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1個故事:入夢(1 / 1)

彭力睜開雙眼,已經是天光大亮。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   “我靠!11點了?上午!?”   看著手機上的99+和無數個未接電話,他感到一陣頭疼。他坐起身,一陣眩暈感差點兒又讓他躺下去,那是種宿醉般的感覺。   他沒有立即給主管回電話,這不是他素往的行事風格。但現在的他隻想沉靜心神。試圖回想昨晚的事情。   幾個問題浮現在他的腦海。   為什麼昨天沒有去加班?   自己是怎麼睡在床上的?   小說…小說集!   他一轉頭,看到了床頭的書本。   《詭日短篇小說集》   ---------------------------   “縣太爺夢到天人傳訊?”張龍疑惑道。他對趙虎講的這段往事一直半信半疑,前麵的種種不合理性沒有讓他失去耐心,一直等趙虎講到這裡他已經全然不信。在他心裡,趙虎之所以編個故事來騙他,還是因為這次押送的這個犯人。一個道士犯了事,要麼是觸犯了清規戒律,道門為了保護聲譽和朝廷達成了某種協議,要麼就是這個道士曾經為官府甚至皇家效力,了解了太多他們這個階層不該知曉的秘密。至於羈押和抓捕的差事交給趙虎,而不是更高一級的衙門直接來辦,這裡麵的理由他暫時想不清楚。   “那場火雖然又大又急,可是卻正正好好隻燒了七天,燒到第七天一個道士端端站在縣衙門前……”   “趙施主,慎言!”一路上鮮有話語的道士開了口。   趙虎聞言一個激靈連忙用手拍打起自己的嘴巴和臉頰。   “多謝張道長提醒,小人多嘴,小人該死。”   張龍看見趙虎的反應,心中疑惑更深,但卻是不好追問,這個話題便戛然而止。不過看道士的反應,倒是對他所犯罪行多了一種猜測。   押送的路程還要繼續,因為已經進入了趙虎熟識的地帶,行進的速度快了不知多少。臨近天黑,一座破廟終於出現在他們的視野裡。   說是破廟其實也沒有那般不堪,廟的外墻上有些許火燒的痕跡,但是遠看還可以看到內裡大殿屋頂明黃,鬥拱彩畫也隻有略微的掉色。   “今晚在這湊合一宿,明天上我家,好酒好肉!”趙虎說道。   聽到這裡大家腿上都有了勁,快步朝破廟走去。   “我瞧這裡頭影綽綽有人吶!”張龍壓低聲音,他可不想在這押解的最後一兩日出了岔子。   趙虎不放在心上“張老弟,你放心,這廟雖然因為那場火破敗了些,但裡麵其實常有過路行人歇腳,有人也不必慌張。”說罷邁腿繼續朝寺中走去。   張龍隻好帶著道士一起跟上,三人走入一座完好的偏殿,一番查看後,二位解差鋪下點乾草,就當做是晚上睡覺的床鋪。偏殿裡收拾好了,張龍對剛進寺中看到的那些人影還是放心不下,於是二人決定趁著夜色未至探查一番。   ---------------------------   彭力用滴滴打的打了一輛的,車上並沒有想著如何應付領導和接下來的工作。作為一名有經驗的工程師,他十分明白自己對現在接手的這個項目的重要性,雖然晚上放了領導鴿子,但後果算不上嚴重,一頓臭罵也就過去了。   他心裡一直在回憶昨晚的故事,隻覺得自己好像沒有在看書,而是掉到了書裡麵,像一個幽靈一樣一直看著那些事的發生。以至於不知道自己何時睡去,醒來時又有一種奇異的醉宿感,仿佛是昨夜熬了一個大通宵。   車子很快便到了單位,在這十幾分鐘的路程裡彭力還是睡著了,司機叫醒他時,依稀記得自己剛剛夢到主管並沒有罵他,而是畫起了一張大餅。說自己在項目完成之後即將去往深圳的總公司任職,高升之後希望彭力接下他項目主管的位置,要是順利的話,接下來手裡幾個項目的獎金能讓彭力的收入翻兩番。   彭力在恍恍惚惚中到了格子間,想象中的臭罵並沒有來臨。   主管一反常態,十分溫和的把他叫到了辦公室,給他泡好一杯茶,讓他坐到自己對麵。   “彭力啊,最近這段時間辛苦你了。我知道,這半年,你是我們全公司加班最多,付出最多的。所以昨晚的事情,我不怪你。”   “但是你要明白,事業始終是一個男人最要緊的東西。”彭力順著主管的話莫名其妙的接了一句。   主管先是麵露疑惑,接下來臉上略微泛紅,最後神色如常的說:“對!男人要以事業為重!現在我們手裡的這些個項目,在全公司要說少了誰推進不下去,非你這個技術專家莫屬。要知道,當年我也是一步步從搞技術走過來的。現在這個大項目要是能落地,我馬上就要去深圳總公司任職,到時候,長沙分公司的項目主管……”   主管看著他的眼睛,神色十分堅定。下一句話兩人異口同聲的說出:   “非你莫屬!”   接下來的一天,還是普通的日常。隻是主管看彭力的眼神多少有些奇怪,彭力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今天在主管辦公室發生的一切會和夢裡的一模一樣,但是那大量的具體到腳趾的工作讓他沒有太多時間去想。   晚上7點,彭力早早下了班,回到家裡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充滿疑惑的繼續打開那本書。   《詭日短篇小說集》   ---------------------------   二人的查探並沒有結果,趙虎對張龍說這山林裡的畜生們時常會到廟裡東翻西找,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看看有沒有前人留下點吃食。興許是前一天有人在此處歇腳,打了野味,將吃剩的骨頭留在了寺廟裡,所以張龍看到的也隻是些來寺中覓食的動物。對此,張龍深信不疑。   他們回到偏殿時,道士卻不見了蹤影。   “趙哥!他身上背著枷,走不遠的,咱們快追!”張龍的聲音裡透著懊惱和急切。   趙虎沒有動,愣了半晌抽出刀砍向香案,將那脫了漆的木桌砍下一角,隨即一聲長嘆。   “他若是想跑,你我二人便是生出翅膀也不能追上,隻可惜我在外飄零二年餘,家就在麵前,卻不能進門看一看妻兒和老母。”   “趙哥!我,對不住你啊!”張龍此時方知,自己一時怯懦卻是害苦了趙虎。自己背後卻也是不知何時被冷汗浸濕。   大黎朝法度森嚴,捕快接了差事若不能及時緝拿歸案,便要與犯人同罪,重者還可能禍及家人,趙虎之所以過門不入便是這個原因。而張龍雖然隻是解差,但是丟了犯人,回去之後的罪責也是難以承受,就在二人懊惱不已時,門外傳來響動,不一會兒道士推門進來,看到趙虎手中還拿著刀。   “趙捕頭,您大可放寬心,這一趟認罪伏法,貧道全是為你能和家人團圓,您交差以後,我若要走也是自有方法的。”道士神色如常“方才貧道見寺中東北角的井裡還有水,不知二位可否為我打些水來。”   說罷一甩頭和手,舉著一錠銀子向趙虎走來。   趙虎接過銀子道:“這些日子帶著這枷多有不便,也苦了道長了,我這便去給您打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