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入我幕府,衣食無憂(1 / 1)

“桂陽公,募兵,貴在選兵,兵精則軍強!”   長楊宮,昭陽殿內,一身戎裝的段宏滿臉嚴肅地跪坐在竹席上,正在給上首的劉義真講解募兵之道。   自鄠縣千人斬至今日,已過了數日。   整個關中都在傳劉義真,囂張跋扈,心狠毒辣,是個殘暴之人,關中豪右對其個個敬而遠之。   甚至夜晚之時小兒啼哭,有人家以劉義真之名嚇唬,小兒立乃止哭。   對於民間傳言,劉義真隻報以微笑。   所謂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   他劉義真是怎樣的人,無需向世人解釋。   現在的他除了桂陽縣公這顯貴的爵位,更是朝廷的建威將軍。   自新莽設建威將軍以來,特別是本朝,建威將軍多為刺史、郡守領兵者擔任,為第四品,手握實權,權威甚重。   他以桂陽縣公領建威將軍,負責關中募兵並組建新軍之事,責權頗重。   “段中兵所言甚是有理。”   劉義真很是贊同地點了下頭,而後看向段宏謙虛地問道:“段中兵認為募兵設在何處更為穩妥?是否先於盩厔及鄠縣城中試之?”   “可派精乾老練之銳卒去往鄉間,與嗇夫一道告示山野鄉民。”   段宏鄭重地說道:“選兵首重鄉野老實之人,其次為慣戰之人。”   “為何?”劉義真不解的問道。   段宏解釋道:“鄉野百姓身體粗壯,體魄強健。又常年於山野之間,心思淳樸,畏懼官吏、法度,誠信而不虛浮。”   “慣戰之人,戰場經驗足,知曉打仗之殘酷。若上戰場,必為活命而英勇殺敵。”   “至於市井百姓,多為油滑之徒,約束尚且困難,莫言戰場上奮勇殺敵。”   “原來如此!”   劉義真聽得恍然大悟,欽佩不已。   不愧是沙場老將,說起軍事來句句在理,字字珠璣。   他曾在自家老子麵前誇下海口,三月之內練出一支能戰的軍隊。   可事到臨頭,他依舊兩眼一抹黑。   前世的他雖然接受過新生入學的軍訓,知道一些新兵訓練之理。   但今時不同往日,時代不同,選兵、練兵自然也就不同。   舉個例子,這個時代可沒有前後左右之分,軍隊訓練即使四麵轉向,亦是以不同色彩的令旗為號。想要一下子改變千餘年流傳下來的練兵之法,絕非一朝一夕之功。   “此外!”   見劉義真聽得認真,段宏欣慰之餘恨不能傾囊相授。   宋公此子謙虛有禮,篤實好學,胸懷大誌向,遇這般小主,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隻聽段宏繼續道:“戰必以練兵為先。選兵之後,當嚴明紀律,賞罰分明。”   “兵眾而不知律,必為虜寇所乘。士兵訓練首重紀律,當以令行禁止為不變鐵律。而外便是有功必賞,有過要罰,既要公平,更要公正。”   “其餘則是訓練士卒之膽氣、號令、武技、營陣等。若能掌握,一旦軍隊成型,必是能戰之師。”   劉義真聽得站起身,朝著段宏恭恭敬敬地拱手行了個禮道:“今日受益匪淺,募兵、練兵之事,就有勞段中兵了。若安排就緒,募兵之事這幾日便執行吧!”   “桂陽公言重了!”   段宏連忙起身還禮,堅定地說道:“請桂陽公放心,末將定不負所望!”   ......   孟冬寒氣至,北風何慘栗。   昨夜一場細雨過後,入冬的關中大地,寒意愈發逼人。   芒水之畔,十數騎身著黑衣,腰間長刀隨著戰馬起起伏伏的騎士,護著前頭一個鮮衣怒馬的少年郎,向著盩厔方向疾馳而去。   “桂陽公!”   劉乞打馬跟在劉義真身邊,任由寒風拂麵,大聲地勸說道:“募兵之事自有精乾老練的銳卒執行,您大可放心。何況段中兵這兩日也在盩厔,您大可不必親自前往查看。”   “有段中兵在,募兵我自是放心,但總要親身體驗一下。”   劉義真放緩馬速,看了眼遠方山間升起的日頭,說道:“不論是領兵打仗,亦或是決勝千裡,統帥者都當知兵、懂兵。”   “當初漢武於上林苑狩獵九年,與一眾將士同吃同住,這才有了後麵威名赫赫的建章騎營,有了霍驃騎那支轉戰漠北,封狼居胥的八百羽林。”   “我不敢比霍驃騎,更不敢與漢武相提並論,能做的便是趁著年幼,多看、多聽、多學。以期有朝一日為阿父守藩之時能有所作為。”   劉乞聽得,敬佩地朝劉義真行了個注目禮,便不再說話,隻是率領十餘騎緊緊護著劉義真,快馬飛馳。   前幾日與段宏昭陽殿長談之後,劉義真便著手在盩厔及鄠縣募兵,算算日子,這已是募兵的第三日。   三日下來,從兩縣傳回的消息看,募兵進行還算順利。   就是有不少偽裝成山野鄉民的西虜、索虜,以及司馬家亡命及效忠於亡秦的死士想要混進到新兵中。   還好段宏早有準備,在遴選之時多把了幾道關,這才一一甄別出來,將他們全部抓獲。   如今這些被抓的各方諜者、死士均被段宏關押在盩厔的大牢中,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等候劉義真到達後處置。   從長楊宮至盩厔,距離不過三十餘裡,縱馬疾馳,小半個時辰便到。   等劉義真入得盩厔,一身戎裝的段宏已在縣廨外等候多時。   見得在劉乞及十餘名便裝騎士護送下打馬而來的劉義真,段宏趕緊領著手下幾名參軍迎了上去。   “末將等,見過桂陽公!”   “免了!”   劉義真翻身下馬,看了眼段宏,微笑著說道:“段中兵這幾日辛苦了!”   “這是末將應當的!”段宏恭敬的說道。   入得縣廨公堂,待劉義真坐定,段宏便朝劉義真匯報道:“桂陽公,經過三日招募,現已從盩厔及鄠縣兩邑募得十七歲以上,三十歲以下男丁百二十八人。”   “如此少?”   劉義真眉頭微微一皺,看向段宏道:“可是兩邑青壯太少?”   “非也!”   段宏答道:“實是桂陽公仁慈,不願強行征兵,這些男丁還多是亡秦時的兵戶,因家中田畝被占,不得已才來入的伍。”   “田畝被占,不得已入伍?”   劉義真緊皺著眉頭道:“或許是王師入關中不久,民心不穩所致。”   “這般!”   劉義真看著段宏道:“以我的名義張榜告示,告知盩厔、鄠邑兩縣,我隻募五百體格健碩,願意聽命於我的山野良人。”   “並告訴他們,入我營帳,不僅可得良田五十畝,還能做我幕府親衛,這輩子我保證他們一家老小,衣食無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