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入夏(1 / 1)

夏祇 希厘 3223 字 2024-03-21

這種變革,必然需要極大的人力物力,也必然會帶來生產力的提高,把人從土地上解放出來,但前提是得給百姓信心,讓他們接受自己,沒有後顧之憂。   這才是這種稅製放在當下的真正意義。   不過這些姚清此時也不便多說。   詹知行若有所思,沒有再說話,他們此行去夏州,可不僅僅是為了發展天工別院或者說對抗五大宗門,首要之任自然讓治下百姓過得越來越好,否則一切宏圖大業不免都成了笑話。   這是他們與修士最為本質的區別,更是一切心氣的來源。   人隻有相信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堅持正義、為了將來宏偉目標和理想,才會產生源源不斷的力量,否則隻能算是一群烏合之眾。   一路無話。   姚清哪怕已經走過一次這樣的通道,眼下走在其中,還是依然感覺有點壓抑,有種暗無天日的感覺,好在他已經“顯聖”,神念所過,如身親臨,其他人就沒這麼好的心緒了。   姚清又不得不多花費一些心思用以提振眾人的信心。   人數越多,所思所慮自然更多,不說其他,光是後勤壓力就比之前多了不知多少倍。   之前他們人少,還能自給自足,現在加上義軍這數千人馬就不成了,不過此事宋應奇早有準備,自然不可能把問題拋給宗主,他雖遠在數萬裡之遙,可卻早已遣派義軍中的修士專門負責後勤之事,硬是在幾州交接處臨時開辟了一條糧道。   姚清沒有多在意,詹知行倒是饒有興趣,拖住義軍幾個負責人,很是打聽了一番。   時間一天一天過去,有姚清用修為籠罩前後,自沒有遇到任何危險,又有陳立、蕭義等人琢磨出來用以提振情緒的法子,也並沒有人主動尋死覓活,畢竟他們不是單純的軍伍。   這一天,姚清領著眾人又來到那一座山前,中間透著一方光亮,跨過去就是夏州。   “終於離開這等逼仄之地了。”詹知行長長吐出一口氣,臉上滿是疲色。   “既要入夏,豈可這般狹窄!”姚清突然笑道。   “世子?”詹知行有點不明白。   姚清沒有說話,抬手一斬,就見一道極光自虛空中劈開,自山底及左右兩端一閃而過,消失不見。   緊接著,兩尊數十丈高金甲之身突然從不知名處跳出,同時抬手抵住山峰,一聲大喝,隻聽轟隆轟隆之聲不斷,那半個山峰竟直接被推了出去,露出一方大道,直通夏州。   這一切發生地極快,眾人本就已集結完畢,準備魚貫而行,沒想到竟直接見到這等天地偉力,頓時目瞪口呆。   往日裡雖然也知修士,更有修士在左近,可大部分人對修士的印象不過是力氣大點、會飛、刀槍不入而已,此時親眼看到姚清隻手移山,心中之震駭,自然言溢於表。   “隨我入夏!”姚清淡然道,聲音直接傳入每個人耳中。   “諾!”眾人齊齊喝道,無論是來自於道院,還是來自於天工別院,亦或者義軍精銳,無不振奮。   這近一個月在群山中穿梭,壘積出來的負麵情緒,就在姚清這淡淡一聲中煙消雲散,而原本一直遊離在外的義軍也第一次與眾人靠在一起,新的整體已經漸漸形成。   夏州也近在眼前。   姚清第二次踏上夏州的土地,心中倒有些感慨,不過他也沒工夫多想,等所有人都進入夏州之後,便下令原地駐紮,做最後的修整。   他先把義軍與暗衛整合成一軍,交由陳立統領,蕭義與一位義軍出身的吳奎為副,王府暗衛自無任何怨言,義軍方才剛經歷那一幕,心中震駭的餘波尚在,又有宋應奇提前交代,倒也順利。   然後又才裁撤掉天工別院,並入道院,這一點引起了天工別院中一些人的微詞,不過均被詹知行彈壓下去。   如此涇渭分明,便不似之前那般混亂。   等到重新出發,詹知行找了過來:“世子,會不會有點操之過急?”   先前兩人曾就此討論過,詹知行以為姚清不過提前梳理一下政令罷了,哪曾想還未到斟鄩城,姚清就這般大刀闊斧改了起來。   天宮別院肯定不會留下,義軍的名號更不會留下,這些按照姚清的話來講,都是負資產,今後隻會有夏王府和道院。   詹知行自也同意這一點,他有點擔心的是太過急促會留下隱患。   “大司空可知,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其實我有手段可以在一日內把所有人帶到夏州,可為什麼偏偏要步行趕路?”姚清問道。   “人心!”詹知行道。   “不錯,就是為了鍛造、凝聚人心,隻有共同經事才有站到一起的可能。”姚清道,“這一路上大司空也知道,人心已經可用。”   詹知行點點頭,特別是最後那一手移山,別說是其他人,就是他也忍不住生出一個念頭,大丈夫當如是也。   “至於問題,肯定是有的,到達斟鄩城之前,便是他們磨合的時候。”姚清嘆了口氣,“我感覺我們並沒有多少時間,隻能拚盡一切去爭取。”   “世子何出此言?”詹知行眉頭微皺,“眼下朝廷穩定,世子背後更有元神坐鎮,鬼王宗就是另有他意,應該也隻是尋隙生事罷了,老夫推測,我們應有十數年的太平時光。”   “十數年?”姚清自嘲一笑,認真地看向詹知行,“大司空,如果我所料沒錯的話,我們隻有三五年的時間。”   詹知行聞言,不由吃了一驚:“世子是說五大宗門會共同進退?”   這隻有這個可能了,否則單憑鬼王宗,不會有這麼大的壓力。   “說不好,我隻是隱隱有種感覺,具體尚需仔細推演。”姚清道。   “未來的事誰又說得準呢,先在夏州紮下根再言其他。”詹知行灑然一笑,相對他當年建立天工別院,此時的條件不知好了多少倍,哪怕從姚清口中聽到三五年之說,他也沒有任何氣餒之情。   任何事,都是努力拚出來的,認準了方向,埋頭苦乾即可,何必想那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