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身份】 　　當我在無麵者體內蘇醒過來時，發現大個子比起平時還要高大不少，像是巨人一般。 　　再看看我自己的本體，也較為高大，很是奇妙的感覺。 　　仿佛我的意識被分成了兩份，雖然本體那邊是意識主體，這便是分身，但我似乎可以主導那一邊。比如，我現在主導的身體便是無麵者傑瑞德。 　　對了，傑瑞德正是這位無麵者奧術師的名字，在他的記憶中，是暗影穀所有無麵者奧術師中最傑出的一個，不過，我從他的記憶深處似乎了解到了一些無麵者的情況。 　　如今留存下來的奧術師隻是一小部分，而且並不是最強大的那些，那些人似乎因為一場變故或者意外消失了，或者是死亡了。 　　那些記憶深處，我雖然能夠挖掘出一些，但可能是傑瑞德在死亡時，記憶還是受到了破壞，或者是他本身便對那段記憶封印了的緣故，所以我隻能模糊知道一些。 　　“大哥……是……是你嗎？”大個子埃爾默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我”，畢竟我此刻是以傑瑞德的身份在活動。 　　“不錯……是我，當然我隻是暫時占據這個身體罷了，而且這具身體還是殘破不堪的。”我皺了皺眉頭，感到這具身體遠不如我的亡靈身軀。 　　經過虛空之力的滋養後，我的亡靈身軀已經極為敏捷，甚至我都感覺超過了我生前的那種狀態，並且，這種感覺似乎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新的提升。虛空之神果然強大，但他越是強大，我的心情就越是沉重，因為遲早有一天，我將接受他的考驗，就像是在我的頭頂懸掛著一把利劍，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落下。 　　幾天後，我終於基本掌控了這具身軀，開始發布了一道經過多番思考後的命令。 　　傑瑞德乃奧術師領袖，他的命令像是聖旨一般，很快便傳遍了整座通天峰和其他蜂群。 　　聖旨中主要講述了兩件事，第一，他將進入閉關中，進一步研究奧術法術，尋求；第二，他招募了兩名亡靈新兵為自己的侍從，在閉關期間，可以傳遞自己發布的各項指令。 　　在閉關期間，禁止任何其他奧術師的打擾，同時整個暗影穀的大小事務主要交給奧術師十二名元老議事裁決和。不過，他的兩名侍從將偶爾代表自己在重大議事項目上，發表意見和命令。 　　聖旨傳出，驚動了幾乎所有的無麵者，那十二名元老無麵者更是分別前去拜訪他。 　　我鼓起勇氣，利用這個全新的身份與這十二人周旋了一番，索性沒有暴露。 　　傑瑞德是十三名元老中年紀最大的，也是生命力最弱的一人，因此，我宣布的閉關消息，對其他十二名元老來說，倒也並不是非常突兀。畢竟，在奧術師的眼中，如果能夠通過閉關，在奧術魔法上獲得進步，接觸到虛空之神，那麼或許原本已經要枯竭的生命之火可以得到延續。 　　是的，他們瘋狂地信仰著虛空之神，但是卻沒有得到回應，為此他們不惜代價地製造出了一個怪物——虛空邪神，獻祭了數十上百萬的生靈，卻還是無法如願。 　　通過和這十二名元老的密聊，我漸漸熟悉了很多隱秘，有關亡靈一族的秘密。 　　死靈法術來自於虛空之神的啟示，為了得到那個啟示，無麵者的前身——一批驕傲的短耳族奧術師死傷慘重，損失了大部分的精英，形體也發生了巨大的改變，但也憑借死靈法術，挽救了曾經一度瀕臨毀滅的國度，締造出了亡靈大軍。 　　眼下的亡靈大軍，有數十萬正在南下，與人類三國聯軍正陷入激戰，一旦取得突破，那麼整個亡靈的勢力將掌控艾斯達威亞大陸的東方世界。 　　北邊是廣袤的冰原大陸，南邊是熱帶叢林與風雲多變的海洋，西邊則被天然的連綿山脈和深邃深淵所阻擋，至今都難以探索到那片世界的真麵貌。 　　於是，東方世界最肥沃、最具有價值的這片地帶，便是亡靈與人類兩大勢力廝殺的戰場。 　　誰能贏得生存，誰將掌控東部世界。 　　我的本體與大個子埃爾默站在我的臥室門外，以顯示這兩名亡靈新兵的不同。盡管這些元老難以理解“我”為什麼會選中這樣兩個無足輕重的新兵，但還是表示了一定的尊重，畢竟未來的一段日子，這兩名亡靈新兵將作為“我”——傑瑞德的代言人，履行傳達命令的使命。 　　身旁的魔法油燈微微顫動，令房間的各種家具影子也開始抖動，看著對麵的無麵者奧術師元老——海格利茲，我開始思索他剛才的問話。 　　此人是我們十三元老中，威望僅次於我的人，在議會中，擁有三分之一的支持者，這次，隨著我的閉關，我的支持者們表達了深切的擔憂，生怕他攫取大權，進而威脅道我這一派的地位。 　　剛才，他試圖探尋我的根底，想知道“我”有沒有傾聽到虛空之主的聲音。 　　“海格，我不想瞞你，我確實聽到了……”我決定暴露一點秘密，必須要讓他有所忌憚，否則想要實現我的計劃，找書苑 wｗw.zhaoshuｙuan.com 會非常艱難，我需要時間，需要足夠的時間，至少要半年或一年。 　　海格利茲頓時整個人一震，然後雙眼露出精芒，問道：“他說了什麼？” 　　“那位領主告訴我，將賜予我虛空之力，令我的生命得以延續，但是未來會有代價，但並沒有透露代價是什麼。”我的話有三分是真，所以此刻的海格利茲猶豫不決，不知道該不該相信我。 　　為了讓他相信，我伸出右手手掌，從我的意識分身中釋放出一股虛空之力，這股虛空之力自然是由我的意識所繼承，此刻迅速蔓延到我的手臂上，凝聚在掌心處。 　　虛空之力帶著那種奪目而刺眼的綠色，蘊含著強大的生機力量又同時蘊含著毀滅之力，這是兩種極端力量的融合，在這個世界，暫時還找不到相似的存在。 　　所以，虛空之力極為神秘，被“我們”無麵者稱之為“神明之力”。 　　“這……神明在上，傑瑞德，你是幸運的，該死的，我多麼想和你交換身份，但我知道，神明會垂青於你，必然有他的道理，放心吧，我會幫你管理好議會的。在你閉關期間，我絕對不容許有人跳出來作亂，否則我會第一個宰了他！”海格利茲迅速改變了立場，像是對“我”極為忠心，盡管我知道，他才是最大的那個野心家。 　　看著海格利茲謹慎而恭敬地離開我的住處後，我整個人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一般，癱軟在椅子上。 　　剛才好懸，那股虛空之力是我目前所能釋放出的極限，還好沒有被此人看出破綻，如此一來，我便有了相對充足的時間，施行我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