽一劍劈來,身形急閃,手中“鬥轉之力”一扯,便把三人神通同時導向天鴉上人。 天鴉上人呱呱怪叫,堂堂“顯聖”之尊竟被三個“化氣”修士逼得四處亂竄,頗感麵上無光。 可也沒辦法,他根基太過單薄,僥幸“顯聖”,神念也不能化生圓滿,道法也無名門大派那般精妙,欺負下剛進“化氣”之境的低階修士還成,遇到沐青陽這等人,便有些無奈。 沐青陽卻是越鬥越兇,身邊劍氣肆虐,看到誰就斬向誰,不分敵我,不分先後,有攻無守,一時間竟能一敵三而不落下風。 吳子秋謹守門戶,也不理會他人,隻在姚清四周轉動,偶爾揮出幾道劍光,讓人看不出他到底是在乾什麼。 姚清剛還在感嘆吳子秋有些義氣,眼下卻被他弄得很是煩躁,沐青陽跟天鴉上人一來,吳子秋便讓開身形,讓姚清獨自麵對,等那兩人一走,他又出現在姚清麵前,讓姚清不勝其煩。 場外,餘一看得頗有些心癢難搔,他對姚清始終抱著最大的興趣,眼見四人翻翻滾滾一番鬥法,也無法分出勝負,或許除了天鴉上人,也無人在意勝負。 餘一伸手一抓,便從不知哪裡抽出一把長劍,腳下微動,來到姚清前麵,刷刷兩劍,就把吳子秋逼到沐青陽劍鋒之下,他轉眼瞧去,姚清一式“番天印”已經轟然而來。 “來得好!”餘一哈哈大笑,長劍如刀,就那麼直接砸了下去,哐當一聲,像是打碎了什麼憑借,姚清的神通頓時直接消散。 “你這是什麼道法?”姚清心下一驚,怎麼跟“懸翦劍”一脈相承,甚至更加神妙,更加高端。 畢竟“懸翦劍”破法他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跟他一般能夠直接擊散旁人神通術法。 “神通所行,皆有所借,若我擊破了其運行之框架,那哪裡還有什麼神通?”餘一笑道。 所謂聞弦音而知雅意,姚清瞬間便明白了對方道法之真意,果然與他以“懸翦劍”對上淩子逸的“後天五音”類似,若是天地都不存在了,哪還有什麼五音? 難不成那三十二把神劍之法真得與劍宗存在某種聯係?姚清有些狐疑,如此一來,那根短棍就是出自於劍宗某位大能之手? 普普通通的短棍,卻蘊含了元神級的元力,又被自己得到,真的隻是偶然? 餘一笑著又是一劍刺來,長劍一晃,竟然生出了道道水汽,猶如虛空遊龍,朝著姚清絞殺而去。 “以劍法演繹萬般道法?”姚清心下一凜,倒有三分“一切法界”的意味。 他見獵心喜,暫時拋開心中疑惑,也生出陣陣豪氣,劍宗高手又如何?今日偏就要跟他鬥上一鬥。 姚清提起真元,以“浮光自在身”再次打出“番天印”,化為無匹剛猛之力,強行切進對方劍法變化之隙。 餘一隻覺手中一輕,長劍所化的水汽竟直接被對方擊潰,不由道:“好一個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姚兄所用是何法?” 他剛剛在一旁就對姚清的道法很是好奇,眼下自然會故意引出。 “餘兄先前所用,乃直指道法本質,不知又是何如?”姚清聞言反問道。 “我之所悟,乃天地之外,人心之內,所謂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天地一切,隻為其一,我便以我之劍,擊彼之天,自是仙魔不易,神佛皆避!”餘一笑道。 姚清心中微動,這餘一好大的氣魄,隱隱之間,已經跳出了天地之外,不在變化之內。 世間所有一切變化與外象,並非無所憑借,而是依然在一個框架內,這便是天地。 餘一之法,便是站在了天地之外,直接打碎這框架,破去這片天地,那麼還有什麼變化可言? 這比“懸翦劍”更進了很多步,還真是和劍宗一脈相承。 不過似乎又隱隱不同,劍宗講究一往無前,並不存在天人之分,更無這般機巧之處,是神擋殺神,人擋斬人。 反而姚清的“現在態”,說到底依然是一種“變化”之道,是要推演天地間的一切變化,二者有著本質上的區別,但並無高下之分。 姚清微微一思量,道:“我之所執,乃天地之內,人心之外,所謂陰陽交泰,化生無窮,天地乃變化之天地,而非人心之天地,我便以我之眼,斷其變化之缺,自是掌控一切,揮灑如意!” “變化之道,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無有窮盡,姚兄卻是著相了,不若一把擊碎了這變化來得痛快!”餘一點點頭道。 “餘兄此言差矣,凡是存在,便是變化,實質上並無天地內外之分,在我眼裡,師兄所用之法,依然是一種變化!”姚清哈哈一笑道。 “姚兄打得好機鋒!”餘一微愣,也不做過多辯論,兩人均是道心堅定之人,這口舌之爭卻是一時間無法分出高下,他既然試出了姚清手段,心下已是暢快之極,頗有所悟。 說著,餘一長劍大震,便見無數弧光閃現,漫天異彩,猶如仙女下凡、神女降世,姚清甚至生出了目眩神迷之感,“現在態”一時間竟不能窺破到任何變化。 “好手段!”姚清贊了一聲,也不驚訝,終究是沒達到“過去態”,是以還有些破綻。 他反手一揮,拉開“一切法界”,就見風起雲湧,龍吟陣陣,一隻墨色巨爪自虛空中探出,悍然拍下。 餘一大笑,手中長劍挽動,化為一道匹練,當空起舞,隻一卷,便把巨爪卷住,再一震,便震成了億萬水汽。 姚清淩空而起,右手大張,如盛開的蓮花,一道道光芒自虛空中刺出,在天地間肆意生長,又猛然向餘一塌陷而去。 “拔劍向天,對酒當歌,與子相望,我為楚狂!”餘一高聲吟唱,長劍似擊穿了天地之膜,地火風水,雷霆電龍,轟鳴聲不斷,正麵迎上了姚清神通。 姚清隻覺有無數把劍刺來,對方風雨雷電,無論外在之相是什麼,但其本質隻可能是劍。 一劍生萬法!這很劍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