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還有上古四宗!”姚清意有所指道。 他當然不可能把自己推演中的未來輕易說出來,但也不妨礙他給詹知行一點信心。 自從跟子風一起誅殺那魔頭之後,姚清已經敏銳的感覺到這天地背後尚有一樁極大的因果,也是一次千載難逢的機遇,至少能借到上古四宗的力。 當然,具體還需他細細琢磨。 詹知行聞言,眼睛頓時一亮,點點頭,也不再多說什麼,回身上馬,又回到自己的位置去了。 姚清看著詹知行的背影,不由輕輕嘆了口氣,說是要把上古四宗拉下水,可實際做起來又談何容易,而且他努力的方向肯定也不是在這裡,可惜不能與人言說,隻能暫時借助上古四宗的威名。 當下無話,姚清領著西行之伍一路前行,沒過幾天就漸漸接近朔州之西,極目望去,甚至都能看到席連山的虛影。 眾人休息完畢,正要出發之時,姚清忽而示意暫緩動身。 “世子?”陳立快速而來,出聲問道。 “還真是太陽底下沒有新鮮事,就是元神,也免不了蠅營狗茍。”姚清眼裡閃過一絲光芒,淡淡道。 陳立聞言,有些不解。 很快,就見地平線外浩浩蕩蕩,出現了一線黑潮,無數人馬奔湧而來。 “敵襲!”陳立麵色大變,一聲哨響,王府暗衛聞聲而動,迅速變換陣列,擋在眾人身前。 其餘人則沒有這般鎮定了,無論是道院還是天工別院的師生,都變了臉色,他們不是沒想過此行的艱難,他們原以為最大的難處會是在夏州,在那個千瘡百孔、一貧如洗的夏州,要過很多很多年的苦日子才行。 他們卻沒有想到,這一路上竟然都危機重重,先是那如神如仙般的人物出手,然後又是這般千軍萬馬,難不成自家連夏州都走不到嗎? 剛剛升起來還不多的向心力、凝聚力立馬就有崩散的跡象。 “老師!”孫永平湊到詹知行身旁。 “且看世子如何處置吧。”詹知行淡然道,似乎無一點驚慌,種種一切,他心中自有所預料。 孫永平雖有不解,但並沒有說什麼。 另一邊,榮王立在馬車上,看向遠方的人潮,滿眼全是譏諷:“還真是迫不及待。” 他此時也算是對皇帝徹底失望,王府一退再退,這是連最基本的安身立命之地都不打算給王府留了。 不過他也知道,皇帝如此做其實並不過分,即便換了他在那個位置,麵對榮王府這個極端特殊又極端別扭的存在,肯定也要想方設法給除掉。 可誰讓自家就是榮王呢。 雙方均覺得自己仁至義盡,可惜立場不同,最終還是免不了拔刀相向。 最前方,姚清越過王府暗衛,走入半空,看向那浩浩蕩蕩的人馬。 天子六軍走得一向都是精兵之路,除龍衛軍因為要對抗義軍外,其餘五軍前些年人員並不多。 許是解決了很多過去難以解決的問題,天子六軍這兩年膨脹的極為厲害,皇帝也漸漸摸透了王府暗衛的底細,否則去年也不會設局要解決這根刺。 如果說之前暗衛還能勉強抵住一軍之力,那麼現在來看,已經遠遠跟不上了。 不過這些對姚清來講,其實都不重要,甚至虞朝接二連三的出手,更像是一方大錘,把西行隊伍的人心慢慢鍛造在一起,這才是他所看重的。 “爾等意欲何為?”姚清站在空中,淡淡道,聲音卻直接傳遞到每一個人耳中。 數萬人馬慢慢逼近,為首之人神情凜然,高聲道:“朔州有逆賊,還請世子配合!” “逆賊嗎?”姚清輕笑,他知道這些人甚至虞朝的用意,無非是盡量剪除王府的羽翼,或者讓自己雙手沾滿鮮血,用無辜人之命去汙染自己的道心。 若是換了一般修士,要麼大開殺戒,要麼就無法保護身邊人。 可惜,他們遇到了自己,姚清不再多言,抬手一彈,一點靈光飛出,迎風就長,越變越大,最後化為一尊遮空蔽日般的大鼎之影。 正是“山河鼎”所投射的虛影。 嗡!天地間一聲清鳴,大鼎之影轟然罩下,直接把那數萬人馬全部圈入內中。 “鎮爾三日,略作小懲。”姚清輕笑,這些人終究不是修士,而且將來自有對付他們的力量,當然不需自己動手。 姚清沒有理會鼎中人馬各施手段,無數陣紋不斷亮起,攪動天地元氣,源源不斷擊打在鼎身之上,他擺擺手,示意眾人繞路繼續前行。 “世子果然有世子的手段!”詹知行騎在馬上,忍不住嘆道,抬手便輕易鎮住數萬人馬,這等手段,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就是在修士中也不常見吧? 跟在身旁的孫永平目光閃了閃,沒有說話。 等繞過這些人馬,又過去一日,便來到了席連山腳下,還未走到那山口,就聽到一陣喊殺聲遙遙傳來。 “莫非真有人要毀掉這耗費無數心血修建的通道?”詹知行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他之前擔心是擔心,但也有一種僥幸,希望朝中袞袞諸公不要那麼短視,可眼下看來,還真是高估他們了。 可那些喊殺聲又是怎麼一回事,世子提前布置的力量不足? 想到這裡詹知行不由擔心起來,昨日一旦真被那幾萬人馬擋住,通道再一毀,可就壞事了,他一拍身下的大馬,就想去找姚清,希望他盡快派人查探。 就在此時,喊殺聲漸消,一列鐵騎自山口中奔出,所打出來的旗幟竟有些陌生。 “逆賊?”詹知行麵色頓時一變,還真有逆賊?遠在揚州的逆賊何時來到了朔夏交界處?他沒有輕舉妄動,看了一眼麵色如常的姚清,心中不可遏製的出現一個極端荒謬的念頭。 “見過公子!”那一列鐵騎趕到近前,紛紛下馬拱手道,“大長老已經等候多時。” “帶路吧!”姚清點點頭道,並沒有理會身後眾人的騷亂與驚訝,跟著鐵騎當先而行。 “世子好謀算。”詹知行哈哈大笑,揚州所謂的義軍一直龜縮在堯山之內,並沒有作亂四方,是以詹知行對他們的觀感也沒有多厭惡,眼下既然能被世子爭取過來,填充夏州人力,他自然樂見如此。 眾人麵麵相覷,不過還是跟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