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兵煞之地(1 / 1)

“當家的,前麵就是那風煞崗了,請一切小心,在下告辭。”   “嗯。”   目送向導快步走遠,仿佛逃命似也。   直到向導消失在視線盡頭,陸銘這才轉身,看向了前方的亂風寨。   不,現在,它叫風煞崗。   多少風流雨打風吹去。   曾經的亂風寨多宏偉,多華麗,多富饒,多強大,陸銘不知,而這一切也盡數消散,逝於時間之河。   僅剩下的,唯有斷壁殘垣,碎甲斷刀逝人骨。   走過一片不大的槐樹林,便算正式踏入了風煞崗的地界,絲絲冷風迎麵撲來,沁透心脾。   這冷風,也不是單純的冷風,風中夾帶煞氣,煞氣透皮入肉再鉆骨,下品武者若是長時間浸泡在煞氣環境中,即便是一膀子力氣也頂不住,少不得要大病一場,甚至傷了武道根基。   倒是身具三相轉魔功的陸銘不懼煞氣入體……非但不懼,這煞氣反而是三相轉魔功強化身體的資糧。   “哢吱~”   腳下傳來聲音,陸銘低頭,看見腳下有一被踩斷的小腿骨。   視線再遠眺,便見前方屍骨遍地,甲衣破碎,被血浸得暗紅的土地三十年尤不褪色。   走入這古戰場,伴隨著風兒呼嘯,煞氣便更濃了一分,連陽光都變得昏沉。   “已經與小遊戲內的煞氣濃度相當了……”   心中做出這般評估,陸銘腳步不停,繼續向那煞氣更濃鬱的深處行去。   冷風忽地吹過,陸銘瞬間停下了腳步。   眼前,似有大幕徐徐拉開,詭譎光影與聲音紛紛落於耳中。   “殺!殺!殺!”   光影瞬間變幻。   陽光驟然更暗。   陸銘隱約間,仿佛看到十萬甲士立於宏偉大寨之下,刀甲弩機齊備,弓步騎兵俱全。   旌旗招展,遮天蔽日!   寒光盈野,殺氣沖天!   遠方,那應該是亂風寨的宏偉高墻之上,亦有甲士鎮守,神色冷峻持械警備,即便人少,氣勢亦不落下風。   忽有聲音遙遙蕩開。   “淩家逆反,大逆不道!”   “奉聖旨,今日,誅淩家滿門!”   “殺!殺!殺!!”   “呔!”   陸銘一聲暴喝!   光影與聲音須臾消失,陸銘的雙眼剎那間重歸清明!   他一手攥拳一手化掌,馬步拉開打出了三相轉魔功下三品修煉法的起手式。   於是,體內近乎滿溢的煞氣逐漸融入血肉骨骼臟腑之中,許久後,陸銘收功,深深吸了口氣。   “煞氣入體幻象叢生。”   “這不是撞鬼又是什麼!?”   隱約間,陸銘仿佛理解了林東的“風煞崗有鬼”之說的根由。   此地,兵煞之氣太過濃鬱。   若是無三相轉魔功這類的解煞之法,入內必遭煞氣侵襲,侵襲之中煞氣入腦,則幻象滋生,如若撞鬼。   從始至終……   陸銘都不太信那鬼神之說!   恍惚間想到了那日在山廟中,碰到的名為淩縹緲的女子,陸銘不由一默。   “所以才是不太信,而非是絕對不信啊……”   這般嘀咕著,陸銘再抬頭。   便見遠方,視線的盡頭處,一座大寨橫臥於這風煞崗的最中央。   大寨早已殘破,四麵城墻已碎其三。   但僅從這殘垣的麵積便能大體推斷,此寨之宏偉,遠超黑城寨!   殘垣中隱有陰風呼嘯,陽光不顯,烏漆嘛黑如若鬼蜮。   同時,一道劍痕自陸銘前方始,至城墻終。   劍痕寬十米深一米蔓延千丈一望無際。   正是此劍,劈碎了城墻。   絲絲縷縷的兇煞之氣時隔三十年仍未散去,煞氣從劍痕中飄出,呈灰色氣流如有實質。   此一幕讓陸銘沉默良久。   “非人力所能為。”   後毫不遲疑邁步向前。   目標,正是被這一劍劈碎的城墻殘垣!   因為那裡,煞氣最濃。   ……   英方走了。   昂首闊步的離開了虎嘯營,途中虎嘯猛士怒目圓瞪,卻無一人膽敢對英方拔劍。   直到英方走後,整個虎嘯營卻宛如被陰雲包裹,氣氛壓抑沉默。   幾個時辰後,便有流言傳播開來。   “聽說了麼?那血煞營營主送給了大當家一顆氣血丹,送給二當家一顆祛毒丹。”   “還有這等好事!?那血煞營營主為何能如此大方!?”   “好事!?這是天大的禍事!人家擺明了使出二桃殺三士的毒計!我虎嘯營今天危矣啊!”   “我倒是覺得不至於……有了氣血丹和祛毒丹,不還得需要六品真功麼?沒有六品真功,即便兩丹齊聚也破不了六品,大當家和二當家不至於為了這兩顆丹藥內訌吧?”   “……那血煞營營主好像也有六品真功……”   “扯淡,有氣血丹祛毒丹和六品真功,他自己不用送到咱這來?這不是腦子有坑麼?”   “……”   “大當家和二當家怎麼說?”   “什麼也沒說,兩位當家的直接回了家,到現在也未出門……”   ……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   石寒山打開了門。   眼前熟悉的身影讓石寒山沉默著,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倒是匡飛虎灑脫一笑,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舉了舉被拎在手上的酒壇。   “喝點?”   石寒山臉上亦擠出一絲笑意。   “那就喝點。”   “不醉不歸。”   “嗯,不醉不歸!”   匡飛虎走入石寒山的小院,自有下人布上了桌子冷盤。   “咣”的一聲。   酒壇被擺上了桌,匡飛虎打開酒封,濃鬱的酒香氣便散播開來。   石寒山目光一亮。   “老叔,你咋把這壇子酒拿來了呢?”   匡飛虎朗聲一笑:“酒這東西,該喝就喝,藏起來有個屁用。”   酒,乃是石寒山最愛的苦艾酒。   此酒極烈後勁十足,酒量不錯的漢子喝上一碗便能倒頭便睡,實乃麻痹神經之良物。   而今日匡飛虎拿出的這壇酒,更是大有說法。   此乃虎嘯營來大涼山時,便帶來封存的酒。   醞釀了二十年,端是擊中了石寒山的饞蟲。   兩碗酒被倒好。   匡飛虎豪氣舉杯,朗聲高喝:“飲勝!”   “飲勝!”   兩人皆是一飲而盡。   後,便再無話可說了……   兩人一語不發的夾著菜,沉默著。   直到匡飛虎輕聲開口。   “寒山。”   “嗯。”   “是兄弟麼?”   “是!是比黃金還重的兄弟!”   “嗯。”說著,匡飛虎深深吸了口氣,再看向石寒山,道:“既是兄弟,那大哥我就有話說了。”   “大哥你說。”   “我要那枚祛毒丹。”